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 作者:星沫

    第十九章 客栈探病

    晚春 作者:星沫

    第十九章 客栈探病

    晚春 作者:星沫

    第十九章 客栈探病

    江城有三条有名的街道，石矶巷，楚旬街和北海屯，有吃在石矶巷，玩在楚旬街，住在北海屯的说法。石矶巷和楚旬街在覃江以北，而北海屯在覃江以南。江南和江北，仅隔着一条覃江，却是完全的不同，若说江北的江城弥漫着浓浓的“商”的气息，江南的江城则是浓浓的“文”的气息。江北的江城，总是喧闹而忙碌；江南的江城，则一直宁静而悠闲。

    江南的江城，有枫国最大的湖——北海，其实只是一个湖，但它实在是太大了，一眼望不到边，沿着湖绕行一圈，据说不停脚的走上一天也无法回到原点。北海景色宜人，它的东边，是湖州的州府，它的西边，是江城的小梅山，枫国四大书院之一的湖州书院便坐落于小梅山之上，小梅山的山脚有一座占地很广的宅院，它背靠山，面临湖，青山绿水之中是白墙黑瓦，和周围的景色自然的融为一体，远远看去，是一幅美到极致的山水画，不浓不淡，没有多一笔，也没有少一笔，有诗人赞曰神迹，有诗人赞曰仙境，而它本身也有一个自然而贴切的名字，天然居。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它不是哪个家族的祖屋，也不是哪个达官显要的别院，而是一个客栈。整个枫国只有五家天然居，分别位于枫国的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各具地方特色，唯一相同的便是那门口的对联，上联是“客上天然居”，下联是“居然天上客”，横批是“天然居”。没有人知道这对联是何人所写，但再也找不到比这更贴切的形容了。

    天然居出现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十年，是宁景樊的少年成名之作。八年之前，五家天然居同时出现，在惊讶于独特的建筑之时，所有人都认为是年幼无知的宁景樊的烧钱举动，那时的他才不过仅仅十七岁，刚刚接下宁家家主之位一年半；八年之后，天然居早已与五方食斋齐名，有“吃在五方斋，住在天然居”一说。自然而然的，在里面住上一晚半点也不便宜，就算是最便宜的房间，一个晚上也要十猪币。不过枫国似乎不缺有钱人，据说天然居的盈利惊人。

    早上从石矶巷出发，坐船过江，换乘马车，走了整整一个时辰严雪珂在娘的陪同下到了天然居的门口，据她所知，少维便是住在此处的，虽说项家和宁家不对盘，但每年项家人花在天然居中的钱也是不少的。

    娘先提着食盒下了车，然后才将严雪珂扶出了车外。

    从外面看天然居很普通，不像客栈，更像是一个宅院。严雪珂看了看那幅有名的对联，和娘相携走了进去，在柜台处问出了项少维住在荷苑一号房后，拒绝了带领的好意，自己走了进去。

    北海的天然居分为两个部分，一个称为荷苑，一个称为梅园，仅一墙之隔，荷苑赏水，梅园观雪。走进荷苑，仿若走进了一个水的天下，在这里，水是一切的主宰，荷花也罢，回廊也罢，甚至沿水而建的房舍都只是它的点缀。

    房舍的前面，有的挂着风铃，随风摇曳，叮叮作响；有的挂着彩灯，五颜六色，形象生动；有的种上几丛花；有的任它长上几片草，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趣味盎然。

    经过几座亭，走过几座桥，一个巨大的转动的水车之后，严雪珂终于发现面前的房间上的号码变成了十，她发现整个荷苑比想象中的小，一共被分成了五部分，每部分十间房。心中想着，有人喜欢六，是顺的意思；有人喜欢八，是发的意思；有人喜欢十，是全的意思，不知这宁家人喜欢的五字，又有何意呢。

