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看着我干嘛？”
    迎着几人茫然、狐疑、不解的目光，方年好笑的摇头。
    “我就是去京城谈个生意，这酒香也怕巷子深，再说……”
    方年顿了下，才接着说：“明天愚人节，极其适合拜访苗部長。”
    听方年这么一说，几人反应各有不同。
    “跟小米谈神龙新系列的生意吗？”
    “又要去汇报啊，咱前沿最近没做什么大事情吧？”
    “……”
    见状，方年微微一笑：“前沿的钱不是钱，别人的钱扔水里都能有点响声，我只好亲自谈谈生意，顺便哭哭穷。”
    话语刚落，几人异口同声道：“哦~”
    “……”
    方年理了理衣服，当先走出了办公室。
    村长开着奥迪先送方年回了趟浦东东郊，取了个小背包，再然后去往浦东机场。
    时间上刚刚好够关总申请下来航线。
    从商务机楼进入机场，一路抵达关字号私人飞机，不片刻飞机冲上蓝天。
    这次去经常，方年算得上是形单影只。
    除了坐那里都容易被忽略的村长外，再无第二个人。
    两小时后，在京城天穹上连成片的火烧云下，关字号平稳降落在首都机场。
    出机场坐上盘古人工智能实验室常备接待用奔驰后，方年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说了两句便收了线。
    早在来京城之前，方年就跟雷軍联系过，约了晚上的饭局。
    雷軍当然是乐呵呵的答应下来。
    平常时候雷軍可是请都请不动方年，难得有这种主动的时候，雷軍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会放一放。
    几乎每次跟方年坐到一张桌子上，雷軍都能沾点光。
    多的就不说了，农历开年，方年就送上了10亿的资本金给顺为资本打理。
    在许多行业即将因‘轻付钱包’而火热之际，这10亿资金带来的利益是可想而知的。
    别的不说，光是这俩月绝大多数够格的资本下场，直接推高了许多小公司的资本价值。
    顺为资本的持股价值也跟着水涨船高。
    以雷軍擦盘资本的能力，可以说是天降馅饼了。
    这会儿下飞机后的这个电话，方年当然是确定吃饭的地儿。
    约莫一小时后，奔驰抵达了一弄小巷子。
    又是一家方年从未去过的私厨，这回还是很讲究的官府菜。
    用雷軍的话来说，不见得比谭家菜差。
    “……”
    寒暄几句，分别落了座，喝上两口温茶。
    雷軍望向方年，笑呵呵地道：“方总这次来京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记得言语一声。”
    “雷总客气。”方年笑了，“还真有，想跟小米谈桩新的生意。”
    雷軍眼前一亮：“哦？”
    “还请方总指教。”
    从方年嘴里说出来的生意这两个字，雷軍最喜欢了。
    自打认识方年以来，生意这两个字等同于利益均沾。
    ‘共赢’两个字也等同于方年的商业代名词。
    见状，方年连道：“雷总这么客气，我话都要不会说了。”
    “真是前沿有求于雷总，有求于小米。”
    雷軍更好奇了，念头转动，嘴上道：“但请方总直说。”
    方年也没多犹豫，开诚布公道：“白泽那边完成了神龙第二代手机SoC的设计工作，推出了一个中低端系列，神龙211，同样是采用28纳米制程，不过处理器是3个核心，处理性能大约比神龙1号提升25%。”
    “不支持4G网络，我寻思，能不能用在红米上？”
    听方年说完，雷軍脑子里念头疾转，很快问道：“单片价格呢？”
    方年回答：“不算太便宜，成本要18美元，给小米的价格最低只能到139人民币。”
    “这怎么可能？性能优于神龙1号，价格比神龙1号便宜这么多？”雷軍直接来了个连问。
    方年耸耸肩：“神龙1号有一定的赶工属性，成本压不下来，过去一年，不能在提高少许性能的情况下降低成本，那白泽也太废物了。”
    “也就是说，还有高端系列？”雷軍忽然话锋一转。
    方年轻轻点头：“暂时没通过流片，预设性能是神龙1号的2倍，即提升100%，预计单片售价会超过神龙1号许多。”
    雷軍沉默了下去，嘴上道：“容我想想。”
