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好几年的事了,跟那个导演也没有后续联系。知道那个导演拍的《小草》还是因为她白天看电视,正好看到了采访。那导演在采访的时候还说了,在选《小草》演员的时候有个看中的,是他们这边拒绝了,才选上后来的小演员。但后来的小演员特别会哭,演得非常好,那导演感慨的说还好没有错过后来的小演员。
说起这事也是现在看小丸子一点不畏惧镜头,在镜头下非常自在才想起来的。
“就那个一直哭的《小草》?”
陆长缨皱了皱眉头,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笑脸,他眉目渐松。
“还好拒绝了,不然她要是一直哭你得心疼坏了。”
廖清欢掐了掐他的胳膊,什么叫她心疼坏了,她可不信陆长缨这个老父亲不心疼,明明就他最疼女儿了。
俩人边走边聊,身后的郑楚华突然跑到他们前面,然后举着相机让他们俩挨得紧一点,一起拍张照片。
廖清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白色衬衫和花裙子,那拍照指定好看,于是笑眯眯的将头靠在陆长缨肩膀上。陆长缨侧头看着她,这样的画面被郑楚华抓怕下来。
“好,肯定好看。”郑楚华满意得不行,一边按快门一边让他们换各种姿势。
廖清欢随着他的意思,她和小丸子一样,面对镜头都不慌,反倒是陆长缨稍微有点僵硬,不过他僵硬不僵硬一点都不重要,主要是她得好看。
这边热热闹闹的,隔着河对岸的林子里则走出来三个男人,谢铭跟在自己爸爸和爷爷身后,听着前面他爷爷骂着他爹。
“刚让你哭你哭那么小声?你哭那么小声谁能听见?啊?那是你干爹你不知道啊,小时候还哭得嗓门挺大的,怎么年纪越大越不会哭了?”
只见他爹特委屈的低着头,“我都五六十,这么一把年纪,要不是我儿子不努力我都抱孙子了,还让我像小时候一样哭我怎么哭得出来?再说了,这干爹不是您单方面让我磕头喊的?那陆少帅指不定都没同意呢。”
越说还越来劲,到最后都开始瞪他爷爷了。
谢老头一个栗子敲在他爹价值千万的脑袋上,气呼呼的说道:“陆少帅怎么同意?从地下跳出来点头同意?怎么着,你一把年纪了还不认我这个爹了是不是?你一把年纪了我还不能管着你了是不是?你一把年纪了这干爹你就不认了是不是?”
“认认认,我还能不认?那陆少帅救了您的命,我怎么可能不认,别说是干爹了,他要是活着我当成亲爹来孝敬。但我也这么大年纪了,每年您都喊我哭,我这不是老了,眼睛干了哭不出来嘛!这样,您别让我哭了,您看看这小子,这小子比我小那么多,眼睛还好着呢,他刚刚也没哭得很大声,就躲在我后面哼哼唧唧的,一点都不诚心,对他干爷爷一点都不尊重。”
眼见着他爹甩到了他身上,谢铭马上就承受了来自他爷爷的眼神。
“我,我哭了,哭得比去年大声,爷爷您看看我眼睛,红得很。”
他迅速在眼皮子上抹了一把,立马蹭红了一块。
谢老头轻哼一声,然后长叹一口气,看着远方的天空,露出忧愁的表情。
这一声长叹再加上表情顿时把谢铭和他爹的心都揪了起来。
“爷爷你怎么了?”
“爸是不是累了?”
谢老头摇摇头,杵着拐杖慢慢的往前面走。
“我没怎么着,只是想着少帅,心里难受。他没了的时候,比铭子还小呢。二十多的年纪,就已经带着兄弟们牢牢掌握着内地不小的地方了。若不是有人把行踪透露出去,我们一行人也不至于被偷袭。”
“我就想着,少帅年纪小,没留后,家人又都没了。才让你们认了他做干亲,人都没了,一年到头也就让你们磕一次头,烧一次纸钱而已。结果就算是这样,你们都不用心。我要是下去了,见到少帅该怎么说?”
“我也知道,这事在我身上,是我经历的,你们没感情,我能理解。但我就是难受啊,要当时我能挡在少帅身前,那死的就是我了。我年纪越来越大,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当时的场景,一想到少帅身上那些窟窿,我就难受,难受得很。”
“我还在呢,你们都这样了。要我走了,谁来给少帅烧纸钱啊?谁还能念着少帅?人死灯灭,以前大名鼎鼎的少帅,现在能记住他的才几个人啊?等我没了,记住他的可能就真的找不到。”
谢老头转了个弯,顺着桥往外面走,拐杖杵在石桥上跺出笃笃的声音。
“我也不是说让你们如何,只希望你们记得,我的命是少帅给的,没有我,哪来的你们?做人啊,不能忘恩负义。要少帅活着,你们一个个见着他,都得……”
他眼神凝在一处,瞳孔都放大了。
谢铭和他爹听着老头说的话,越听越不好受。结果说着说着,人不说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出神。
许老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嘴里嘟囔着。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不会啊!”
谢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不少人,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烧纸钱的地方是港城一家出名的庙,他爷爷在里面给陆少帅买了供奉的灯。他们是从后门进去,车子就停在山脚下,而山脚下又是一个公园,在港城也是非常的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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