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江暮凝听得莫名, 又觉得好笑，我履行我的义务？
    迟云含点头，瞥向床，上面只有一个枕头, 她走过去, 她在旁边找了件衣服叠好放在旁边。
    我洗过澡了。她说的一本正经，甩了拖鞋往床上爬, 钻进被子里, 你必须履行就是了。
    我要是不履行呢？江暮凝抱着双臂，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迟云含, 我发现你有点本事, 还能设计一个套中套。
    谢谢夸奖。迟云含虚心地说着，都是被逼无奈，但凡你能听我的话，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哼，都是道德的沦丧！
    就是江暮凝不履行义务, 她的确不知道怎么办。
    迟云含咬了咬牙, 豁出去了，你要是不履行, 我就强迫你了！我自己脱干净, 我糟蹋你！
    糟蹋我？
    江暮凝紧着眉, 感觉在哪儿听过, 再深入想, 又想不太清楚，她也习惯这种状态了，就不想了。
    那我还挺好奇, 你怎么糟蹋我。江暮凝走过去，仔细地打量她，迟云含却伸手，捧着她的脸，仰头就是一吻，江暮凝身体却僵住了，没动。
    迟云含憋着一口气亲的，脸憋得通红，亲完她再松开手，紧紧地绷着脸。尽管很羞涩，还是故作淡定的舔了舔唇，好亲！特别甜！下次还亲！
    江暮凝晃神，手指按在唇上，感觉到上面的湿润，然后笑了，吓唬她似的，扯了身上的浴巾。
    身材饱满，用过沐浴露后很滑腻，江暮凝走到床边，直直地看向她，床凹陷了一块，江暮凝躺了下来，侧着身子道：下一步是什么，要做吗？
    迟云含犯怂，假装没有下一步。
    江暮凝又说：你不好奇我什么时候出来过吗？对你做过什么吗？她的手搭在迟云含的手臂上，迟云含穿的睡衣，很空档，轻而易举滑进去。
    迟云含半个身体麻了。
    就感觉江暮凝贴在她耳边说：那天在海岛上，给你口的是我，有记忆吗，要回忆一下吗？
    其实有些陌生的，江暮凝的手指很凉。
    迟云含紧紧地闭着眼睛。
    预期中的吻没有来，江暮凝像是庞然大物一样，靠在她身边，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闻。
    有这个步骤吧？
    闻信息素。
    这个江暮凝还是很听话的，是个猫科动物。
    翌日，变成主人格就茫然了。
    江暮凝再去看纸条上面的东西，昨天所有打的条例，现在都打上了O，什么意思？
    这是都完成了的意思？
    她怎么不知道都完成了？
    江暮凝坐不住了，捏着纸张去找迟云含。
    迟云含去开会了，每天她们调香室都会开一次会，就是汇总一天的信息量，说说一天要干啥。
    以前迟云含很没有底气，大家多半对她也看不上眼，觉得她是走后门进来的，虽然她一向不觉得自己走江暮凝的后门，有什么丢人的，但是她也着急证明自己。现在她底气十足地道：今天我会把周边香提交，安排香瓶设计，预计在下周上新，再去研究秋香，秋香现在已经研究到了一半。
    声音太大了，搞的大家都不自在，这一个月大家的香都被刷了下来，心里多半不乐意，但是调香可不管你可不可以，公司里的竞争就是这么残酷。
    迟云含秀完了，又补了一句，道：到时候也麻烦大家帮忙做一些调整，谢谢大家的帮忙。
    上次调香团算是沾了点福，跟着她上了夏香的宣传单。每个公司都差不多，大家心里想的都不一样，有的佩服她一个Omega有实力，有的觉得她靠执行官上位，当然，有的就是性别歧视。
    都是藏在心里的话，不会明面上讲，迟云含也有不喜欢的人，因为现在首席调香师的位置空了一个，很多人觊觎着，想着做出点东西，等着升职。
    迟云含虽然才来，她也想当首席啊，就是她资历尚浅，只要她拿下秋香，升职的机会就大了。
    还能叫江暮凝刮目相看！
    人的欲望从来就不是一个平衡点。
    迟云含出来没回办公室，跟俞芊珏和冬歆瑶一块去库房，准备做细节的调整，选最合适的味道。
    冬歆瑶单手就将她们要的精油提了出来，整整一大箱，迟云含给她比了个手指，你们Beta力气都这么大的吗？单手就能提这么多重物。
    她还以为自己是力气很大的Omega了！
    冬歆瑶很不好意思地说：天生神力，和性别无关，就跟你会调香一样！
