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晓棠不接她的茬,徐蓉又有点犹豫起来,韩晓棠不禁叹息道:“警局里的人又不认识你,即便是说出了实情,也只是为你自己申冤而已,等离开了兰溪,谁还知道你做过什么?”
她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只能破釜沉舟了,徐蓉终于下定了决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好,我去报警。”只要能离开这里,回城里去,她什么都愿意做。
韩晓棠看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也没有再多说,就出去找大队部的人借驴车。
大队部的人现在对她是予取予求,哪里敢拒绝,立即就答应了,韩晓棠就和侯亮一起,把徐蓉送到了县城的警局。
徐蓉在里面问案,韩晓棠和侯亮一起站在院子里,侯亮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来报警啊。”
韩晓棠不愿多说,只简短的道:“她不是自愿要跳河的,是被人害的。”
侯亮瞪大了眼睛:“难道是有人把她推进河里的。”
韩晓棠不由失笑:“你就别打听了,知道的越少越好。”
她都不愿意掺和这件事,哪里会让侯亮沾手,立即打摆,侯亮和韩晓棠关系很好,见她讳莫如深的样子,也知道事情恐怕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也就不再过问。
两人就去和警局里的人说要回去,毕竟他们已经把受害人送来了,接下来的就不管他们的什么事了。
徐蓉也怕他们留在警局,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也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开。
虽然离开,但韩晓棠也知道张永顺的结局,他利用职权骗奸徐蓉,险些害人性命,而且是在被关押期间,两罪并罚,够他蹲个几十年了。
张永顺的媳妇开始还往监狱里送饭送东西,期盼着他快点被放出来,还到处的求爷爷告奶奶的,给张永顺说情,可结果却判的更重。
以前只是利用职权,谋取私利,违反婚姻法,还只是小错误,最多也就二三年,可是这次却被判了二十多年。
她媳妇悲愤万分,跑到监狱去打听,结果却听说是两罪并罚,他不仅以权谋私,还以回城的名义,骗奸女知青,害她跳河,险些害人性命,所以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入狱二十三年。
别的都可以原谅,但背叛家庭却是不能原谅的,张永顺的媳妇大怒之下,申请和张永顺离婚,带着小儿子和闺女回了娘家,再也没有回过大兴生产队。
张春生出院了,但脸上缝了好几针,跟趴了一只蜈蚣一样,本来还指望父亲能尽快出狱,好报仇雪恨,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张永顺被判了二十多年,还是因为骗奸女知青这样的丑事。
父母离婚,母亲带着弟弟妹妹去了外婆家,再也不肯回来,他一个人在大兴生产队怎么活。
他们家大门被斧子砍的七零八落,而且还糊了很多泥巴,院子里也扔满了野草,一片狼藉。
而且张春生回去,一路上面对的都是村民们嫌弃的眼神,张春生满心愤恨,以前他是队长的儿子,走到哪里都有人奉承巴结,可现在迎接他的只有白眼。
他一直在县城上学,自觉高人一等,头发整天梳的油光水亮的,穿着皮鞋中山装,跟城里人一样。
而且他的人生前途似锦,只要高中毕业,在县城找关系,和父亲一起出具推荐信,他就可以上大学,以后就能成为国家正规工作人员。然后娶一个城里媳妇,在城里生活,以后再也不回大兴生产队这穷乡僻壤了。
可现在一切梦想都打碎了,国家政策变了,不能再靠推荐上大学,而他成绩平平,参加了两次高考都没通过。不但上大学的梦破碎,什么国家正式员工,什么城里媳妇都化为了泡影。
他一再降低了自己的要求,委屈自己娶个农村姑娘做媳妇,可韩晓棠那个贱人竟然不识抬举,还害的父亲被革职,关进了监狱。
他把一切的不顺,都怪罪到社会的头上,怪罪到韩晓棠的身上,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家的错误。
是他不顾女方的意愿,强行要和韩晓棠结婚,是他父亲滥用职权,骗奸女知青,是他自己不求上进,不好好学习,才没考上大学。
他想去找韩晓棠报仇雪恨,可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有人跟防贼似的跟着他。张春生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落差,连夜就收拾东西离开了生产队,再没有回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从此下落不明。
张家彻底的从大兴生产队消失了,韩晓棠终于也放心了,而且村里开始选举队长。以前大队部的人多多少少,都和张永顺狼狈为奸过,队里的人当然不肯推举他们当下一任的队长,要不要和张永顺有什么区别。
因为张永顺的事,这次大兴生产队选队长的事,县里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排遣,或者指定谁出任队长,而是让大兴生产队的队员,从队里自行选举出一个人来担任队长。
队员们自然都想到了韩家,但韩庆斌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而且脾气暴躁,不太适合当队长。
但韩庆军就不一样了,他参过军,还识文断字的,虽然腿残疾了,但也不耽误什么,而且他的腿也是为了国家才被炸断的。
韩庆军的媳妇刘梅,是国家正式教师,知书达理的,比张永顺的媳妇可强多了,不会仗着自己男人当了队长,就在生产队里扬武耀威的,不干活白拿工分不说,还整天指使村民们到她家给她干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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