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赵学兵跟苏家博弈,赵学兵胜了?
王婶子还在自顾自地语气有些酸又有些不屑,“这可不就是那个什么光宗耀祖,鸡犬升天来着。瞧把赵家人给得意的,屁股都要翘上天了。”
风知意微微认同地点头,心中也有些轻哂,要接家人去京市,自个儿悄悄地坐车去不多好?非要这么大张旗鼓?所以这是扬眉吐气?还是出人头地?
她之前还以为赵学兵的“狮子大开口”是苏母胡扯呢,没想到,赵学兵还真的有这种“接地气”的虚荣心。
不过她看这里只有十几个赵家人,应该没有苏母说得那么夸张。
风知意无趣地收回目光,跟王婶子说了一声,然后眼神示意同样混在人群里的孟西洲回家去。
孟西洲朝她微微点头。
两人不着痕迹地挤出围观人群,回到自家院子里,就默契地相视一眼,对赵学兵的事不约而同地发出终语——
“走了也好。”
“终于清静了。”
然后,两人都“噗嗤”轻笑,都没了再谈论赵学兵的兴趣。
家里一个多月都没人,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长得更肆无忌惮了一些,屋子里面也落了浅浅一层灰。
风知意想偷懒,想让ai清洁工出来干活,就让孟西洲去忙活打扫自己家去。
孟西洲无辜地眨眨眼,懵逼、茫然甚至有些可怜巴巴的委屈,“我那屋子都大半年没住过人,估计都长霉了,还能住人吗?”
“啊?”风知意一愣,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想过,“那、那现在天气都这么冷了,你还在厅里打地铺吗?”
孟西洲觉得可以,“我多铺两床被子好了。”
风知意觉得不太合适,这里的冬天可是特别冷的,她自己都没打算在屋子里面过夜。他这么将就下去不是办法,“要不,我现在陪你去把屋子清理出来先?”
有什么霉气毒气的,她可以帮忙清除干净。她记得他屋里有个暖炕的,冬天应该不会太冷。
说着,就去打开厨房门准备拿水桶抹布什么的。
孟西洲拖拖沓沓地跟在她身后,很不乐意。踟蹰了半天,深吸口气,终提起勇气问,“那个,我住都住进来了,就不搬走了吧?”
正打开厨房门的风知意手下一顿,讶然回头,看见他站在枯黄落败的葡萄藤下,初冬的暖阳斑驳地落在他身上、落在他清澈如漂亮琥珀的黑眸里,折射得流光溢彩,配上他特别乖、特别软的样子,像只可怜兮兮求收养的漂亮小狗狗。
所以,他这不搬走了是什么意思?
第93章 我想想
如果是这次去省城之前,对于这句话,风知意可能还不会多想。毕竟,他们两的相处模式,在他有心引导的潜移默化下,已经亲近自然得似亲似友。
但经过他受伤这一遭,风知意自己开窍,心态变了,看事情的角度也就变了。这才发现,他一直有在处处挖坑,时时撩拨。平时看似温软乖巧的眼神,实则藏着热烈而又真挚的暗涌。有心留意的话,其实不难发现的。
所以在省城的这段时间,风知意一直在想,她和孟西洲究竟是什么样的交情?
风知意认真地想了想,她从孟西洲那感受到的,有亲情的舒适和温暖;也有友情的相互理解和懂得;至于传说中的爱情,她也没见识过,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据说很甜很热烈,会一时如胶似漆、也会一时狂风暴雨。但他们之间,好像只有不是亲人胜亲人的平淡和温馨;比朋友知己更甚的牵绊和默契,不浓烈、也不热烈。
所以,风知意也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第三种感情。
可如今,孟西洲这一句话突然挑明心迹,着实是打得一直都没想清楚的她一个措手不及,让她很不自在又有些仓皇无措地丢下一句,“我想想。”
然后就跑去手动清洁屋子,趁此冷静冷静突然“砰砰砰”急促跳起来的心。
可孟西洲没让她多想,第二天大队里分粮,她出门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他家昨天还好好的屋子不知什么时候塌了。
风知意顿时无语地看向孟西洲。
孟西洲一脸清澈无辜地眨眨眼,似乎比她还惊讶,“哎?那屋子怎么塌了?”
袖手站在一旁,语气事不关己得,跟说别人家似的。
风知意:“……”
这操作,跟他自卸自家灶台,真是异曲同工啊!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懒得搭理他这个戏精,风知意白了他一眼,匆匆赶去大食堂。
可在分粮现场,她却看见主持分粮的人,居然不是大队长,而是一个笑容亲切和蔼的大叔,特别长袖善舞,哪处有什么矛盾,他上去笑呵呵地调解两句,就自然和平了。
风知意看得纳闷,以前没在这里见过这号人物,就问同一生产队的一个熟人婶子,“那人谁啊?”
对方顿时怪异地看着她,“哎哟这你都还不知道啊?”
风知意不好意思地笑笑,“前段时间我家里有人出了点事住院了,我国庆之后就赶去照顾了,昨天刚回来呢。”
默默站在她身后的孟西洲眉眼弯了弯,抿唇笑了笑:家里人,他是她家里人。
“那难怪了!”对方婶子立马颇有成就感地跟她科普,“他呀,是咱们生产大队新来的大队长,都来了快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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