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总今天数钱都数到手抽筋，不继续网上炫富，居然有空跟我打电话？真稀罕。”
    方年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
    没办法，毕竟对方是个老凡尔赛来的嘛！
    雷軍对方年这种口吻习以为常，并不在意，笑呵呵道：“小米在手机业务上挣的每一块钱，起码都有三毛五得被方总你拿去！”
    “瞎说，顶多二毛五。”方年也笑了起来。
    “……”
    理论上小米在手机业务上每挣一块钱，有两毛五是方年的。
    但事实是……
    方年在这些生意上挣的毛收入总额可能跟小米挣到的毛收入差不多。
    如果以红米1为例，就比较恐怖了。
    这799的售价里，先不管小米的毛利润多少，前沿女娲实验室拿走4块钱，方年通过顺为资本的30%股份，再拿走大约36块钱；
    刚好等于小米在红米1上的毛收入：40块。
    然后……方年还要从这40块毛收入里面拿走10块。
    当然，全部都是毛收入。
    反正红米1对小米公司来说，真的是基本不挣钱的生意，每台机器能有20块钱净利润就顶天了。
    反而方年、雷軍几人通过顺为资本挣到的可能还会更可观一些。
    “……”
    说笑了两句，方年主动道：“雷总是有什么事情吧？”
    “也算不上，就是想跟方总唠两句。”雷軍随口道。
    “红米1的销售形势真是有点超乎预料了，115万台几十分钟卖完，现在剩余预约未购买人数不降反升，已经高达1500万了。”
    “市场调研已经基本不管用了。”
    听雷軍一说，方年就明白过来，斟酌着道：“产能不适宜拔高太多，今年内最多保证在1800万左右的出货量就行；
    不过开放售卖后，用户的购买高潮可能会持续到9月2号，毕竟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千元以下手机的销售旺季。”
    “哦？”雷軍有些意外，“方总怎么忽然变得保守了？”
    方年笑笑，冷静道：“我只是觉得红米1是国内产业链能推出来的初代产品，或有瑕疵，发力点应该放到一代super版。”
    “咻粕版……”雷軍略作沉吟，认同道，“有道理。”
    “毕竟我们内部都废掉了第一代红米，是该有一定的风险认知。”
    说着，雷軍感慨一声：“真是多亏了方总的先见之明，要不然小米根本没能力这么迅速的协调供应链加班加点供应足额物料。”
    “现在的短期库存应该能和用户购买需求基本持平，大约能维持下去。”
    方年就笑：“雷总你就放宽心，明天的销量就不会有今天这么迅猛了。”
    “不会让小米一而再的失信。”
    雷軍笑了笑：“借方总吉言……”
    “……”
    雷軍这个电话主要是跟方年互通消息，以及商业互吹。
    毕竟这波，方年说会打脸，果然就打脸了……
    结果也真让方年说准了。
    第二天同样是十点钟开放售卖，库存只是告急，但没售罄。
    一天下来距离85万台都还有些差距。
    只要发现怎么都有存货，用户的强烈购买热情自然而然会消减。
    很难再出现昨天的超级报复性购买消费大潮。
    往后的销量也会一步步下滑至正常购买水准。
    以红米1的表现，大约会维持在日均10万台上下。
    已经是个很夸张的数字了。
    小米1之所以显得那么缺货，总是要抢，那是因为营销策略。
    一周开放一次售卖，出货20万台，算下来日均还不到3万台。
    而雷軍之所以敢于在红米计划上用另一套营销策略，则是因为方年的推动，和红米计划本身的出发点，以及千元价位目前的绝对空缺。
    “……”
    …………
    暑假一天天减少。
    方歆小朋友也一天天变得老实、乖巧。
    还是会提前收心的。
    知道自己马上该去学了。
    哪怕这两天林凤女士正经开始忙碌起来，方歆也没之前那么调皮了——
    浦东这边的‘偷闲’餐厅定下来在8月28号开业。
    方年则在准备去京城的各项事务。
    这两天也传来了好消息，陈建业院士已经带队到了申城。
    人是基本待在了距离君庭直线距离大约不到一里地的中芯。
    考虑到方年对这款芯片的要求是越快有可用的实物越好，陈建业干脆直接就亲自出马。
    暂时只有白泽、龙芯、景嘉微组成的技术联盟在白泽实验室大把砸钱的魔力下，效率高得飞起。
    说实话，偶尔翻翻文件报告的方年方总都有点怀疑，这还是他已知的龙芯、已知的景嘉微吗？
    方年虽然不是很清楚景嘉微到底是14年还是15年才冒泡说搞出来了国产GPU，但起码印象中根本没有现在表现出来的技术水准。
    咋回事，现在研发能力都那么叼了？
    难道这个月从6号到现在单独给这个项目花掉的3亿研发经费，烧出了条金光大道？
