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这样成长 作者:赶风

    第 82 章

    “拜拜。”那男同事看着唐奚离开的身影，热情地挥手告别。他想以后办公室有话题好聊了。

    唐奚来到图书馆靠窗的位置，打开大学英语六级的历年模拟试卷，开始复习英语。以前总听高中老师说大学就像是天堂，学业轻松，多的是时间自由活动。可唐奚的大学生活却跟“悠闲”两字完全扯不上关系，繁忙、紧凑、快速的工作学习节凑占据了她全部的时间。

    就今天而言，唐奚早晨6点准时起床，用了3个小时的时间上网完成了一份以全国大学生创新和发展为主题的问卷。问卷总共五页，每一个简述题字数都不得少于100字，大约十个简述题。外加无数的小题目，每题必答，而且必须认真作答不得敷衍了事。这是商学院系主任交给唐奚的任务，他在学生会办公室遇见了唐奚，就顺其自然地安排了下去。所以光是一个问卷就让唐奚耗了很多精力，你想，每题100字，而且作答的时候肯定不可能控制好就写100字，十道题下来，那就是一篇超长作文啊。学生会老是动不动写稿子、说感想、谈观点，要是文笔不好，还真难在学生会混下去。唐奚想起以前初中时严老师（和唐奚很有渊源的一个老师，详见Ch21）总和她说语文的重要性，她那时还不觉得，心想一个数学老师怎么会这么重视作文水平。现在看来，真是光有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是不够的，还需要有文笔把自己展示出来。

    做完问卷，唐奚去餐厅吃了早餐就赶去教学楼上她的专业课。中午又用两颗巧克力打发了午餐后就匆匆赶到办公室将剩下的学生会成员信息录入电脑。下午安排好了在图书馆进行学业复习，因为晚上她还要构想一个学生会的春游计划。林孟哲提议去海星岛公园聚餐放风筝，让唐奚写一份详细的活动策划书，并将预算标明其中后再交给他。林孟哲需要让学校上层通过这份策划书才能顺利拿到活动资金。这就是唐奚一天的安排，当然，这只是她众多繁忙工作日中随便挑出来的极为普通的一天。

    而这也只是她工作中的冰山一角。最近一个月，她为了协助更新办公室的主页，在季颀的帮助下自学了Mcre Drewever软件和业余web二维网页设计的知识，她现在都能看懂简单代码的Htl语言、CSS语言和JvScrpt脚本语言。随后学校科技节的海报制作中唐奚又自学了Phtshp去帮忙设计海报，那些Offce办公软件用得太多就更加不谈了。进个大学不到一年，唐奚虽是商学院的，但她把计算机学院学生该学的东西都一一领教过了。她现在对Mcrsft和Abe公司的了解比对自己在商学院的那些企业都还要熟悉，当然这也好，她的计算机二级考试就不用愁了。

    还好唐奚聪明，学业基础好又悟性高，不然这么多工作缠身之余还要兼顾经济专业课程学习，以及一堆英语六级、计算机二级、会计职业证书的考试，是神都分/身乏术了。

    所以唐奚的大学生活真是比高三辛苦多了，毕竟高三你只要顾好高考就够了，其它可以什么都不管，但是大学不一样，你得全部照顾到。更何况，唐奚与一般大学生不一样的地方，她在安排好一切的基础上还要实行她心中的那个计划，不得有闪失，不然，她自进大学这一年来压抑的生活全都白费了。

    而此时，范杰也毫不食言地出现在唐奚的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全力以赴地提供帮助。范杰的存在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他在帮助唐奚快速达到目的的同时，又不知不觉中令她走上了那些并不那么正直高尚的路。唐奚的忙碌夺去了她本可以用来思考的时间，所以此时状态下的她只是一味地追求速度，快点，再快点，然后渐渐地，忘却了她原本的样子。

    本以为就会这样一直下去，没有内疚，没有反省，这么毫无思考只求目的地走到终点。但是，繁忙的时期过去后，唐奚开始意识到她和范杰所做的一切，大玩校园政治，用计谋使自己成功出位的手段太过可耻。唐奚开始无法忍受安静时分内心深处冒出来的自责感，就像一个黑洞，随着在学生会地位的一步步升高，黑洞越变越大，已经到了任何理由都无法掩盖它的程度。那份感觉令唐奚窒息，她需要成功实施计划，但她不要走火入魔被计划吞噬了自己。

    于是，她选择了用酒精来进行麻痹。麻痹感觉，麻痹思考，喝醉了，脑袋一片空白，她就可以不再去想范杰为她撕毁的那份她同事熬了一整夜完成的报告，可以忽略掉她私下向教务处揭发范杰精心搜集来的德森同学们的情报，可以继续对毫不熟悉的上层领导点头哈腰，毫无感情地讨好卖笑。但是那份心安理得，她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唐奚的饮酒量和频率都呈直线升高，好几次和范杰出去应酬到很晚才醉醺醺地回宿舍，也没力气洗澡，踢掉高跟鞋，将包包随手扔进橱里后，直接摔倒在床上倒头就睡。等到第二天醒来，宿醉一样，什么都不记得。凌安知道唐奚在用一种方式故意忘记，可可因为见惯了萧萧只是对于唐奚多一份关心，甚至连许茜容都感觉到了唐奚的情况很糟糕，就像她高中那会儿染上了严重的酗酒问题完全不清醒。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像她。

