方亦亦没去过,黎听跃跃欲试,两人一合计,方亦亦听黎听的,手拉手就进去了。
然后方亦亦就见识到了什么叫气急败坏的黎听。
黎听好悬把人家夹娃娃机给砸了。
币呢?投币!今天我还就不信了!黎听撸起袖子,怒气冲冲,看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砸了这台机器。
冷静!冷静学姐!冷静!小玩具而已,想要我们明天去商场买!方亦亦死死拽着她。
那能一样吗?黎听说着,又塞进去一个。
机械爪子碰触到呆呆萌萌的笑脸熊,往上带了带,爪子抓力不够,掉了下来。
!方亦亦警铃大作,一把抱住黎听的腰,犯不着!犯不着学姐,它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娱乐机器!
黎听怒火中烧,拽着方亦亦的手臂,边挣脱边道:娱乐机器?是娱乐我的机器吧!我看它快乐得很!它哪里没有感情!
眼瞅着抓不住,黎听越来越暴躁,方亦亦道踌躇道:要不我来试试?
黎听狐疑地看着她:你行吗?
方亦亦硬着头皮点头:我试试。
粉红色的摇杆抓在手里,方亦亦屏住呼吸,小心地控制着爪子缓缓移动,对准因为黎听一直试图在抓,而拨楞到出口的边上笑脸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爪子一放,听天由命。
身旁的黎听突然没了动静。
方亦亦感觉不对,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睁开眼睛
,发现娃娃机里那只笑脸熊不见了。
黎听身上的戾气消了一大半,弯腰把熊拿起来,拍拍方亦亦的肩膀,赞许道:不错,出息了,你还是有点用的。
方亦亦松了口气。
得救了。
她快拉不住黎听了。
愣着干嘛,过来打僵尸,我们组队。黎听兴致勃勃地站在一台闪着七彩光的机器前,黑色的眼睛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额,来了。方亦亦赶紧过去。
行吧,还是一如既往喜欢打这些僵尸鬼怪之类的东西。
两人比赛,看谁打的数量多,黎听稳赢。
黎听玩够了,又拉着方亦亦去玩赛车。
看着玩得不亦可乎的黎听,方亦亦突然有种哄小孩的感觉,特别无奈。
两人在电玩城玩到天亮,方亦亦后来也来了精神,各个项目都玩了个遍,玩得风生水起,一直到早上还精神奕奕。
在电玩城通了个宵,方亦亦的固定早饭时间到了,她们把剩下的游戏币存在起来,直奔一家综合性早餐店。
方亦亦吃了鸡蛋卷、三明治、水煎包和两杯豆浆。
她点了双人份,一点也没浪费,自己吃了个精光。
出来之后打车回家,在小区附近的超市里买了清洁用具,准备把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再去家具城买家具。
黎听原本想叫保洁公司的,但是方亦亦觉得花这钱纯属浪费,黎听就没管她,一只鬼在屋内飘飘荡荡,没一会儿溜达到了方亦亦住的阁楼。
阁楼空间挺大的,也没有多矮小,收拾出来完全可以住人。
里面的大部分东西都被搬走了,只剩下些废旧的纸壳垃圾,黎听没有目的地瞎转,仔仔细细打量每一个角落,在一面墙上发现了用粉笔画的各种小花,下方还有一条长期积压造成墙皮脱落的线,于是断定这是方亦亦住的地方。
她看着这些花,仔细打量,接着在墙上发现了一个废旧电闸箱的暗门。
电闸箱比较靠下,如果床移过来,刚好卡在床下面的位置,外层刷了墙腻子,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黎听愣了愣,打开,发现里面端端正正放着一个装果汁的纸箱子。
她拿着箱子下楼,问方亦亦:这个是什么?
方亦亦也很奇怪:
还有余货?居然没当废纸卖了?她撇撇嘴,算了,看着眼熟,打开看看。
箱子一开,方亦亦就愣在了那里。
黎听凑过来一看,是几个陈旧褪色的胶皮玩具,和几本画册。
全是小孩子的东西,似乎是方亦亦的。
方亦亦扯下清洁用的皮手套,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生怕手会弄脏这些东西似的,拿出了一只胶皮小猫。
小猫以前或许是白颜色,但是这么多年不曾动过,也可能放进去的时候就不干净,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两只三角形的耳朵活灵活现地翘着,胡子是画上去的,正抬着爪子打招呼。
方亦亦眼眶湿润,吸吸鼻子:这是小时候我妈妈买给我的,后来就找不到了,原来在这里。
黎听静静听着,嗯了一声。
方亦亦眨眨眼睛,在箱子底部看见一个东西。
她一愣,将它拿了出来。
这个是?