    沿着水道朝里，越朝前走，轰隆隆的声音越大，严雪珂和娘同时望了望天，万里无云，太阳亮的刺眼，不是打雷的声音。低下头来，正好看见前方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严雪珂心中一惊，四处看了看，好在一旁的路边有一个小亭子，赶紧拉了娘躲在那亭子的圆柱的后面，不敢再探头朝外望，心中只盼着这个大的柱子能够将自己和娘藏起来才好。

    水的轰隆声将脚步声完全的掩盖住，严雪珂屏住呼吸，仔细的辨认了好半天，也没法听出脚步声来，只得放弃，心中暗暗祈求那两个人快点离开。

    可惜天不随人愿，一声“楚少爷”的女声就响在一旁，即使不探出头也可以判断那楚祈睿就停在了不远处。

    “侍剑，可有事？”问话的正是楚祈睿。

    “我家小姐想请楚少爷到梅园一聚。”

    好久都没有人说话，半天后楚祈睿才问道，“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小姐只说若楚少爷问起，就说是关于两人的终身大事。”

    严雪珂心中很吃惊，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出声，只觉得这程三小姐程晓岚说话也太过于直接了。

    楚祈睿又停顿了半晌，才开口道，“请你家小姐稍等，我随后就到。”

    “我家小姐今日随时恭候楚少爷的大驾光临。”

    又是半天都没有人应声，严雪珂想着或许都已经走远了，才小心的探出一个头，迎面就望进一双眼中，赶紧又躲了回去，掩耳盗铃的希望楚祈睿并没有看到。

    不料楚祈睿直接走进了亭中，找了一张石凳就坐下了，娘早上前行了一个礼，“楚少爷好。”

    严雪珂无处可躲，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重复了一声，“楚少爷好。”

    “小顺，何妈，你们先到那个亭子中坐一下吧！”楚祈睿简单的指了远处的一个亭子，很显然是逐人之意。

    两人只得走了开去，马小顺一脸的探究，娘则是一脸的担心，一步三回头。

    严雪珂不敢望着楚祈睿，只盯着那两个离开的人，看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中更希望离开的那个人是自己。

    “坐”楚祈睿突然的开口吓了严雪珂一跳，猛然的回过头，整个人后退了几步才定住了身子，看了看离楚祈睿的距离，又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挨到了柱子，人才放心的靠在那里，生硬的回了一句，“我站在这里就好。”

    看到严雪珂的样子楚祈睿不由得笑了起来，“站在那里，你莫非想让我吼话不成，前几日还可以，今日我的喉咙不舒服，怕是要请严姑娘移步了。”他指了指前面的一张石凳，道了一声“坐。”

    严雪珂这才注意道他今日的声音的确有些沙哑，只好不情愿的走到他前面，在椅子上坐了半边，不等楚祈睿再开口，便直截了当的道，“楚少爷，我只是来看看少维而已，他是我的表弟，是我这个世上仅剩不多的亲人，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楚祈睿看了半晌严雪珂，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听说你要开家早点铺。”

    严雪珂满心的惊讶，知道自己要开一家早点铺的人不多，很快就想起怕是李婶说出去的吧，心中有些气愤，但她聪明的什么也没有说，只道了一声简单的“是的。”

    楚祈睿没有在此事上多问，站起身来，在亭子中走了几圈，“你可知道，我二姐已经有了身孕了。”

    严雪珂不明白楚祈睿怎么一下子说到身孕上，一时捉不出他找自己谈话的真正用意，心想多说多错，表情平静的点了点头。

    楚祈睿见严雪珂的样子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接着又问，“你想回项家吗？”

    严雪珂只稍稍愣了愣，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寡妇，只想将这个孩子养大罢了，项家与我有何关系。”