    等饭菜上齐动了筷子后，雷軍才再次开口：“139元的成本，对红米是一种负担。”
    说着雷軍抬头看了眼方年：“红米1销量大幅下跌，方总是希望尽快推出更好用的红米1S来解决吧？”
    “是的。”方年坦然点头。
    雷軍叹了口气，感慨道：“让方总费心了。”
    然后斟酌着道：“我们内部在年初启动了红米1S计划，红米1有不少缺点，用户反馈也不老少，所以我们内部也非常希望有较大的改善，不过一直没什么突破；
    前沿那边是否能给红米1S搞一个定制SoC，就在现有基础上，用稍微落后的光刻工艺，比如中芯的40纳米，把售价控制在百元以下。”
    闻言，方年稍作沉吟，道：“红米1S是走量机型，单独定制SoC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降低工艺标准，一定会影响性能，还不一定会降低成本，得确认一下。”
    说到这里，方年略作停顿，又说了句：“不过我还有个额外提议，红米可以采用白泽芯片套装，这样还能优惠不少。”
    雷軍：“……”
    这波他真愣了得有半分钟，才盯着看着方年，定定地道：“方总，前沿不会已经有能力独立完成一款智能手机全部零部件的设计工作了吧？”
    “我也想。”方年笑了起来，“不过没必要，前沿只是在配合操作系统的无障碍做一些硬件上的实验，顺手为之。”
    “都有哪些芯片？”
    “也没多少，WLAN/蓝牙、射频、时钟管理、功率放大、电源管理、音频解码，就这些。”
    “嚯！基本囊括了非核心芯片，也就差个主板、内存了啊！”
    “芯片类确实是差不多全了，这方面国内其它公司能做得有限，像是连接器、内存、电池、外壳结构件、显示屏、摄像头模组等等这些通通都有在顺为资本的推动下发展喜人，就挺好。”
    “……”
    这桩生意当然是谈成了的。
    经过成本核算，中芯40纳米制程芯片代工成本并不高，在神龙211的基础上需要调整的不多，白泽那边连中芯40纳米的PDK都有，估摸着节后就能流片完成，正式生产。
    至于性能，再降低也是有限的。
    这毕竟是一套成熟的设计方案。
    预计芯片套装的总售价会在139元左右。
    毕竟是要优惠的。
    还顺便谈了下小米2的事情。
    这对小米来说是重中之重，当然会选择神龙51X+白泽芯片套装精制版。
    雷軍并不抗拒小米跟前沿之间更紧密的合作。
    相比之下，有方年的前沿是非常靠得住的。
    再然后谈到了小米的新计划：小米平板。
    在苹果iPad独领风骚的时代，市面上其实没有拿得出手的它品牌平板。
    小米更是要走性价比路线。
    这就注定不会与苹果争锋。
    所以神龙211也卖了出去。
    小米平板将采用神龙211这款SoC，价格会比小米系列手机定价还低。
    总的来说……
    也不枉方年这次主动出击。
    谈下来的生意不老少。
    预计在这几桩生意正式敲定落实结算后，白泽实验室能逐步覆盖前期的研发成本。
    毕竟还有三星的3000万片预订单。
    主要是，白泽在神龙51X和神龙211上的研发投入并不高，满打满算都没到10亿人民币。
    就调整了个架构，工艺还是那个工艺，熟门熟路的。
    再有消化之前的积累，这样的研发投入，算得上中规中矩。
    主要是前沿这波没有什么自研的东西，而在神龙1号上又花销了太多太多。
    不算研发投入，仅以生产成本计算，卖给三星平均单片挣个70人民币，一点不过分。
    这样算下来，神龙二代的研发成本被覆盖完还能余下一半还多。
    而与小米的合作，粗略算下来能覆盖掉神龙系列的所有研发投入。
    毕竟神龙1号总计销售近3500万片，粗略核算是覆盖了神龙1号研发投入的35%~40%。
    如果神龙二代能再多卖几家，绝对的扭亏为盈，钵满盆盈的那个盈。
    嗯……然后就一股脑都投进大CPU、GPU、自研手机SoC那些天大的无底洞去！
    所以方年才会说自己在商业上最成功的作品是当康游戏。
    顶多在算上前沿天使。
    所以前沿系才会被冠以事业的名号。
    因为特么的这生意做一单赔一大笔的，真没法说是商业。
    要知道原计划神龙1号之后，白泽是要一步跨越到手机处理单元自研的，结果步子太大扯到蛋了，无奈搞出来了个几乎未公开销售的白龙D1。