    迟云含对她这个助理非常满意，她挑了十多个精油，主要是纠结用枫树香还是用枫浆糖，两者都是有枫香的精油，但是前者蒸馏萃取的枫香树脂，味道比较淡，有香脂气；后者就是树脂熬出来的糖浆，香甜如蜜，味道非常浓烈。
    这两种味道她们现在都打算尝试尝试，俞芊珏道：之前的夏香我闻过，其实偏向森林香，差不多就是木香，花香并不出众。其实我更偏向用枫浆糖，这样能和夏香区别开。
    而且，你之前的提案，想加入酒精的味道，枫浆糖搭配桑格利亚气酒，是很好的选择，朗姆酒的气味也行，只是过于浓烈，但是调出来的味道就不是微醺，是酩酊大醉了。
    桑格利亚气酒的主原料是葡萄和苏打水，有凉意，又不会太过于冬季的冷，加上酒气偏向果香，有丰收的感觉，搭配枫糖浆是很好的选择。
    迟云含还是很犹豫，可能是她对中性香比较偏爱，喜欢木香，以及那种淡淡的花香，甜蜜的枫香她一时间没把握。
    冬歆瑶不太懂香，耳濡目染听过一些，道：用酒做香水挺常见的，酒和玫瑰，酒和晚香玉，或者酒配檀香，烟酒迷离，但是酒配枫叶少见，更多的事枫叶配咖啡，我觉得这个搭配，应该能过执行官那一关。
    迟云含道：做香水肯定不是想着怎么讨好行政官，她只是抓决策，最后还是要过消费者那一关，消费者不喜欢，这瓶香依旧失去了意义，这就是商业香水的存在的意义。
    说着，她们坐电梯上去，直达的，刚出电梯就看到了人，冬歆瑶下意识就说了个执，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俞芊珏拉住了。
    俞芊珏提醒道：你先去库房报备，待会把回执单拿过来给我看看。
    好的。准备走的时候，迟云含又把她们俩喊了回来，道：帮我把精油归类啊，我不太会归类。
    冬歆瑶和俞芊珏过去就受到了江暮凝的扫视。
    江暮凝站在门口，很严肃，跟个门卫似的，等着迟云含把门打开，很厚重的门，平时迟云含一个人推也能推开，这次她留了点力气，等着江暮凝过来帮忙。江暮凝过去搭了把手，脸色缓和了很多。
    冬歆瑶拎着精油箱，小声问道：执行官每天来找迟小姐，为什么总是装作一副不太认识我们的样子，甚至装作就是挺难理解的，一直装作自己很孤傲，谁都不认识谁。
    可能是玩游戏吧。
    什么游戏？
    你猜我猜，猜不猜你是谁。
    咦～冬歆瑶不太懂这些暧昧的小动作，她快速把精油分类好，拿着东西离开，顺手想带上门的时候，就听着她们执行官用一种委屈的语气说：你跟谁亲了？
    迟小姐亲别人了？雾草，这是大瓜啊。
    冬歆瑶想听下去，但是被俞芊珏面无表情的带走了。
    哎，可惜了，好想听听执行官的爱情！
    门关上，调香室就剩下迟云含和江暮凝了，迟云含听着她的话愣住了，什么叫她跟谁亲了？
    江暮凝也是等急了，口不择言，她在门口站了半天，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道：我看了那张纸条，上面都打O，那不是说明都做了吗，可是
    可是什么？迟云含挑眉看着她。
    可是我没有记忆啊，江暮凝想。
    她坐在沙发上，道：抱歉，我只是想问，为什么没有完成，你也会打上O，身为合同方，应该严格的按着合同要求来约束乙方，不能偷奸耍滑，严格按着合同上的条例来执行。
    迟云含一开始云里雾里的，没听懂她在说什么，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自己应该严格要求她，不能随便放水打O，就是。
    服了。
    迟云含有点想笑，她可劲的忍着，严肃地道：江暮凝，你有点奇怪啊？昨天不是你自己完成的吗？现在你又跟我讲你没有做？
    我昨天晚上就完成了？怎么可能江暮凝声音越说越小，她昨天记得清清楚楚，她把卖肾契放在了桌子上，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把卖肾契夹在了书本里。
    对啊，我昨天主动找的你啊，开始你还不愿意，不过上面写的明明白白，你负隅顽抗了一会，也就妥协了，你怎么给忘记了？你记性好差啊！
    主动、负隅顽抗？江暮凝惊了。
    嗯，可主动了。
    迟云含说得羞答答的，脸红彤彤的，然后看了看表，把卖肾契拿出来，在早安上打了个。
    今天早上江暮凝没履行合约的第一条。
    迟云含眨眨眼睛。
    意思很明确，你不亲我，我晚上就去找你。
    没记忆就没记忆，反正都是你，我不亏。
    江暮凝杵在旁边风化了似的，一动不动，迟云含瞅她一眼，道：我要调香了，你还有事吗？