方亦亦的表情像第一次见了鬼似的。
这是一串手链,用雪白的菩提子串起来,菩提子通体雪白,特别有分量,因为在箱子的最低端,一点儿灰尘也没沾上,看起来漂亮极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菩提子上刻着繁复难懂的经文,方亦亦记得这个纹路,和她手腕上带着的佛珠上面的花纹一模一样。
第55章 故意的吧
方亦亦呆了两秒, 手忙脚乱地扯过佛珠来对比。
她随便揪了颗菩提子,发现不太一样,但是字体文字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方亦亦皱了皱眉, 指尖拨动,翻着菩提子挨个对照,还真被她找到了一模一样的。
学姐。方亦亦抬起头, 愣愣地看着黎听。
黎听似乎并没什么感觉,面无表情地道:哎呀,原来不止一串啊。
惊讶的语气, 被她说得如白开水一样平淡。
演得极不走心。
方亦亦软声道:学姐, 这个你认识对不对。
黎听眉梢微挑:你猜。
这就几乎是默认了。
我们之前认识吗?之前见过?方亦亦忙不迭地追问,语气急促, 迫不及待,忍不住抬手捏上黎听的袖子边, 热烈的眼神巴巴地注视着她。
黎听和她对视, 深邃如黑夜一般的眸子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似的。
方亦亦不自觉愣住。
半晌,黎听嫌弃地把方亦亦拨楞开,中指指背敲她的额头,不准问。
被拒, 方亦亦不甘心,只好软磨硬泡,两手拽着黎听距离她最近的,左手的中指指尖,软声哀求:学姐,好学姐,你就告诉我嘛, 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她语速很慢,尾音上扬,眉毛轻蹙,嘴巴嘟起,身体左摇右摆地晃动,脸上的表情呆萌无害,特别磨人,但偏偏她自己没意识到这点,褐色的眼睛水汪汪地,无辜地像一股山间清泉,又纯又欲。
方亦亦本来就对鬼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黎听和她朝夕相对,早就把那令人沉迷的滋味摸得一清二楚,眼下那些记忆被她此时的做派一股脑勾了起来,黎听喉头滚动,闭上眼睛,企图让自己不那么耽于美色。
偏偏方亦亦完全没这方面的意识,她还在再接再厉地继续着自己无意识的勾引,退而求其次道:要不给个提示也可以,好不好嘛,我真的很想知道,一点点提示就可以了,我不会烦你的,学姐~~~
软软糯糯,可怜得要死。
黎听本来就箭在弦上,哪受得了这个,当即红绸一裹,带着方亦亦上了阁楼。
方亦亦猝不及防被缠成个蚕蛹。
回过神来时,人已
经被放平在了地上,入眼是朝夕相对了将近十年的阁楼天窗,在过去无数个失眠的日日夜夜里,她都在这个天窗下,望着被框起来一亩三分的天空数星星,然后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那一只坐井观天的蛤蟆,怎么蹦也蹦不出去。
现在天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黎听那张高贵冷艳的漂亮脸蛋。
上挑的眼角微微泛红,气势凌厉,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方亦亦懵逼:???
黎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殷红的舌尖舔舔下唇,嗓音喑哑,透着危险:故意的吧,嗯?
!
方亦亦终于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一惊,道:学姐,我没洗澡,也没吃药唔
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黎听长长的睫毛近在咫尺。
方亦亦全身像是过了电,任由黎听吻着,顺从地闭上眼睛。
就在快要沉浸其中的时候,一个苦到令人发指的东西被渡进了嘴里。
方亦亦登时一僵,瞪大眼睛,挥舞着手臂挣扎。
黎听头也没抬,伸出一只手,把她两只手腕封锁禁锢在头顶,死死压住,任凭她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
方亦亦眼神都直了,药丸被推到嗓子根,被迫咽了下去,眼角不受控制地流下两道生理的泪水。
上飞机前,黎予那句改善了口味不断在脑海中重复播放。
改善个屁!还不如不改!越改越苦!
打个比方,没改之前的口味,若是比喻成给狗吃的,那么现在就是彻底变成了狗都不吃的东西。
因为药丸威力太过强大,方亦亦被毒得发傻,整个人都不太好,耷拉着眼角蔫巴巴的。
黎听用指腹帮她抹去眼角的泪水,轻声细语地哄她:你一夜没睡,不吃这个身体受不住,乖。
不哄还好,一哄方亦亦的委屈劲儿成倍往上冒,她扁扁嘴,忍不住控诉:好苦。
黎听低下头,寻找她的唇瓣,和她一起分担这份苦楚。
很快,方亦亦就发现黎予没有说谎。
兴致浓时,填满整个进食器官的苦味,居然奇异地变成了香甜的,类似水蜜桃的味道。
方亦亦被这个一波三折惊呆了,震惊之情溢于言表,像被雷劈中似的久久不能回神。
这他妈是什么味觉黑科技?!
