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知意:“……什么情况这是?”
孟西洲微微侧首,快速地瞟了一眼,就无趣地收了回来,“他早就跟方小芳离婚了你不知道吗?”
风知意茫然地摇摇头,她还真没关注过赵学兵和方小芳那夫妻俩。
孟西洲跟她解释,“我之前不是查许梨香吗?顺藤摸瓜地打探到她的邻居——赵学兵一家的情况。前年,就是我们还在梦庄大队你还怀着小臭崽子的时候,方小芳来找你那会,其实她就已经跟赵学兵离婚了。”
风知意:……原来那就是方小芳突然苍老那么多的原因吗?但那也……不至于吧?离个婚打击那么大吗?她瞧着像是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被掏空了一样。
“可我记得,当初我拒见她之后,她不是还回到京市了吗?”既然离了婚,怎么还回到京市里来?
风知意有些不解,“而且,之后他们方家人,还陆陆续续地都去了京市,说是他们方家在京市里当了大官、有了大出息的好女婿赵学兵,给他们在京市里找了工作,他们都要去京市做城里人、做首都人了。”
这个事情,那年在村子里被吹得快上天了。很多三姑六婆都说方小芳命好、福气好,是当官太太的福气命,把村里那些大姑娘小嫂子给羡慕眼红得不行。
所以方小芳一回来,多少人都去巴结卖好。想让方小芳介绍工作的、介绍城里人首都人谈对象的,甚至是想去占便宜看热闹的,简直门庭若市呢!
当时风知意难得出一次门的人,都听到了不少。
孟西洲有些微妙鄙夷地道,“就是因为赵学兵给她家里的兄弟姐妹、父亲叔伯都找了工作,被全家人规劝得离婚不离家,不要妨碍赵学兵的远大前途,乖乖地在赵家带着孩子、伺候公婆当老妈子呢!”
风知意登时无语:“……那方小芳她能同意?”
丢开她们俩之间的恩怨不讲,站在客观的角度,她真心觉得方小芳是个爽快利索的姑娘。这种事,她会这么缺心眼、这么有奉献精神吗?
这个孟西洲就不清楚了,“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方家跟赵家在梦庄大队的屋子都卖掉了,她离异带着孩子也无处可去。”
最重要的是,“更何况,她若不乖乖听话,赵学兵若是把给方家那么多人的工作都给收回来,退无可退的那么多方家人怎么办?她自己娘家人都不会允许她这么做。或者,还有可能是赵学兵给她画了大饼,哄着她心甘情愿地这么做。”
“比如,骗她说是现在娶权贵之女只是权宜之计,等以后他翻身做主了,会离婚把她扶正什么的。”不是孟西洲鄙夷赵学兵,而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这个样子,“总之不管如何,他们之间,极有可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之前方小芳回村的时候,还那么端着维持着官夫人的体面和虚荣,假装自己很幸福富贵的样子,就极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风知意听得心里复杂了好半晌,都不知该有什么想法。方小芳她真的是心甘情愿的?难道她年纪轻轻的,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那也太悲惨了吧?
不过,好像这确实是这个时代存在的女性悲剧。
因为“抛弃糟糠妻,迎娶革命同志”是潮流思想,是破四旧进步的指向标,所以这种情况还真的不少。
很多女性的思想还没有独立,这个没法自己做生意的环境里,经济又没法独立,所以很多女性就那么无奈而又麻木不仁地认了命。
方小芳,也是这种吗?
她是心甘情愿等着“苦尽甘来”,还是退无可退而麻木地认了命?
“……那赵学兵,哪来那么多关系找来那么多工作介绍给人?”风知意真觉得骚还是这个赵学兵这个男主骚,女主许梨香都骚不过他。
“他新岳父好像就是负责这一块的,那些工厂商场,安插一两个员工应该不是很困难。反正是力气活儿,谁都可以做,也算不上什么违规徇私。”孟西洲瞧着那些人的工作种类和分布,隐隐觉得,“我估摸着,赵学兵应该是想培养自己的势力人手。”
所以呢,方家还以为赵学兵对他们多提拔、多大的恩惠,对他感激涕零,连女儿的一生都拱手贡献上去。殊不知,他们被利用了还不自知。
风知意听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那赵学兵的新岳父是?”
“应该就是之前那个小楼入驻的新主人。”如果赵学兵是主人,那他肯定会带着父母住进来,那么一大家子进来不可能现在这么安安静静,早就得意洋洋地囔囔开了,“好像姓朱,是个主任。”
说话间,走到了自家院门前,风知意就没有再多问。
倒是孟西洲把整个推车抱起来踏进院门时边问,“刚刚看你在爷爷家眼神有些怪异,你该不会以为许梨香那伤是爷爷那儿子打的吧?”
风知意跟着走进去,并且回头关了院门,“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孟西洲把推车放下来,推着和她并肩一块往里面走,“她是被楚家让人去她工作的地方找茬碰瓷,推搡之间说许梨香先打客人,被两女的不由分说地给摁着打了。”
说到这里,孟西洲不太方便详说地顿了顿,“女人之间打架有点不雅观,撕头发挠花脸撕破衣服什么的,估计是想故意侮辱她,因此把许梨香的工作给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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