    没事但是我想看看。
    迟云含没在理会她，弄她的东西，配了几个试管，味道差不多，但是仔细问就能分辨出不同了。
    一直做到了中午，到十二点了，江暮凝展开卖肾契看了又看，再瞥一眼迟云含，十二点还有一个任务要做，她等着迟云含提起合约上的事，要是迟云含提了，她就不拒绝了。
    但是迟云含没主动提，简单的收拾东西准备去餐厅吃饭，看她没搭理自己的意思，江暮凝又把纸张收起来，跟在她身后慢吞吞地走着。
    作为执行官，去公司餐厅吃饭很引人注意，江暮凝不喜欢在吃东西的时候也受人观察。
    迟云含熟练的拿着餐盘，给自己加食物，顺便问江暮凝吃不吃，江暮凝偶尔会点头，整个盘子都装满了，她们找个很安静的地方坐着。
    江暮凝拿着刀叉，切了两下猪排，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深层次意思：再不亲，我要吃饭了。
    迟云含夹了煎蛋放在嘴里，12:23，怎么了，你有会议要开吗？这也太忙了吧？
    原来你还知道时间啊？上面规定十二点亲啊！
    然而，迟云含跟不记得似的，就是埋头干饭，一直吃东西，江暮凝只能暗示到这里，跟着吃饭。
    公司餐厅请的都是大厨，手艺不错，只是环境不如外面的餐厅，多半是有些减分，迟云含吃的很开心，江暮凝就觉得差强人意，绷着一张脸。
    吃完，迟云含从包里拿纸巾递给江暮凝，自己慢条斯理地擦着嘴，问道：你吃饱了没有？
    差不多。江暮凝说。
    迟云含又去领了一包炸薯条，当小零食吃，江暮凝没忍住开口了，说：你不觉得嗯，有什么事没做吗？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江暮凝舔了下唇，她办公室有漱口水，可以去她办公室。
    迟云含却道：我都忘记了，今天要把周边香提交给质检和审核了，也不知道这次取什么名字好。虽说是一个周边香，也应该有个好听的名字吧，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江暮凝没回答，用力捏着手指。
    迟云含想起来这事，就开始忙了，楼上楼下跑，又把小助理叫过来分工做，再回来薯条冷了，江暮凝脸上也结冰了，看她的眼神带着幽怨。
    啊，你还没有走啊，那你再等一会，我还要去一趟策划部，让她们给我想个名字，你要不先回去吧？迟云含说着，又准备走。
    你站住！江暮凝厉声喊住她，表情差的狠，你就没有一点甲方的自觉吗？
    甲方的自觉？
    迟云含在看江暮凝，总觉得她身上写了几个大字：压榨我啊，压榨我，快来压榨我啊！
    江暮凝很正经很严肃，把手中那份合约放在桌子上，从十二点到现在三点，有两项任务你没进行，这是甲方该做的事吗？如果不是我有乙方的自觉，你今天的损失就大了，这是合同里面的大忌。
    突然被上了一课，迟云含笑道：谁说我损失了，你不达到要求，可是要陪违约金的！
    江暮凝疑惑地皱眉，迟云含拿着合约给她看，在合约上面还有一排小字，很小很小，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到，写着违约后，要双倍偿还给迟云含。
    第一次吃了合同的亏，主要是当时她看了一眼，觉得这个很不正经，迟云含就是跟她闹着玩。
    江暮凝看着前面的双倍，嘴角勾了勾，语气很严肃地说：那赶紧把账还了，我还要上班。
    你是不是没看清楚啊。迟云含把合约放在她眼前，让她看个清清楚楚，写的是：白天剩下的债晚上还，晚上欠的债白天还。
    江暮凝愣住了，我自己欠的债自己还，凭什么要别人还？
    晚上不是你吗？迟云含反问。
    是。江暮凝咬牙。
    那不就得了，我白天很忙的，白天错过了晚上补就行了，我贴心吧，你快去忙，好好工作～
    终于掰扯清楚了，迟云含拿着东西跑去策划部，对着江暮凝喊，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她最近搞新香，必须谨慎一点。
    江暮凝茫然地站着，手上还攥着那张合约，今天她一共留了六个，早安吻没亲，没有在公司抱抱，甚至连信息素都没闻，想想都觉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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