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人虽然不在华夏，但华夏消息他可没少知道。
    不过那会圣羽族只是态度初步有了变化，真正态度发生逆转是在文城建立，文城投影出现在华夏上空之际。
    再之后，就是六号源泉枯竭、温汀本源吸收不规则晶莹碎片、九号源泉品质提升以及温汀回归人界不久，发现虚空文明之火，最后便是人界陨石带发现修炼资源。
    当然，温汀得到的消息不可能这么精准，但结合这些事件当事人他本人经历，上下一联系，左右一推断，就能将时间锁定在这些大事件上。
    温汀心中不无唏嘘。
    圣羽族别的他不清楚，看人眼光那是真心不错，且很会审时度势。
    说白了，就是看人下菜碟。
    这样的人，温汀是不太喜欢的，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种人更容易在社会上讨生活，也更容易往上爬。
    换成种族，同样。
    温汀可以不喜圣羽族，却不能否认圣羽族这等生存之道很有可取之处。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圣羽族如此识时务，这让事情变得更加明朗。只要华夏一直保持这个进展下去，令圣羽族对华夏可期，圣羽族就不会起幺蛾子，两族关系会一直如此友好下去。
    这也不失为一种双方相处之道。
    没什么好诟病的。
    谁让圣羽族对人族有恩在先，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温汀不想忍也只能忍。这点大局观，他还是有的，他不会因自己一点喜好，便无故挑起两族争斗。
    温汀深知，这样互惠互利，才是最好的局面。
    感慨过后，温汀将注意力重新落回此次两大议题上。
    第一个议题没什么好说的，国家反倒说不上话，真正的主事者其实是温汀。
    而第二个议题就耐人寻味了，这貌似跟温汀没什么关系，在他让沈钦将陨石带发现资源这个消息报给国家后，他就将开发权主动交出去。
    现在，国家却又把他提溜出来，这是要拿他跟圣羽族代表打对台？
    毕竟，他也有开发的能力不是吗？
    问题是，有这个必要吗，圣羽族都已经把底给漏得差不多，国家还要往上加码？
    好吧，可能真的有这个必要。
    圣羽族的态度，那是人家圣羽族的态度，主动权掌握在圣羽族手中。现在他们看好人族，看好华夏，那态度自然是好，但谁知道这个保质期能有多长，说不定哪天就变了。
    为了让这种良好关系能长久持续下去，华夏一方，自然是千方百计增加自己手上筹码，加强自身底气。
    而很不巧，温汀便是目前华夏最大一枚筹码，正好他自己撞上来，国家还不拉他出来展示一下肌肉？
    想明白这点的温汀：
    国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但他能拒绝吗？
    不能。
    身为华夏一份子，又享受了国家给予的优厚待遇，温汀没理由推拒，这本就是他该负起的责任。
    算了，就当不知道国家的意图。
    而且，国家从不是光知道让马儿跑，却不给马吃草的无良政府，既然国家让他参与第二个议题，说不定其中就有他的好处。
    事实也是如此，温汀猜测一点没错。
    抛开第一个议题不谈，第二个议题也放在今日，国家还真就这么想。有温汀坐镇，协商应当会很顺利，哪怕圣羽族已经表现出足够诚意，国家也不介意再让谈判更顺利一些。
    本来，该先进入第一个议题，不知怎的，几人一说两说，修补界壁一事被推到最后，反倒是第二个议题被先拉出来。
    无他，这事处理起来比较简单。且圣羽族并不执着于此，能拿到更优惠条件自是好，拿不到他们似乎也并不怎么在意。
    看起来，这就像是一个添头，而非什么重大合作。
    双方一个有意让利，一个也没想着得寸进尺，这个议题居然进行得异常顺利，很快双方就达成合作意向。
    圣羽族提供陨石带资源开发技术支持，华夏以优惠价出售一部分资源给圣羽族。
    国家似乎是为了弥补把温汀引进战火的过失，果然给了温汀一些甜头。陈部长给了他一本陨石带资源开发许可证，他唯一需要做的是，正常交税。
    接下来就轮到重头戏。
    圣羽族代表穹羽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族愿意无偿提供界壁修复技术，条件是以市价购买贵国，或者说温先生手中界石，不知贵国，或者说温先生愿不愿意跟我族合作？
    温汀看向陈部长。
    陈部长示意温汀这事他做主就是，他就不参与了。
    说罢，跟沈钦一样，作壁上观。
    温汀也就没有推辞，沉吟片刻，他对穹羽道：这个问题先不急，不知穹羽大使能否说说贵族提供的界壁修复技术效果如何？要是太差，有跟没有差不多，那接下来就没必要谈了。
    界石具体有多珍贵，温汀不清楚，但他知道，界石获得难度有多大。
    反正到现在为止，人族还没在大荒源界弄到几块界石，就更别提人界出产，那更是连鬼影子都没有见到。
    要知道，最初级的修炼资源源晶才在人界刚刚诞生不久，就更不要说界石。
    倒也不是没有，把人界界壁拆了，那要多少有多少。
    可这可能吗？
    没谁傻到这么干。
    圣羽族倒是想，可他们没这个技术。真要如此，他们早就去拆界壁了，人界他们有顾忌，其他被他们收服的界域可是门户大敞，随便他们想怎么挖界壁就怎么挖界壁。
    事实是，圣羽族旗下附属各族界域都好好的。
    别问温汀为什么知道这么隐秘的事，他猜也能猜到。
    因为这不光是圣羽族办不到的事，就连界源之地各大顶尖种族都没这个能力。
    并非他们拆不了，而是他们根本连界壁都找不到。
    据温汀所知，所有界域内诞生的种族，除非像温汀一样有能力去到界外，并自由行动，否则连界壁都触碰不到。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各族就找不到界壁所在，否则圣羽族界壁修复技术何来？
