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刚刚江暮凝一直盯着她，是怕她看到这块伤疤会惊讶，然后惊动到迟云含吧。
    江暮凝很宠她的omega的。
    伤疤带给人来的只有痛，那么深那么难堪，当时她那么难，却还要坚持比赛，勇敢的让人心疼。
    被人嘲讽的这么多年里，迟云含没参加比赛，一直被骂成香水界的烂人，被骂成是Omega的耻辱，尽管如此，她依旧笑靥如花，向阳而生。
    那么多的难过和侮辱她都承受了，依旧选择站在调香台前做她的香水，沉浸在香水的世界里。
    多炽热啊。
    崇拜这样的人没事吧？
    屋里，迟云含睡得迷迷糊糊，外面的对话她听到了一点，记住了闲筱筱和Deity合作的事，想等着起来再看。
    可能是心里想着事，明明做了SPA，她脑子依旧痛痛的，很想起来又动不了，像是被鬼压床了似的。
    睡到晚上人终于清醒了，迟云含晕晕乎乎的爬起来，江暮凝在看电脑，偏头问她：怎么了？
    想喝可乐。冰冰凉，冲冲一脑袋，好刺激好爽哦。
    这么冷的天。江暮凝说，喝这个好吗？
    我觉得还挺好的。迟云含说着，就买那种一两块钱的，小瓶子装的，易拉罐装的也行。
    我让前台送过来。江暮凝准了。
    迟云含靠着床头等，的确有点渴了，嗓子干干的，她问道：那个，我刚刚听说闲筱筱赢了比赛，你知道吗？
    看到过媒体推送，我比较倾向是Deity过度营销效果，七分的香水，她们能吹出十分的效果。江暮凝不甚在意，语气也是轻飘飘。
    迟云含在柜台上摸遥控器，想着打开电视看一看，这两天应该有比赛的转播，看看闲筱筱的实力有没有进步，是不是像外界吹的那样。
    电视打开，首页就是横幅推送，闲筱筱披荆斩棘直指冠军、闲筱筱重回第一宝座，即将迎来素人的香水时代。
    搞了宣传之后，哪哪儿都能看到闲筱筱的身影，花里胡哨的，一股子剑指苍穹的味道。
    投放的转播被剪辑过，一个多小时镜头基本都在闲筱筱身上，后期也很走心，给她做了很多配图，给她立了个不屈不饶的倔强、为爱发电的素人人设，弹幕上出现的用户基本都是她粉丝。
    【我们小筱筱可爱终于有资本撑腰了，之前一直一个人单打独斗心疼死我了！素人不容易！】
    【是啊是啊，特别棒，在场所有选手都有资本撑腰，就筱筱一直坚持自我，看得我泪流满面。现在终于和Deity接轨了，太棒了！Deity赛高！】
    【闲筱筱干翻迟云含，是不是代表Deity推翻了PFE的独.裁统治呢？早就看PFE不顺眼了！】
    【U1S1，PFE独占鳌头这么久，还不是因为有PFE精油库，等Deity精油库发展起来，有PFE叫爸爸的时候！】
    【操！闲筱筱根本就不输迟云含好吧，要不是迟云含是个Omega，嗅觉敏感，她怎么可能比得上闲筱筱！】
    【补充加一句，迟云含走到现在，都是因为有Twilight做后台，没有Twilight她能走到现在？】
    【评价老师都说闲筱筱能力真不输迟云含，可想而知Twilight操作了多久！这对素人多不公平！】
    【期待迟云含摔下宝座！】
    媒体的力量强大，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挑起各种对立，把人吹嘘的往天上飘，迟云含盯着看了一会，自个都快被洗脑了，觉得自己再不努力就要被超过。
    直到工作人员敲门，说是送可乐来了，迟云含开门去拿，工作人员用很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她，很想不明白她们定这么高档的包间，为什么买那么便宜的可乐！
    迟云含脸上臊的慌，给了小费，把门关上了，拿着那个小矮瓶轻轻地晃，给江暮凝看，啧啧，江暮凝你也太厉害吧，真就给我买这么小一瓶？
    你自己说的。江暮凝波澜不惊。
    迟云含心里后悔，要是她在后面加个零就好了，要个2L的可乐！失策，太失策了！
    这么想着，迟云含重新回到床上，拧开瓶子正要喝，瓶子里的可乐突然冲了出来，直接喷到了她脸上，冲的她一个茫然无措。
    卧槽？迟云含茫然地看着，下巴湿透了，她胡乱地抹了两把，让江暮凝给她递一下纸巾，发现江暮凝的眸子又暗了下来。
    和她们在温泉里的样子一样。
    这
    不能再舔了啊。
    迟云含抽出纸巾胡乱的擦了两下，不给江暮凝可趁之机，收拾完，她再去看可乐瓶剩下的可乐。
    这直接去了一半，也太惨了吧。
    迟云含叹着气，喝了一口，继续看电视。