    只是唐奚依旧很坚强很独立，白天毫无反常地安排好每一个行程，痛而不言，笑而不语，她的内敛境界让所有人都没有去捅破那层纸。因为她是唐奚，人们相信她。

    邻近期末，范杰的动作进一步加大，他让唐奚要抓紧时间，对学生会工作表现得更加积极点。唐奚说：“我知道学生会年度大会即将举行，到时会推选出各个部门的正、副部长，副主席以及下一任主席的候选人。学生会主席至少要是部长及以上级别，以我现在的身份，最近一步就是成功被选举为全校副主席之一。现在钱宁是和我们关系最近的领导，也是我目前成功入选的唯一的途径。”唐奚思考了一下，“要不请钱宁吃顿饭吧？”

    范杰摇摇头：“只是吃饭的话太普通了。现在大学内几乎每个班长级别的干部都会请老师吃饭，这样诚意不够。况且自这学期开学以来，我就已经约了他，但他忙到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回复我。”

    “不至于吧？”唐奚难以置信地看向范杰，“他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范杰邪气一笑，“饭局太多，排满了。像你一样对他有所需求的人不计其数，所以没有点特殊安排，自然请不过来。”

    “你的意思是？”听得出范杰话里有话，唐奚索性直接问他。

    范杰的手顺势勾搭在唐奚的肩膀上，不羁的风格再次浮现：“钱宁在办公室走廊处见过你几面，他很‘看好’你哦！”范杰刻意强调了“看好”两字，暧昧的意味不言而喻。

    钱宁是好色之徒乃众所周知的事情，他08年因嫖妓被警察拘捕的历史在唐奚对学校领导的认知过程中仍是一大“亮点”，历历在目。唐奚甩开范杰的手，不屑地回瞪了他一眼：“想都别想。”

    “好啦，开个玩笑啦。”见唐奚有点生气，范杰也回归正经，不再逗她，“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去牺牲呢？放心，我早已制定好了计划，就等你点头加入。”

    Ch94不顾一切

    回宿舍的路上，范杰向唐奚详细解释了他拉拢钱宁的那个计划。说的直白点，就是投其所好。既然钱宁好色，我们就顺水推舟，直接给他找个小姐。更快也更直接。范杰就不信，还有哪一个大学生敢做得这么出格。

    唐奚显然再一次被眼前这个只大她2岁的学长给吓到了。她知道有时候剑指偏锋，效果会来得出其不意，但偏到这种程度，可能过火了吧？唐奚惊讶地望着他，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理智：“我就当你开了一个难懂的玩笑。”

    “你我都知道那不是一个玩笑。”范杰毫不理会唐奚给他下的台阶，反而更加认真地告诉她：“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的确，这很冒险。走到这一步，不仅仅再是校园政治的问题，这还涉及违法。我知道你不会同意这么做，因为唐奚，你有太多的顾虑，你既不愿意依靠家庭的背景，又高尚地不肯走一些几乎每一个成功的人都会走的捷径。你知道吗？风光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而你，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自己去积累实力，所以，你必须去逼着自己选择后者。”

    唐奚闻言犹豫着。

    “在我初中的时候，我身体很不好，体育从没有及格过。自从有一天晚上我偶然回教室拿书时，无意间撞见了我的体育老师正在和一个学生的妈妈眉来眼去。于是那学期期末，我得到了我们中学历史上唯一的一个体育A++。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我说这个故事的用意。唐奚，这次就是你创造历史的一个机会。”范杰趁热打铁，扶在唐奚的肩膀上认真地告诉她：“如今的时代，光有聪明是不够的。相信我好吗？我说过我会帮你，只要是你想要的，不管用什么方式，我都会给你拿到。”

    唐奚看着眼前这个亦正亦邪的男人，虽然坏坏的，但唐奚知道，他现在是唯一一个可以不顾一切帮她实行计划的人。对上他深表决心的眼神，唐奚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下了头：“我加入。”

    “那就说定了，本周五晚上，我在大学生活动中心底楼等你。”范杰露出微笑：“那是我和你在这所学校内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多么有意义的建筑，它会见证我们的成功的。”

    范杰将唐奚安全送回女生宿舍楼就离开了，唐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下头，喃喃自语：“将错就错，就疯狂这么一次吧。”

    寻常日子的平静似乎也渐渐掩饰不住暗潮汹涌的背后，可可随着加入新模特公司日程也明显变繁忙，常常出没于欧雅和各个秀场而在学校几乎都不见人影。凌安的神秘消失也早已被大家习以为常。德森校园内几乎就剩下反常依赖酒精的唐奚和话题不断的女王许茜容了。

