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园恍然,接了过来擦唇,脸慢慢地红了。
“擦掉了吗?”小园小声问。
“嗯。”苇庄深看她了一眼,把杯子放下。
小园清清喉咙,掩饰道:“我想起我还有个电话要打。”她转身,一路红着脸到了她的房间。
刚才的气氛实在是微妙,她脑子里闪过的内容也太羞耻了。好在她也没说谎,她是真的打电话。
手机里菜卷早就打了过来,她没接到,于是他留了言,小园拨回去,
“园儿,你找我?”
“嗯,”小园理智回笼,“菜卷哥哥,我想你最近有空去一趟鹏城,看看哥哥那边的情况,在他身边陪他一段时间。”
“啊?这么突然?”菜卷认真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小园没有瞒他。
菜卷沉默了一会,才说“如果是之石哥的私事,我没有资格去介入的。”
小园一直都知道菜卷对哥哥的心意,听到这话心口禁不住一酸。
菜卷又叹息道:“何况我这样贸然过去,他肯定能猜到原因,他生我的气倒是其次,就怕打听不出什么来。”
得有个理由,还要是哥哥不太会怀疑的理由。
“……菜卷哥哥,你就说,你是替我去看妈妈。”小园喉咙梗了一下,那点酸意蔓延到了喉咙,刺得发疼,“说我不放心她,可心里还是过不去……也想知道她的情况,就让你过去替我瞧瞧……”
她说得极其困难,有些字眼都重复了,菜卷急忙说:好,我知道了,我都明白,到时候我借机去找之石哥。。”
小园擦了擦眼睛,缓了缓,低声说:“我给你打点钱,你看看她缺什么……给她买,然后,拍点照片给我看看。”
菜卷知道对他们的家事知道了大概,只有些细节还不清楚,知道小园能做到这步已经太不容易了。
小园变得成熟多了,会想照顾和关心哥哥,甚至尝试去缓和她与母亲的关系。
他既欣慰又心疼。
“你放心,我走之前会和阮清姐请个长假,希望她能同意吧。”
小园吸了吸鼻子,仰头把眼泪逼回去,“……我来跟她说吧。”
“那不用,阮清姐人挺好的,都没打电话来查我们的岗,对了,”菜卷说,“你后天可能有工作,具体公司安排后,田田会通知你吧,你别把手机关了就行。”
小园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周围也没别人,哥哥问你一句,”菜卷低了声音,“那位……咳,对你好不好?”
小园低头,坐在沙发靠手上,脚悬空起来,微微晃动了下,“……挺好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菜卷应了一声,让她等他消息,便收了线。
好几种无法描述的情绪压在心头,她揉了把脸,待了一会儿,才去倒水准备吃药。
吃药的时候她想起医生提醒她,这药的可能的不良反应,有恶心,头疼,呕吐,以及性·欲减退……
医生说得也太详细了,还有她记得也太清楚了……
小园把药吃了,看着 安眠药寻思,昨晚没吃,要不今晚也不吃了。是药三分毒,实在是不想吃太多药,而且这药也不能把保证她一定会睡着,要不然她就不会来找苇庄的。
昨晚 ,也是她哄自己睡着的。
哄?
她何德何能啊,能让大老总哄她睡。
她抿了抿唇边漾起来的笑意,刚才因为谈及妈妈带来的沉重悲伤的情绪轻了不少。
如果今晚想睡着,是不是也得苇庄陪她……
那些记忆,就藏在深井口里的怪物,在黑暗里爬了上来。
小园把安眠药放在一边,走去了苇庄的房间,在门口停住了脚,她鼓起勇气,试探着推了下门,门没锁。
她就走了进去。
苇庄的卧室非常大,主色是黑白两色,调和一点点金色,窗帘掩蔽着双开面的落地窗,灯带映射在皮木材质的天花上,以简洁柔和的光源洒落在全屋,有股寂静的温暖。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息,非常好闻。
她扫了一圈,没看到苇庄的身影,再走近了一会,进入了她的衣帽间。
脚踩在衣帽间这独有的蜥蜴压纹的皮革地板,她停住了脚步。
衣帽间的灯带更亮一点,面前的女人背对着她,黑色的丝质的睡袍覆上她冷白的双肩,如墨的长发被拨到一侧,旁边的柜门玻璃隐隐约约浮现她高耸起伏的曲线。
小园恍惚地,缓缓地走近。
苇庄似有所觉,刚想转身,一身柔韧清香的身体从后面把她抱住了。
苇庄眉眼猝然一跳,她刚出完浴,头发还有点湿润,肤色在平日的冷白上多了几分红润。
小园的心脏砰砰砰地急速乱跳着,她搂住女人的腰,脸上泛着粉,“你今晚还可以陪我睡吗?”
苇庄侧脸的线条深邃而清冷,“先松手。”
小园这才醒觉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慌忙松开她,后退了一步。
苇庄背着她,系好了腰带,才转过身来看她。
视线交接的一瞬,小园立刻红着脸,心虚地低下了头,支支吾吾道:“我怕又做噩梦……”
“你在我就……不,会,怕了,”她看着自己的鞋尖,一字一顿地说。
苇庄没有马上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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