    一句话，仿真验证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本来在白泽和龙芯的合作下，CPU部分设计基本无问题。
    这十来天，景嘉微也拿出了一份具有小部分自主可控的GPU解决方案。
    用的是海外厂商IP授权，进行了一定的自主设计，自主程度比龙芯基于MIPS指令集流片过的片还差很远。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景嘉微可以完全独立提供驱动程序等。
    第一步能达到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反正就是从汇总报告上来说，各方面表现的技术水准比方年估计的要乐观得多。
    有陈建业院士在，方年也不担心汉芯之类的事件。
    毕竟这行当内里看起来虽然复杂，但外行也可以轻松戳破谎言……
    一晃又是好几天过去。
    28号上午十一点，‘偷闲’世茂滨江店正式开业。
    没错，‘偷闲’的选址就在关总的世茂五号附近，距离明珠小学也近。
    林凤女士当然不会安排什么宣传。
    知道的也就是她跟方歆住的那个院子几个邻居，也有人送了花篮。
    方年、陆薇语、关秋荷等人当然是都去了现场。
    帮忙谈不上，就是去看看。
    也没多大动静。
    毕竟这种地段现在就已经是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了。
    开业很顺利。
    因为是特地选了个天公作美的日子，还真就没下雨，还是多云天气。
    林凤女士也算是放下了桩心事。
    反正盈亏无所谓，为的是有个事情打发打发她那每天多到发荒的时间。
    30号，林凤又回了趟湘楚，送方年外婆回家。
    方年外婆在申城是真的待腻了，也是天公不作美，一整个月的雨天，那谁顶得住。
    同天，三星电子搞了个发布会，通告中国市场，Galaxy S2将在9月9号上市。
    而方年期待的好消息没能马上发生，再三斟酌，索性延缓了去京城的计划……
    …………
    9月1号，方歆小朋友高高兴兴的背上书包，在林凤女士和方年的带领下，走进了明珠小学的校园。
    方歆的新学年即日开始。
    从今天起，她就是一名五年级的小学生了。
    升入五年级，班主任并未更换。
    这位青中年女班主任对方年印象还挺深刻的。
    虽然在整个上学期，方年只来过一次明珠小学。
    女班主任还笑呵呵地说起了上次的事情：“上次方歆哥哥过来接方歆，我还误会了，主要是你们兄妹俩不太相像。”
    “是是是，劳老师多操了心。”林凤女士连道，“这次特地带他过来谢谢老师。”
    方年同学自然只是陪着笑脸，一声不吭。
    “……”
    大概这两天起，林凤女士就不再接送方歆上下学了。
    从住处到明珠小学正门，一共三个街道，总共拐两次弯。
    从家门口到教室门口的全程距离在350米内。
    事实上上学期，方歆就主动提出过这个事情，在这种事情上林凤女士没自己做主，跟方年通了气。
    方年当时是表示缓一缓。
    因为那时候还没全部安排妥当，只有二子跟三毛经常换班去。
    五月底，一位原先从事司机的人通过正常渠道入职了明珠小学的保安部。
    经过一个多月的工作，已经融入了集体。
    而在更早之前，陆续有三位来申的外地人分别成为了南泉北路一个老小区的看门保安、一个停车场的收费员、一个便利店的女收银员。
    跟许多小地方来的、没读过多少书、来申城混口饭吃的普通人一样，毫无出众之处。
    总之，在这些的各方面上，方年通过前沿每年起码要额外多支出数百万近千万元的人工费用。
    “……”
    开学当天没有课，只是简单领了书本，就各回各家。
    于是方歆还是跟着回了君庭。
    到君庭后，屁股都没坐稳，方年就接到了陈建业的电话。
    等来了想听的四个字：搞出来了。
    …………
    在距离君庭直线距离同样一里地的东郊宾馆，方年见到了神色有些疲惫的陈建业。
    方年也没多废话，开门见山：“院士，我看看样品？”
    陈建业拿出了两块样品：“这是完全封装好的CPU，这是未封装外壳针脚的。”
    方年接过看了看，略有些奇怪道：“这是融合了CPU和GPU？”
    内部构件上的几个单词他还是认识的，比如：processor graphics。
    陈建业院士笑着点头：“对。”
    “这也是为什么前后又流片了三次的原因。”
    “虽然性能上没法跟英特尔酷睿系列去较量，但起码也应该争取向英特尔看齐，它们也就是一代核显是胶水沾的，今年发的二代i5就完全做到了融合。”
    “这款芯片也做到了CPU和GPU的融合，不仅如此，也跟二代i5一样，将内存控制器、PCI-E控制器整合到了芯片上！”
    “毕竟这方面我们是有经验的，事实上还没有手机SoC那么复杂，要整合那么多东西。”
