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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alpha有双重人格(GL)——廿廿呀(54)

    秘书突然想到了路茗嘉的话, 降智。
    陷入恋爱中的人,或者即将恋爱的人, 智商会突然降低, 说的就是她们执行官叭。
    迟云含感觉江暮凝太杠了,打圆场,道:秘书说的有道理, 官媒立场对, 而且影响更大,比那些为了热度乱夸的媒体好一些,就接这个吧。
    江暮凝脸色就不好看了,似乎不满意。
    迟云含也没落下她,道:你也很对, 今天表现的非常听话?就是特别的
    江暮凝嗯了一声, 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哦?这么好宠。
    迟云含觉得她好乖。
    反正听到这话的秘书很无言以对,又交代了一些别的事, 她先跟江暮凝商量, 轻声道:这件事, 我觉得还是您拿主意, 再去跟迟小姐商量。
    就是墓地。
    尽管迟云含跟亲生父母没怎么相处, 但是她对父母的感情很特殊,让她来处理这些,就很残忍。
    越是坚强的人, 高耸的围墙后,都有一颗脆弱敏感的心,每次触动,都是一次天崩地裂。
    有时候宁愿她们卸下心房,好好的找个舒适地,找个避风港,远离这些肉眼可见的难过。
    江暮凝回了个好,准备亲自去办。
    迟云含的采访安排在中旬,热度会随着后续的深入调查,逐渐在公众的视线中淡去,在提起未必有水花。
    她接了央访,权威性很高的采访。
    江暮凝开车送她过去,迟云含来的时候换好了衣服,是一套很黑的西装,江暮凝给她挑的,哪怕她骨架小,看着很柔弱,这套衣服也能衬得她很有力量,迟云含背挺得很直,像是从来有被打倒。
    采访内容就是问她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又提到了当年调香事件,主要想问迟云含腺体的事,但是看着她衣领很高,遮住了脖颈,似乎不愿意提到这个,就只能试探地问了两句。
    采访者说:当初腺体割坏了,为什么还想参加比赛,没想到过会被发现吗?
    迟云含实话实说:想过,但我觉得那时候我不是个Omega了,总能抓住什么东西,也许也许会有人可怜可怜我呢。
    但是事实很残忍。采访者叹着气接了一句。
    采访进行了很长的时间,问的东西很多,官媒是正经八百的提问,除了一些很敏感的话题,迟云含回答的都很认真,看着真的很乖。
    她觉得不满的地方说了,她觉得还可以的也提了,并没有过线,也没有破口大骂,很遵守秩序和规则。
    迟云含笑了笑,说:除了那些人,我遇到的人都很好,然后自己也足够坚强吧,所以能撑下来,不然我一个人走不过来的,我不是圣人。
    她没想博出名,不想故意去挑起性别对立,她只想解决自己的事,说难听点话,有些事情本来不公平,肉眼都能看到,提和不提心里没数吗?
    装聋作哑这么久,她父母的身份说被替代就被替代,这些诟病现在才发现,本身存在很大的问题,到底有多少人在装聋作哑呢?
    哪怕她扯着嗓子喊,扯着嗓子叫,说自己过的好苦,也只是换一句啊,你好可怜,这种同情她看看网友对她的安慰就足够了,不想再听到。
    最后主持人问迟云含,那你希望得到什么结果,对司法有什么期待?
    迟云含心里有无数的想法,眼泪甚至在打转,想很用力的说让那几个人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眨眨眼睛,说出口的话却是,我想我想早点找到我的父母,那里不该是他们的棺。
    至今她没去问警察找到了人吗。
    不敢问,不敢想象那是什么地方,如果找到了,她也不敢去现场,不敢去认一堆枯骨做父母。
    那里不该是他们的棺。
    迟云含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
    可能会很矫情,但这就是她心里的想法。
    司法可以晚点判定,早点找到她父母就好。
    是她对父母有很深的感情吗?不是的,她很早就被带走了,在漫长的岁月里,被那几个人磨灭的失去了期待,早就不对父母的爱抱有期待。
    只是她还在幻想,从童年就开始的幻想。
    如果是另一个结果,是不是她从小就能倍受父母的宠爱,是不是她有个漂亮的姐姐,可能她们不会太合得来,可能她们也会吵架。
    但是不管什么时候,她们都是亲人,哪天隔得远了,也会突然想起,我有个姐姐,人还不错的。再跟同龄小伙伴比较,我父母我姐姐都很好的。
    你知道吗?