    比赛结束了，评委们给闲筱筱的评价确实变高了，可是仔细想，那是因为迟云含不在啊。真说高，也没有高到哪里去。
    就是比之前好那么一点点，闲筱筱看起却来比之前更有活力，像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大转变了。
    迟云含迷惑了，难道闲筱筱真的变强了？
    宣传而已。江暮凝淡淡地说：Deity选择现在跟闲筱筱签约，目的就是保证之后的一个星期Deity宣传到位，不至于碰不到决赛的舞台，不能好好的给自己的精油库打广告。
    嗯？那闲筱筱这
    除了你，她就是赛场上的高光，这些本来就属于她的，只是她本人不够自信，无法预料到赛后的荣光。Deity不过多叫了一些记者来帮她增大自信而已。江暮凝给她分析着，现在Deity处处宣传闲筱筱是她们品牌下的人，Deity罩着她，也会给闲筱筱造成一种，她有后台，自己会依靠Deity变得格外强大的错觉。
    同样，如果闲筱筱动了不想和Deity签约的心，Deity会想办法压制她，让她以为自己没有Deity不行，而粉丝们也会觉得遗憾，骂闲筱筱真没良心，用完Deity就丢。不管怎么样，都是Deity赚。
    迟云含基本听懂了，在这两场比赛里，Deity没有实际性的去帮忙，但是她本身是一棵大树，是让人仰望的，闲筱筱跟她合作，她只需要告诉闲筱筱，你很强，我可以让你变得更强。
    闲筱筱自然而然的会认为，自己强的那一部分是Deiry给的，自然而然的以为离开Deity会变弱。
    导致她过度依赖Deity，再不离开Deity。
    Deity没有出任何力，却把闲筱筱捆绑得死死的，在闲筱筱决定投靠Deity的那瞬间，她就注定了被Deity黏上了。
    这谁能想到，也太恶心了吧。
    迟云含很震惊，第一次见到这么黑心的资本家，在心里给自己之前骂过的资本家道歉。
    她忏悔了一会，偏头瞧向江暮凝，咱们PFE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嗯，PFE不用那些下作的手段。江暮凝说的慢，身上自带了正义之气，在迟云含心中的形象又拔高了一万丈。
    迟云含好奇地问：那你们怎么挖人的？
    江暮凝道：送车送房，再送钱。
    听得迟云含以为她下一句要说：外送老婆。
    真有这福利待遇，试问哪个调香师不动心。
    江暮凝道：不动心的那些调香师，基本志不在此，PFE也只是她的跳板，工作不到两年就会去别的地方，算下来给PFE带来的只有损失，挖这样的人也不值得，没必要，PFE值得更好的。
    服了。
    真的，就PFE这待遇，一般人没有不动心的吧，一套房几百万再加车再名利双收。
    听完，迟云含心情平静了，她坚持把采访看完，闲筱筱没有像之前那样在镜头前挑衅迟云含，而是很享受这种高光追捧，接了很多采访。
    迟云含连连叹气，倒不是她圣母担心闲筱筱，是太好奇了，现在风光无限，那之后怎么办呢？
    江暮凝又给她解答了。
    Deity脏就脏在她们喜欢玩娱乐圈一套，火就往死里捧，捧成流量调香师，一旦你不行了，就你就坐冷板凳，用之前签的合同扣着你，让你不能去别的公司，给别人卖命。要么你努力奋斗重新站在高处，要么一辈子全埋送在Deity。
    Deity用大饼给她们画前程，再用一纸合同买断了她们所有的前程。
    江暮凝补充了一句，俞芊珏之前在Deity就是被这样的合同捆绑，只是她调香不是很厉害，赔不了多少钱，我帮她付了违约金，就让她来PFE当行政官了。
    迟云含只感觉俞芊珏对江暮凝很衷心，经常说江暮凝是个好人，没想到还有过这种纠纷，迟云含道：她现在应该很恨Deity，差点一辈子没了。
    江暮凝点头，是的，的确是差点没有一辈子，俞芊珏跟Deity的执行官以前是情侣，俞芊珏在Deity本来是当行政管，但是为了帮她巩固地位，只跟Deity签了调香师合约，后来感情破碎，她却走不掉了。
    哈？还有这么一段吗？迟云含惊了，很好奇，迅速关掉电视，去听八卦。江暮凝也打算满足她的好奇心，清了清嗓子，准备开讲了。
    第90章
    八卦是生活的灵魂, 迟云含听这个恨不得把自个耳朵竖起来。
    可惜瓶里的可乐就剩下几口了。
    江暮凝道：俞芊珏是搞风险投资的，金融方面的，帮你分析资金, 简单来说，就是让你的钱跑过通货膨胀，让你的钱再生钱。
    这么厉害？迟云含属于那种不会投资的人, 买啥跌啥的性质，就很佩服这种人，对俞芊珏立马敬畏起来。