    事实上，无论手机还是电脑，SoC都会是大趋势。
    当然，在电脑领域，SoC的整合范围不会有多大。
    比如搭载核显的CPU基本上都不是高玩们的选择，毕竟核显性能一般不咋的。
    但这得看需求。
    对现在的前沿来说，这块整合了CPU和GPU的芯片就是最好的。
    当然，各方面性能等等有待提升。
    方年端详着芯片，嘴上道：“其它方面怎么样？”
    “性能跟预期的差不多，主频也还是1.6Ghz，基本都是设计目标。”
    陈建业回答道。
    “很早之前，我们这边就有跟DeskOS项目的核心开发团队建立深入交流，DeskOS团队也专门开发了一个新的beta系列版本，是完全建立在我们自研的指令集架构上的；
    只不过这个版本的DeskOS配合这颗芯片，能做的事情比较局限；
    因为我们跟女娲实验室配合进行的nwL配套编译器针对性修改工作进行得不是很顺利；①
    更别说新的编译器还得兼容其它开发工具。”
    最后，陈建业总结道：“翻译执行X86目标的实际性能没有之前那么乐观，仅有35%，移植应用可以跑，但跑得不怎么流畅。”
    结果是：能用，但绝对不好用。
    操作系统其实只能算是一个桥梁，应用软件通过操作系统拿到CPU控制权，然后去执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现在应用软件并没有针对修改。
    一是编译器未完成，二是这套新体系还未对外开放。
    所以原先基于DeskOS的那一大把应用虽然可以跑在新的软硬环境下，但因为之前针对的全是X86体系，能执行起来都是这套新指令集架构主动去兼容的。
    等于强行在二进制层面翻译执行，损耗的性能远比预计要多得多。
    35%的执行性能，用通俗的说法是一朝回到99年。
    比较不乐观的是，现在问题并不是卡在协调各个应用厂商，而是内部就没搞定。
    事情很简单，白泽和女娲再算上龙芯等能尽快搞定编译器问题，尤其是兼容市面上所有开发工具；
    原先支持DeskOS的应用开发者们只需要将源码再通过这个修改后的编译器编译一遍生成新的程序，就可以获得100%性能。
    方年对这里面的流程是了解的。
    他想了想，道：“这些工作一步步来，编译器的工作不是太难，毕竟最难的已经完成了。”
    说着，方年收回看向芯片的目光，望向对面的陈建业：“院士有没有名字建议。”
    “芯片？”陈建业问。
    “指令集、微架构、芯片系列。”
    “我们内部一直没定名字，就是想交给方总你来，没有你的无限支持和推动，我们也做不成。”
    “我取名很简单。”
    陈建业笑而不语：“……”
    “行吧。”见状，方年笑了笑，“既然这样，就还是按照我一贯以来的取名方式。”
    “指令集叫：Bzloong。”
    说完，方年念叨一句：“龙芯的贡献不怎么多，名字占了那么长，有点亏了。”
    “微架构你们内部随便定就行。”
    “芯片……就叫白龙D1吧。”
    陈建业院士并不意外方年取名的随意，欣然点头：“既然方总将微架构的明明交给我们，那我打算叫‘未竟’。”
    接着补充道：“也没有规定说微架构不能用中文。”
    “……”
    末了，方年交代了几句：“院士辛苦，不过还得再辛苦你们分出精力尽快完成能用于笔记本的芯片。”
    “……”
    “研究上的事情你们来，其它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
    陈建业认真道：“谢谢方总。”
    这句话说得很是百感交集。
    “……”
    几乎是在见完陈建业后，方年便拨通了苗为的办公电话。
    虽然苗为当初没给他留名片，但这难不倒方年，就算是通过前沿的官方渠道都能拿到。
    电话很快接通，方年还没自报家门，那边厢苗为就说了句：“方总？稀客呀。”
    方年：“……”
    虽然有点意外，但方年还是很快清晰且殷切的表达了求见苗领导的想法。
    苗为几乎没多犹豫，就给了肯定的答复。
    当天下午，方年上京，欲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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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编译器依照如下顺序将高级语言翻译成二进制码：高级语言(Python、C、Java以及书里的nwL等)→汇编语言(用人类看得懂的语言来描述指令集)→二进制机器码(指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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