    “你随我来吧！”说完走了出去。

    严雪珂整个人更糊涂了，起身随着他走了出去，将娘留下的食盒提了起来。

    楚祈睿回头看了一眼，将她手中的食盒接了过来，严雪珂道了一声谢谢，默默的跟在楚祈睿的后面，他走的不快，严雪珂刚好可以跟上他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两人从一间间的院门前走过，在看到二号房后，严雪珂心想一号房应该不远了，果然走过不远后，便见一个院落出现在眼前，和前面看到的九间院子并无区别，不远处可以看到一瀑布，前面听到的声音正是这瀑布发出的。

    楚祈睿直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楚公子”，里面出来两个仆人模样的一男一女，看上去应该是夫妻。

    楚祈睿朝他们挥了挥手，那两人立刻便进屋。里面只有一片竹和几丛花，很是随意，没走多远，便看到一望无际的水域，一条木板制成的水道向水中延伸了好远，一座三层楼高的屋子沿着水而建，一层是基本上是空的，只看得到圆木柱和沿着房子一周的木制栏杆，沿水的地方放有桌椅，或放有一壶茶，或放有一盘棋，看上去感觉非常的惬意。

    两人爬上了三楼，三楼总共也只有两间并着的房，房门关着，什么也看不到，不知从何处传来悠扬的琴声，楚祈睿带着严雪珂沿着走廊朝前走，很快就停下了脚步，他让出一个身子，让严雪珂上前一步。

    透过开着的一扇门，严雪珂发现外面是一个露天的平台，和一楼一样，四周都设有栏杆，一边可以看到水，一边可以看到瀑布，景色非常的好，平台并不大，中间坐着两个少年，一样的宝蓝色圆领长衫，两人年纪相仿，都是大约十岁的样子，容貌清隽，一人抚琴，一人作画，和周围的景色一起形成一幅美妙的画卷。

    两人坐的地方离门并不远，严雪珂可以清楚的看到作画的少维脸色很好，才终于放下心来。从出生开始，少维的身体就不好，让姑姑了不少的心。

    她在门口看了几眼，终究是没有上前，身怀有孕的事本就掩不住，此时去看少维也不过是给他和姑姑添麻烦罢了，她多看了几眼少维，想着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转身便下了楼，一步也不回头的离开了那栋屋子。

    “谢谢。”严雪珂真诚的给楚祈睿行了一个礼。

    “好了，谢就不用谢了，你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吧！”

    严雪珂看着楚祈睿手中的那个食盒，“还有件事能不能麻烦楚少爷，这食盒中的汤我熬了好久，只是一份做姐姐的心意，你可不可以帮我给少维。”

    “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楚祈睿将刚才的那对夫妻唤了出来，仔细的吩咐一遍，才将那食盒交了出去。

    严雪珂又要道谢，楚祈睿赶紧制止了她，“这谢过去谢过来的麻烦的很，要不等你早点铺开张的时候请我吃顿早饭好了。”

    “好”严雪珂知道自己这是楚祈睿变相的帮忙，除了一声好也说不出别的来。

    两人沿着原路反了回去，娘早已等得焦急，见了严雪珂赶紧跑了过来，上下看了一遍，“小姐没有事吧！”

    “没事！”严雪珂朝娘笑了笑，“少维也没事！”

    “谢天谢地”娘朝天作了作揖。

    天色已经不早，荷苑中走动的人多了起来，认识楚祈睿的人不少，一路上有不少的人都同他打着招呼，自然也好奇的看了严雪珂和娘几眼。

    严雪珂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好在刚走出荷苑，楚祈睿吩咐了一句，“小顺，你去帮严叫一辆车，送她们回石矶巷。”自己便进了梅园。

    小顺叹了一句，“少爷又支开我。有什么好保密的，反正两人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

    “楚少爷和程小姐的婚事定了？”娘也有些好奇，问小顺道。

    “差不离了，就等着两家宣布议亲了。”

    “那可是件好事！”

    小顺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才小声的道，“我总觉得那程小姐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程家很热衷这门婚事，只是这程小姐”他摇了摇头，终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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