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泓安转身,指着后背微微发痛的伤处,“大概都在这。”
手里的电筒微微移动,海棠这才看清了他身上的伤,那肩胛处被划了两道长长的口子,两道口子的周边还有大片摩擦的伤,好像都在往外渗着淡淡的血迹。
而他后背其他处,还有一些旧的伤痕。
她眸底略为惊讶,他身上竟然这么有多伤?公社安全调查局工作都是这么危险的吗?
沉吟过后,她道:“药给我。”
杨泓安把手里的药膏拧开递过去给她,“我去拿个灯。”
说完当即去里间把灯提出来。
室内的光线瞬间亮起,男人健硕的身姿一览无余的暴露在她的视线下。
他拉了个凳子,然后很快就坐下。
海棠耳尖微热,悄然别过眼,等他坐她才走过去,随后从药瓶里勾出了点药,“转过去,别乱动。”
杨泓安哦了声,正身坐好。
海棠很快弯下腰,他宽厚的臂膀,坚实的手臂,像是随时待发的力量,看着很踏实。
身材还不错,好像比以前好了不少,而且上次的手感好像也挺可以。
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个想法,海棠也吓了一跳,怎么涂个药,她自己满脑子就乱七八糟地想到了别的东西……
她很快收了心思,轻轻下手,蜻蜓点水似地涂抹着他的伤处。
她在身边,杨泓安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像茶花,清香淡雅,浸入鼻间,瞬间侵占了他整个身子。
而她的动作,像是在挠痒痒,把他心底的欲.念都挠了出来。
“乐海棠。”他突然转头叫她。
他突然转头,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面对着面,男人深刻的五官在此时变得更加清晰明朗。
“叫我做什么?”海棠瞪着他,“能不能把你的脸转过去,你背对着我说话我也听得到。”
女人的脸近在咫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她白皙的面颊染了红晕,在柔黄的光下,像诱人的水蜜桃,好似轻轻剥开就能溢出水来。
杨泓安喉结微滚,也没接着她的话,只道:“是不是我想起了以前的事,你气就消了?”
海棠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在这时候提这个事,但如果她还再模棱两可的回答,估计他还会再问,“那等你想起来再说,说这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吗?当然有了。
今天杨泓安已经跟京都那边的医院咨询了一些关于手术的事,所以这个回答对他很重要。
“很有意义。”他幽深的眸子紧紧看着她,一开始他没打算要跟她说自己要动手术的事,但是他还真怕自己醒不来了,所以有些事,她还是要知道。
“我先前后脑受了伤,有个血块压在里面,所以失去了部分记忆,医院建议我动手术。”他微张着唇道。
海棠手里的动作微顿,眼眸微抬看了一眼他的后脑,心里微惊。
难道要开颅?
这种手术海棠在培训的时候无意听授教的医生提起过,目前他们这种地方是不可能做这种手术的,只有京都或者国外才能做,而且这种手术难度很大,有些人进去了还不一定能出来。
“那你动手术要开脑袋啊?”她忍不住问。
看着她黝黑的眸子透着点不忍,杨泓安心突然愉悦,“对,脑袋里面有血块压着,保守治疗吸收不了。”
海棠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起来,虽然这边没有谁会动过这么大的手术,但是她也知道每个手术都有个成功率。
“那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她慢吞吞开口。
杨泓安笑道:“百分之五吧。”
海棠瞬间收了手,站直了身,“这么低几率那你还去做?”
杨泓安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胛,感觉她擦得也差不多了,于是便站起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唇角含笑:“百分之五挺高的了,不怕。”
海棠侧头看他,忽然想到刚才他说这个话题之前问她气消的那一句话。
她微微迟疑,抬眼问:“你是因为想恢复记忆才要做这个手术?”
“也不全是。”杨泓安并不想给她压力,“这个血块对我来说随时都是个危险,所以医生才会有这个提议,不单单只是因为想要恢复记忆。”
不知怎么的,海棠觉得胸口有点闷,总觉得这个手术他也没必要去做,这突然要是有个万一,那小崽子见不到人不是很伤心?
但是这事她又没什么决定权,“哦,知道了,你要去手术的时候跟我们说一声。”
她说完直接把药膏还给他,“药擦好了,我要回去哄孩子睡觉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杨泓安见她如此干脆,倏地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这边带,“等一下,我还没说完。”
男人只轻轻一扯,海棠猝不及了防地撞进了他怀里,他的体温,他的气息在两人接触的瞬间,汹涌而来,而男人的一只手还搭着她的腰上。
气氛忽然凝固。
彼此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软香在怀,杨泓安只觉得喉间发涩,刚才被冷水压下后的燥热,此时又不知道从哪里涌了上来,热得他脑子都有点空白了。
他微紧握着她的手腕,咽了咽,低头,眸光带着火花问:“如果手术失败,我醒不来了,你会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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