    还好桌面级CPU也是计划之一。
    要不然裤子都要亏没了。
    “……”
    跟雷軍谈的生意很是皆大欢喜。
    雷軍忍不住笑眯眯地道：“合作愉快，方总。”
    “谢谢雷总照顾。”方年则笑道。
    “……”
    生意谈完，雷軍有意把话题扯到了前沿上面：“轻聊的A轮融资，方总坚持要减持，是不是跟前沿有一定关系？”
    “有这个意思。”方年答了句，然后强调道，“不过前沿不可能融资，股份已经开始分到员工手上了。”
    闻言，雷軍笑了起来：“方总多虑了，你早说过前沿不会公开融资，以前沿现在的体量，融资也不是一般人能参与的。”
    方年心中轻动，叹着气说了句：“其实我是有意强调，你我都清楚前沿根本不适合融资。”
    “哈哈~”雷軍打了个哈哈，转而好奇道，“不知方总可否说说前沿去年的研发投入，网上说是上百亿，我觉得不太像。”
    方年也没瞒着，坦诚道：“三四百亿吧。”
    他倒也理解雷軍忽然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最近有些好事排行榜整理了2011年全球科技公司研发投入排行榜，前沿上是上了，不过在末尾，给了个约20亿美元。
    倒也没瞎扯太多，就少了近?吧。
    之后雷軍又把话题扯到了轻聊，主要是轻付钱包上。
    这个被方年一步步安排好的新型移动支付带来的冲击，以及对生活处处的改变，才刚刚开始。
    微信支付、支付宝也在跟进中。
    毕竟不是太复杂的技术。
    但两家都知道，轻聊一步快步步快，尤其是轻聊有两亿活跃用户打底，比这两家都强。
    而QQ……
    受限于早期的架构、鹅厂内部问题，很难从泥潭里出来跟微信、轻聊、支付宝同台竞技。
    “……”
    不过方年没有如雷軍预料的那样说太多。
    饭后，方年婉言谢绝了雷軍的额外邀请，回了柏悦府。
    …………
    …………
    次日一早。
    方年坐上奔驰，赶到了西长安街13号。
    也是早在昨天，方年就主动联系了苗为，表示要汇报工作，所以并未遇到阻拦。
    方总轻车熟路的走进了部長办公室。
    苗为早已等候。
    一进门，方年未语先叹，一副愁云密布的样子。
    苗为一看就想避而不见。
    方年似是勉力挤出微笑，温文尔雅的打着招呼：“苗部早上好，很高兴能见到领导。”
    苗为心里苦：“！！！”
    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和和气气道：“方总好，辛苦了，请坐，小陈，快去给方总泡茶。”
    “……”
    在会客沙发分别落座后，苗为主动拉起了家长里短。
    有意不给方年马上开口说正事的机会。
    他是打算先缓和一下再说。
    可以说整个外界也就是苗为十分清楚方年这张年轻脸庞下的千年老狐狸秉性！
    好片刻后，苗为又不得不主动提起话题：“听闻庐州前沿的大CPU项目组有了突破，不知结果如何。”
    “正要跟苗部汇报！”方年一本正经道。
    说着又叹了口气：“唉……苗部，你是不知道，这个大CPU项目组啊……前沿着实有点招架不住；
    ……
    苗部，你知道的，前沿是那种缺钱的公司吗？是需要咱们中国那些顶级院士来省钱的吗？”
    “唉……”
    “我……痛心疾首啊，对不起苗部的殷切期待，对不起国家，对不起……”
    见方年满脸苦涩的样子，指不定还能说点更不要脸的话，苗为赶紧打断道：“是我疏忽了，明天，不！今天我就让财政把剩下的10亿款项打给庐州前沿！”
    方年眼睛微微眨动，满脸严肃道：“苗部，您一定是又误会我了！我方年是那种哭穷的人吗？！”
    苗为：“现在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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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的晚安迟了些，破碗蹲一个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