    许茜容和唐奚接触的时间最多，看着她每天魂不附体又假装一切正常的状态很是担心。虽然近期她自己也麻烦不断，尽量低调生活，但她还是决定抽空去帮朋友解决一下问题。

    早晨9点，许茜容换上一件S Rykel春夏柚子黄色风琴裙，脸上化好了精致的妆容后，准备出门去会一会令唐奚发生如此大变化的朋友。

    离开宿舍前，许茜容看了一眼仍倒头大睡着的唐奚，帮她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被子，有点心疼地看着唐奚喃喃自语“你到底正在经历些什么啊？”。唐奚只是沉睡着，有些时候，许茜容真心觉得唐奚很强大，明明一个小女生，却始终一个人支撑着一切。唐奚从来不开口说困难，她是如此坚强镇定的姑娘，再不堪的处境中也依旧保持着那种泰然自若的淡定，只是许茜容知道，唐奚肩上的压力令她过早地脱离了柔软的孩子气。许茜容很崇拜唐奚的，唐奚的坚强镇定和聪明在许茜容看来，都是他们这个年龄很难拥有的东西。许茜容看了眼手机，时间刚刚好，便起身离开宿舍。

    许茜容径直来到和范杰约好的濠河边小酒吧，没有过多的嘘寒问暖，许茜容言简意赅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范杰，如果你真的想帮唐奚，就不应该再带着她走旁门左道。她快要失控了，唐奚已经用了太多的酒精去麻痹自己的感觉，现在只差她终将清醒的那一天，到时候你想让她怎么去面对自己疯狂的一面？我不清楚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让唐奚这么不顾一切，但我只想保证她能安然无恙。”

    “而我除了要让她安然无恙之外，还要让她如愿以偿。”听完许茜容的指责，范杰也索性直言，“我只管唐奚的想法，其他人或事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抱歉，这就是我爱的方式，所以除非唐奚自己喊停，不然我就会陪她一直下去。哪怕走到世界的对面，我都会始终站在她的身边，在所不惜。”

    “那就别怪我出手干预了。”许茜容并不退步，她不要整天看着唐奚身不由己却无能为力，“上学期我们一切都很好，自从暑假在长途汽车上认识了你之后，唐奚越发变得反常。在我看来，你才是那个令她陷入危险境地的关键。”

    “恰恰相反，如果我不在她身边，她会更危险。你们都只想过平静安稳的日子，唐奚也不愿打扰你们。但是你们却没有关心过她真正想要什么，而我恰巧了解她的秘密。”此时的范杰表现出从未有过的严肃：“再直接一点地告诉你，我只不过是唐奚达到目的的一条捷径而已，没有我，她也会找到其它的‘速成法’。”

    许茜容最不擅长的就是区分谎言和真话，她只是深深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以及他坚定的决心和过分的聪明。许茜容和他相处了一会会儿就顿感不寒而栗，无法想象唐奚是如何整天整天地面对他的。

    与此同时，唐奚也被持续的手机铃声唤醒了，她起床后匆匆赶去办公室接手新任务——为月末办公室的活动去江南四季酒店拉赞助。

    在酒店接待处唐奚意外遇见了许茜容真正的秘密男朋友——韩叙的身影。

    “嗨，这么巧，你怎么会在这？”韩叙从酒店大堂出来后见到唐奚热情地打招呼。

    唐奚挥了挥手中的海报卡，“为了月末的大学生活动来四季酒店拉赞助商。你呢，这个时间应该在办公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韩叙露出幸福而又甜蜜的笑容，“最近学校的传闻令我和许茜容一直都不能在校园内出现，所以我在四季酒店特意为她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晚餐。”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唐奚追问了一句。

    “我的生日。”韩叙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显然他为今晚精心准备了很多，“唐奚，替我保密哦。先不要告诉许茜容，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当然。”唐奚俏皮地用手做了一个拉拉链将嘴巴封住的小动作，祝福地露出微笑：“祝你今晚好运哦。”

    下午四点，唐奚和许茜容刚巧都忙完了手中的事情后不约而同地回到了宿舍。许茜容一见到唐奚，就坦白地告诉了她自己和范杰见面的事情：“唐奚，你最近太过反常了，让我很担心。尤其是范杰，他总让我觉得他在带你进行一些很危险的计划。”许茜容压低了声音：“前几天我去吃饭的时候，正好碰见范杰和一群学校上层在一起。他们全程很低调，临走的时候范杰结的账，很大一笔，签了你的名字。”

    唐奚淡定地听着许茜容的叙述，拿起一杯猕猴桃汁递给许茜容：“喝点水。”

    “唐奚，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意外啊？”许茜容惊讶。

    “许茜容，你说的我都知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其实唐奚对此一无所知，但是她依然表现得尽在掌控之中。既然她已经选择了相信范杰，就不该再有所质疑了不是吗？唐奚自己已经很麻烦了，她不想再把许茜容牵扯进来，所以说一些善意的谎言也无伤大雅之堂。

    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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