黎听也顿了一下,她轻笑一声,便自然流畅地继续了下去,仿佛这个改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一小时以后,一人一鬼偃旗息鼓。
方亦亦一宿没睡,此时睡意上来,昏昏沉沉只想睡觉。
黎听绸缎多,为了防止方亦亦皮肤磕青,特意垫了十几层,横七竖八铺满了整个阁楼,有那么点蜘蛛洞的意思,中间还夹了几层漂浮的鬼气,使得布料又软又滑,凉凉的,躺在床上还舒服。
方亦亦蹭了蹭绸缎,意识渐渐远离,睡着了。
黎听没打扰她,手里捻着那串菩提珠子若有所思,盘腿坐在大红绸缎上,裙边露出半截雪白的膝盖,衬得她愈发娇艳动人。
方亦亦睡到下午五点才醒过来。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夕阳的光辉透过天窗照射下来,打在黎听姣好的面颊上,将她耳边的碎发映出茸茸暖金色,她盘腿坐着,腿上放着一本儿童画册,正在专注地看。
就非常温馨。
方亦亦眨眨眼睛,去扯黎听的衣服。
手还没碰触到,后背长眼睛似的,抬手抓住她的手腕。
被半路截胡。
黎听没有感情地给她扔回来,醒了?
唔。
方亦亦扯过一条绸缎,给不着寸缕的自己盖住,脸上晕开一抹红。
佛珠给我。黎听伸手。
方亦亦一愣,脸色大变,挪腾地后退了一点,学姐你不会是想收回去吧?这个不行啊,你都已经给我了!
黎听也愣了一下,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哭笑不得,想什么呢一天天的。
哦方亦亦挠挠头,摘下佛珠递给黎听。
怎么说呢,不管用来做什么,总之,不给她收走就行。
黎听把佛珠放到一边,拿起那串菩提子,指尖一挑,白色的珠子散落开,被黎听用绸缎接住,乖乖聚集在一起。
这是做什么?方亦亦心疼得直皱眉。
虽然想不起来菩提珠的事,但这肯定是她的,搞不好还和学姐有关系,她自然珍惜,说不定这就是她和黎听小时候见过的证据呢?
黎听没理她,扯过自己一缕头发,指尖翻转,随意揪了两三根顺在一起,划断,拿着散落菩提珠一颗一
颗地往上穿。
方亦亦挠挠头,不明所以。
穿到最后一颗时,黎听没用最后那颗菩提子,而是将佛珠穿了上去。
她手指翻转,利落收尾,打了个结,还有模有样地用鬼火烧掉了多余的头发。
一串用手链做的手链就完成了。
黎听把穿好的手链扔给方亦亦,恶狠狠地威胁:戴好,丢了做死你。
方亦亦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拿过手链翻来覆去地看。
或许因为是鬼的头发,手链格外结实,头发藏在大大的珠子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色细绳,白色菩提子和黑色的檀木佛珠的结合非但不显突兀,还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当然最重要的,这是黎听用她自己的头发亲手串的。
方亦亦爱不释手,戴在手腕上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觉得美。
过来。黎听朝她招招手。
方亦亦迟疑了一下,绸缎在身上围了一圈,她不能走,一走就掉了。
啧,你哪里我没看过?黎听开始不耐烦。
方亦亦没法,捂着脸小碎步挪了过去,小心翼翼扯扯布料,以免它滑下来。
她听见黎听笑了一下,道:还知道害羞。
而后递给她一个帆布包。
方亦亦顿时欣喜,这包是她用来装换洗衣物的,原本放在楼下,黎听不知何时给拿过来了。
穿衣服的空档,头皮一痛,方亦亦疼的时候不怎么喊,但是身体的还是下意识了一下。
罪魁祸首黎听丝毫没有负罪感,把揪下来发丝缠绕在指尖,安抚性地拍了拍方亦亦的脑袋。
礼尚往来。
很平常的动作,方亦亦却觉得莫名熟悉。
她看着那几根属于她的黑色发丝被黎听捏在手里,正一点点地缠绕在那根原本串佛珠的红绳上,黑红交映拧成一股,黎听动作熟练而迅速。
有模有样地和练过似的。
此时,特别突然地,方亦亦脑中一闪而过一个画面。
好像也是有这么一双白玉似的,白到近乎透明的手,在翻转缠绕些什么东西。
方亦亦记性很好,瞬间记忆更是绝佳,换别被人可能就让它过去了,但她立即抓住了这个画面,反复思考,细细推敲,还真被她响起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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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起学姐棺材板(GL)——长是年年(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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