    我们一家以前是住城堡的。
    而不是,我一个人在城堡外当冻死骨。
    迟云含很懦弱的背向了生死。
    八月中旬的时候,警察找到了迟家父母,是在一个盘山涯下面,两个城市交接的地方。
    二十年前这片是荒芜地儿,的确很难走,经常出现交通事故,后来城区规划,交通局为了保证交通安全,建立了防护栏,从来没想过下面有人。
    法医吊了绳索对车内进行了勘察,又将车弄了起来,尽管过了二十年多年,但是以现在的技术,还是能还原当时的情形。
    前面和那对人渣说的差不多,后面却有出入,法医道:有过挣扎的迹象,小孩的尸体被抱得很紧,还有车里没有发现任何通讯仪器
    畜生!旁边的警察骂道。
    基本确定他杀。
    如果没有把车推下去,他们还是有救的,甚至可以自救,但是他们选择先向信任的人求助,这是人的本能,同时这种本能引来了残忍的杀身之祸。
    这种说法比毁灭尸体更残忍,但这是尸体留下来的最后语言,是尸体在向警方申冤。
    可以通知家属了。法医说。
    先不告诉迟云含吧,那小姑娘承受的太多了,先跟她朋友说,商量下该怎么办。警察道。
    江暮凝和路茗嘉一块去的,迟云含没跟着她,她知道江暮凝是去干嘛,没有问,假装不知道。
    早上起来,给玫瑰花喷喷水,给金丝雀喂几颗米,玫瑰花移植了几天,叶子有点打卷了,金丝雀倒是很开心,一只鸟在里面瞎蹦跶。
    江暮凝走的时候跟她说,下午会有人过来送小金鱼,各种各样的,让她早点放到池子里,还说家里的扫地机器人要清理,里面好像被头发卡住了。
    就是给她找点事做,免得闲下来,怕她胡思乱想。迟云含都是嗯嗯,表示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
    送鱼的师傅过来,还做了一个大的水族箱,抬进去放在客厅里,放了很多的观赏鱼,尾巴超级大,还有的像孔雀,就是不知道名字。
    门口的小池子里也放了鱼,都是小鱼,饿狠了,撒一把鱼食进去,全部游出来吃,并不怕生。
    金丝雀叽叽喳喳的叫。
    迟云含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赤着脚,她盯着看了一会,想去拿手机拍照,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最上面一排的推送。
    【腺体案的父母尸体已找到,警察正在现场还原二十年前的真相,点击】
    手指在上面点了点,迟云含把手撤回,她去屋里把扫地机器人拎出来,清理里面的垃圾。
    小机器人会智能语音,拆它的肚子,小机器人就会说:哎呀,摸人家肚子,真的好羞涩呢。
    等盒子拆下来,小机器人又说:一身轻松太舒服了~
    里面并没有头发,只有一点灰尘,迟云含把小机器人拿到三楼去了,上面不经常去,要清清灰。
    她坐了一会,感觉太阳好晒,身体往后退,用力的抿唇,仰着头,手指贴着眼角把残泪抹掉了。
    今天就不要难过了。
    迟云含坐了一会,听着鹿向媛在下面喊,云含!
    迟云含低头看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玩啊,听说你家里弄了很多鱼,我过来拎两条回去吃!鹿向媛挥挥手,热的满头大汗。
    是观赏鱼,不能吃!迟云含趴着栏杆喊。
    我不信,你把门打开我看看,我今天专门来蹭饭的。鹿向媛把电动车的安全箱打开,从里面拎了个小袋子,我给你带了雪糕,贼他妈贵。
    迟云含只得去把院子里门打开,她特地关的门,就是怕有人来安慰她,现在她无法承受那些关心。
    她按开密码,鹿向媛就把雪糕塞到她怀里,冰冰凉的,里面有□□,一点点雪糕就要三十多,再看看总价格,两百多。
    这吃的是雪糕吗?
    不。
    这吃的是钱。
    鹿向媛看到旁边的池子,问:我能去你的小池子里踩两jio吗?