    虽然各大界域各自情况不同，但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界域都是有限的，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无垠。
    当无论怎么走，除了虚空还是虚空，看不到任何星球、大陆之类，就说明已经到达界域边缘。
    接下来就涉及各族隐秘，温汀也不知道。
    所以，他才会坐在这里跟圣羽族代表谈判。
    他要看看圣羽族手中握着的界壁修复技术到底值不值得让他将如此重要的界石当作合作条件卖给对方。
    毕竟就算没有圣羽族这个界壁修复技术支持，温汀也有办法修补界壁。
    界内不行，他不是还可以去界外吗？
    反正，界壁要防的主要就是界外威胁。
    毕竟外壁厚了，内壁再薄也不影响界域安全不是？
    不过若圣羽族提供的界壁修复技术好用，温汀不介意让圣羽族沾一点光。
    这就好比城墙，内墙坏了，外墙哪怕修得再好，有碍观瞻不说，寿命也会大大减小。
    温汀可不想内壁不停坏，外壁不停加厚修补，最后补到连看都没眼看的地步，除非他将整个人界外壁都同步加固，那内壁坏了就坏了，并不影响什么。
    显然，这不可能。
    哪怕温汀有空间泡和虚空鲸在手，也不是想找界石就能找到界石。
    至少短时间内如此。
    对于温汀这问题，穹羽没什么反应，不问清楚贸然谈合作那才怪。
    穹羽对此早有准备，他想了一下措辞，没有直接提界壁，而是道：具体情况我说不好，各界界壁大小厚度强度等各有不同，我也不清楚人界界壁状况。这么跟你说吧，就以最明显的界门为例，我们圣羽族用这个方法封界门需要用到的界石，是什么修复技术都没用，直接粗暴用界石填的三分之二，可以省下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量。
    只提升这么点？才省下三分之一，好像有点少啊，温汀不禁皱眉。
    闻言，穹羽再维持不住脸上笑容，直接就裂开了。
    这还少？
    已经很高了好吧？
    在他们圣羽族记载中，比他们这份界壁修复技术更好的不是没有，但真没多少，而且即便高，也高不了太多。
    温汀倒好，直接嫌弃起他们圣羽族多年研究成果，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新生种族眼界高，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
    穹羽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舒服。
    或许，这就是新生人族让他们忌惮的地方。
    圣羽族存在时间已经太久，久到失了冒险因子，很多事情别说做，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过去种种既是他们的骄傲，也是他们的束缚，慢慢形成思维定势，发展陷入僵局，也就不难想象。
    温汀这无意间一句感叹，仿佛给穹羽打开了一个新天地。这事他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忘了，回头就给族里发回去，让上面好生研究一番，看他们圣羽族是否在看待问题的思路上出了问题。
    真要如此，必须尽早改变观念，否则路只会越走越窄。
    虽则如此，穹羽也没忘了正事。
    界石一样重要。
    不比圣羽族大方向走偏要轻多少。
    界壁完好与否，是种族能否存在的根本，而界石，则是构成界壁基石。
    穹羽静下心，将他所了解的界壁修复技术概况跟温汀进行详细说明。
    陈部长和沈钦静静看着，在听到温汀那一句略带嫌弃的话语时，两人不约而同抽了抽嘴角，却一句话没说，由着温汀行事，就像两名看客。
    谁想效果居然还不错。
    唯一让人心忧的是，不知哪里点到了穹羽，令对方大有触动。
    希望是好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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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听完穹羽讲解, 温汀收起不以为意甚至不太满意的姿态，表现出对圣羽族有关界壁修复技术该有的尊重。
    至于他心里怎么想，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反正, 温汀对圣羽族界壁修复技术不是很看好, 没来由的, 他心中就是这么想。
    奈何, 没有更好的技术可选择, 他也只能勉为其难接受。当然, 只在心中这么想想罢了, 面上他是半点不显。
    温汀并非喜怒不形于色之人，特别是在亲近之人面前。但该装他也能装得很好, 不比惯常如此的人逊色多少。
    这不, 现在就用上了。
    穹羽并没察觉温汀表里不一, 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毕竟是新生种族, 见识不足, 容易想当然, 还以为随随便便研究出一种界壁修复技术，就能大幅提升效率。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 温汀转回正题，不过并没有跟穹羽商量下一步, 而是侧头问沈钦：大荒源界现在界石什么行情？
    沈钦对这些再了解不过, 想也不想道：一界石大概一万天源晶, 上下有浮动, 有价无市。
    这么便宜？温汀挑眉。
    这次黑线的可就不止穹羽一个，陈部长和沈钦有一个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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