    江暮凝点头, 她比较认同俞芊珏的才能, 不然不会帮俞芊珏出这笔钱, 起初她就是金融界的新秀，很多人想挖她过去做资金管理, 但是她在最火的那几年突然消失在了大众眼前。
    重点重点，她们俩怎么谈恋爱的。迟云含苍蝇搓手等不及了，后来又因为什么分开, 别的先不说。
    哦江暮凝想了想，道：她们大学在一起的，季昕月追俞芊珏, 每天在季昕月宿舍楼下表白，死缠烂打，说那种很很恶心的话, 把俞芊珏缠烦了, 俞芊珏就答应了。
    就这样答应了吗？迟云含疑惑, 总觉得差了点东西，花前月下的浪漫呢？中间的过程呢？
    江暮凝点头，就是这样。
    迟云含想了想, 自己补充了，就是俞芊珏很优秀，是你们学校的A草，季昕月看上了她，一直追求她，是这样吗？
    不是。江暮凝摇头，一本正经的纠正她，A草是我，不是她。
    好好好，是你，就是季昕月看上了俞芊珏，死缠烂打的追求她，俞芊珏跟她谈恋爱，然后她们在一起谈了很久，之后俞芊珏为了她，还去Deity上班？
    江暮凝点头，你比我懂。
    倒不是迟云含懂，是江暮凝不会讲八卦！
    迟云含又道：那后来呢，按道理说，这不是挺好的吗，两个人从大学走到社会，恩恩爱爱。
    江暮凝道：季昕月跟祁茜然有点像，季昕月的父亲很花心，是个人渣，娶过四个老婆，季昕月是原配生的，最不受宠，几个人继承人的竞争很激烈，她没有什么人支持，唯一帮她的人就是俞芊珏。
    俞芊珏这个人很有才华，她在管理上很有一手，有她就是如虎添翼，加上季昕月的手段了的，季昕月就在Deity任职了五年，把她爸赶下台了，成了Deity的执行官。
    当然，商战的那段时间两个人很艰辛，季昕月被打压，只有俞芊珏站在她身边，只有俞芊珏拥护她，很多次都是俞芊珏铤而走险帮她保住地位。
    最险的一次，季昕月被人绑架，是俞芊珏去救人，差点就没命了，还坚持把季昕月带回来。
    在Deity，俞芊珏一直做她身后的人，就是她最后一张底牌。
    两人的感情危机出现在季昕月坐稳位置之后，拥护她的人多了，身边的能人也多了。商场最不看的就是感情，俞芊珏的诸多建议季昕月听不进去，甚至季昕月不肯对外公布她们的恋情。
    季昕月给的理由是，公开恋情会影响到公司股票，只要她们俩过好日子就行了，不用在乎外界的态度。
    但是，俞芊珏是做什么的，她搞金融的啊，她经过缜密的计算，告诉季昕月公开恋情并不会影响股票，没有哪个执行官结婚会让公司倒闭，甚至把数据放在季昕月眼前，季昕月依旧没有没同意。
    从这个时候起，两个人的关系开始转变，不像恋人更像上下属，俞芊珏一直不喜欢季昕月的管理模式，觉得她没必要把所有人的后路堵的那么死。
    季昕月以自身经历告诉她，对待劲敌，在把她变成朋友之前，一定要斩断她和别人做朋友的路，不然就是放虎归山，给自己树敌，让俞芊珏不要理想化。
    那瞬间，俞芊珏想到了自己的路，她的路不就是被季昕月斩断了么。
    金融界早没有她这号人了，哪怕在Deity任职，给Deity带来了很厚的利润，她对外就是个没有成绩的调香师，一纸合同一段情斩断了她所有的前程。
    再去看季昕月，只觉得面目全非，今不复昨。
    恋爱时多浓情蜜意，破裂的时候，就发现对方多面目可憎，俞芊珏见过季昕月堵死多少人的后路了，愈失望她愈清醒，然后她想到了试探。
    就是跟季昕月说分手。
    季昕月很平静的接受，也很平静的告诉她，她们的确更适合做上下属，她没打算放俞芊珏走，而是认真地用上司的眼神看到她，开始给她画大饼。
    不做恋人，我依旧可以给你很好的未来。
    留在Deity，我给你升职，再签一份合同。
    俞芊珏心凉、不寒而栗，曾经季昕月跟她说的那些美好未来，温馨小家，何尝不是一张饼子？
    以上各种柔肠百转，迟云含自己感受的，因为江暮凝讲八卦就没那个味儿，冷冷的说：然后她们分手了，俞芊珏看穿了季昕月的真面目，觉得PFE是更好的前程，所以选择投靠我。
    迟云含问：你确定俞芊珏是跟季昕月分手了，确定是真的分裂了？这要是Deity的计谋，让俞芊珏过来当卧底的怎么办？季昕月那么会洗脑。
    江暮凝道：这个问题我有想过，当时我也很犹豫，但是俞芊珏给了定心丸，她跟我签了十年合同，合同上她承诺任职期间给我带来多少价值，如果达不到，她会赔偿我违约金。
    除非俞芊珏为了爱情献祭自己，彻彻底底变成季昕月的工具，不把自己当人，践踏自己的价值，才会想着来PFE当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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