    我怕你把我刚刚投进去的小鱼熏死。
    我就玩玩。鹿向媛到院子的水龙头下洗好了才去池子里踩,水位在她的膝盖,真像是足疗。
    整个下午她都在踩踩踩,迟云含坐在上面吃冰淇淋,嘴都冻麻木了,期间喂了鹿向媛几口。
    反正她没吃出来贵在哪儿,大概奶味足一点,鹿向媛吃了几口感觉心在滴血,一大桶吃不完太浪费,两人坐一起分着吃。
    吃着吃着,感觉好冷,鹿向媛说:贵还是有贵的好处的,它至少凉快是吧!就是冷的有点过头。
    她扭头一看,是江暮凝和路茗嘉回来了,俩人正站在门口,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眸子漆黑,当然路茗嘉看完会勾唇轻轻一笑,江暮凝是看看冰淇淋再看看她。
    直到迟云含放下勺子说:回来了啊。
    出去了一段时间,江暮凝西装上沾了灰尘,她伸手拍了两下,有个东西给你。
    迟云含走到她身边。
    江暮凝拿了根棒棒糖给她。
    迟云含说了声谢谢,倒是没问她为什么带这个回来,也许是去现场,在遗物里面看到的吧,回来给她带根棒棒糖,消除一点点的遗憾。
    荔枝味儿的,是她喜欢的味道。
    之后几天,家里的冰箱总是存满了吃的,尤其是冰淇淋,整个冰箱塞的是各种口味的冰淇淋。
    迟云含每天吃一根解解暑,解解闷。有时候也会拿给江暮凝吃,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江暮凝不怎么吃冰淇淋,但是迟云含吃棒棒冰,掰成两半,一半给江暮凝,或者她吃雪糕,遇到里面有两根的,一个给江暮凝,江暮凝都会吃掉。
    咦。
    迟云含看江暮凝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
    同样的,江暮凝也怪忙的,每天都会出门,迟云含也没问她去那里,直到有天江暮凝喊上了她。
    她们是去拿骨灰。
    三个小盒子,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抱着有点沉重,迟云含又用了一个大盒子把骨灰装在一起,第二天一早,她们就去了墓地。
    阳光特别大,出发没多久,阳光就照的人只能眯眼睛,她们拿了几把黑伞,捧了菊花和白百合。
    四周都是墓碑,不会冷清,阳光也足,很适合他们在这里居住,不用忍受那些难以驱逐的黑暗。
    迟云含把花全放在墓碑前,第一次祭奠亲人,很无措,有点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旁边站了很久,热的额头只冒汗。
    江暮凝将伞举过她的头顶,遮住了她头顶的烈日,回去吧。
    迟云含嗯了一声。
    几个人从墓地出来,迟云含脚歪了一下,本来是可以扶住江暮凝站稳的,她又把手放下来,跌坐在地上喘气。
    江暮凝没有扶她,由着她坐在地上,把伞稍稍歪过去,遮住她头顶的太阳,缓解酷暑的浓烈。
    这几天,迟云含一直没去现场,没看法医验尸,没听任何报道,甚至都不知道父母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把耳朵堵的严严实实的。
    她想,我真冷漠啊,直到入土为安,才去看了一眼。
    江暮凝说:不是冷漠,是没有反应过来。
    时间太短了,她没从各种真相反应过来。她有了亲生父母、亲生父母没了她依旧是什么都没了。
    感情就是这样,逝去时,猝不及防到无动于衷,哪天记忆涌上,变成穿堂风而过,就是刺骨凉。
    墓地里也有人来祭拜自己的亲属,都是穿着黑衣,肃穆着表情,很是哀伤。迟云含坐了一会,也不知道该想什么,仰头看了看,朵朵白云飘过。
    到中午的点,石头被晒出了灼热的温度,迟云含把手给江暮凝,借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
    江暮凝的手很有力量,手指滑进她的指缝里,和她十指紧扣,迟云含问道:你能抱抱我吗?
    江暮凝看着她,眸子疑惑,伸手将她搂了过来,安抚她,没事了。安慰的很片面,她加了一句,你不是一个人,以后会遇到很多很好的人。
    后面这句话让迟云含深深的吸了口气,江暮凝安慰的干巴巴,迟云含用力地抱住江暮凝,埋在她胸口,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蹭了一下又一下。
    江暮凝往后退,身体靠着车,手本来是撑着玻璃的,看着她这样难过,又伸手搭在她的背上。
    鹿向媛和路茗嘉在路口看着她们俩,鹿向媛把伞往下降了降,免得多余的视线打扰到了她们。
    人是群居动物,怕吵,也怕一个人,迟云含在她这里找到了安心,放心多了,闭了闭眼睛,问:我是不是很脆弱,哈哈哈,我不像我了。
    江暮凝没说话,手掌落在她头上轻轻揉动,这是她固有的安慰方式,简单,温柔的却很有力量。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江暮凝说。
    迟云含仰着头,撇着嘴,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了,哭和笑在失控。
    江暮凝主动把她的脑袋摁进了自己怀里。
    实在不知道怎么办,藏起来就好了。
    这段时间迟云含心情不好,吃什么都没有欲望,整个人都瘦脱相了,抱起来,都觉得硬的骨头疼。
    路茗嘉过来递了瓶药给迟云含,让她喝了,免得中暑。迟云含喝的只皱眉,味儿太冲了。
    江暮凝给了她一个棒棒糖。
    这次换成了西瓜味儿的,迟云含拆着包装,含进嘴里,问:你哪儿来的,怎么随时带这个啊。
    买的,看着好看。江暮凝说。
    其实是警察清理现场发现了一个铁盒子,盒子里装的是棒棒糖,糖已经没了,剩下都是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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