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就看到翠绿如洗的枝叶掩映中,滴滴答答的灰瓦屋檐下,风知意和孩子盘坐在窗前,指着不停掉落下来的雨滴问,“这是什么?”
小孟灼仰着头,忽闪着大眼睛回想了一会之前他娘反反复复教他的,“雨。”
“真聪明!”风知意俯身歪头亲了他小脸蛋一下,从罐子里拿出一颗绿色的糖果给他,又指指窗外大树,“那这个呢?”
小孟灼拿糖果宝贝似地放进他身前的肚兜里,转头看窗外的大树,却看到孟西洲撑着伞、拎着个大袋子正走到了树下,眼睛一亮地喊道,“爸爸!”
嗯?大树怎么成爸爸了?她怎么教歪成这样?风知意扭头一看,看到孟西洲原来正在窗外微笑地朝他们挥手,赶紧抱住一骨碌爬起来要往窗外扑去的孩子,扭头问,“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有点事儿。”孟西洲指指门口方向,示意等他进去了再说。
小孟灼则从妈妈手中挣脱出来,“蹬蹬蹬”地跑去了门口迎接,看到孟西洲在门口收了伞,正走进来,就飞扑过去,“爸爸!”
“哎!”孟西洲赶紧蹲下,把飞扑过来的小胖墩抱了个满怀,抱起来边往里走边问,“今天有几颗糖?”
他媳妇儿最近在教孩子认识东西,认识了一样就奖励一颗糖果,倒是挺能调动孩子的积极性。
小孟灼扯开肚兜给他看了看,孟西洲有些意外,“才三颗啊?今天是不是偷懒了?”
“他今天跟二狗子玩积木玩忘了。”风知意迎过来道,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有点潮了,去换身衣服吧。”
“嗯。”孟西洲把孩子交给她,抬抬手里拎着的大袋子,“我先去厨房把这个搁下。”
风知意接过孩子,“这是什么,这么一大袋?”
“香椿和洋槐花,还有蕨菜。”孟西洲打开给她看,“看你以前在这个时节最喜欢吃这个,我去京郊寻着地儿摘了些新鲜的来。”
风知意看里面果然是还带着雨珠的鲜嫩野菜,有些感动地凑过去亲了亲孟西洲的嘴角,“谢谢,辛苦了。”
孟西洲也眉目温柔地回了回亲,“怎么会?你胃口好一点我就不辛苦。”
小孟灼看着他爹娘亲来亲去,也挤过来要亲亲。
孟西洲失笑地亲了亲他,朝风知意道,“等我一下,一会给你做槐花饼和香椿炒鸡蛋吃。”
“好。”风知意抱着孩子去玩具房间,招来二狗子照看孩子,然后出来打算去厨房帮忙,看到孟西洲回房换了衣服下来,边挽起袖子边往厨房走,“杜家出事了。”
“哦,”风知意跟着他走进厨房,并不太关心地打开柜子,拿出点米准备晚上熬点粥配槐花饼和香椿鸡蛋吃,“出了什么事?”
孟西洲则打开袋子,把摘回来的野菜拿出来洗,“杜家那个保姆,确实是敌国人。而且这一年多来,利用杜军长的职务之便,递了不少情报回去。”
风知意顿了顿,抬眼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并不是意外这个消息,因为最近二狗子在收集楚家信息时,难免接触到楚家以前的盟友亲家——杜家。所以杜家的事,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些。
她意外的是,她家大宝贝连这个都能打听得到。
毕竟,这也算是机密了。
孟西洲以为她是被这个事情给意外的,压低声音道,“杜家二老被革职关押,那个保姆估计会被直接枪决,杜军长,可能也脱不了干系。还有杜若兰和杜家兄妹,甚至杜家其他兄弟姐妹家,无一不被撸了职关押审查。就是稍微有点关系往来的亲戚,哪怕没有从军从政,只是单纯普通的工人,也丢了工作被叫去调查问话。”
也就是一锅端了,因为杜家的政治背景不清白了。
风知意听得微微点头,“这涉及国家立场原则问题,肯定要从严处理的,不能有半只漏网之鱼。”
这种事情,真的是宁可错怪,都不能留下隐患。所以但凡跟杜家有关的往来人物,以后都不可能再被重用了。
“嗯。”孟西洲想起什么问,“那个杜若兰和现在离了婚的杜夫人,你想不想看她们倒霉?我说不定可以递把火,不死也能脱下她们一层皮。”
以前欺负他媳妇儿的仇,不管大小,他可一笔一笔地都记在小本本上呢!
风知意想了想,摇摇头,洗好米,把粥给熬上,“不用,这事儿跟我们无关,咱们看着就好。你别插手,沾上这种事不好。”
一是这种“国家大事”的涉及人物,一定会被官方查得透彻清楚。但凡出手,肯定就会留下痕迹,被查到只能是祸、不会是福;
二来留下杜若兰和楚大美人,说不定能牵制以后的苏家楚家作妖。
“行吧。”孟西洲看她兴致缺缺,似乎对杜家的事情并不感兴趣,知道他媳妇儿其实不喜欢搭理外面的风风雨雨,就跟她说起别的轻松好玩的事。
风知意对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多震惊多意外,是因为她知道大部分的内情原委。
她知道,其实杜家并没有通敌叛国,会落得如今这么个严重的结果,那是因为不仅高官在后面虎扑他们咬着不放,曾经的亲家盟友——楚家,也趁机落井下石建功立业了。
尤其是楚大美人,可能是报复杜父的背叛,杜父以前在位期间各种小瑕疵,也被她夸大地举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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