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尘仙君神色未动,回神来只伸手轻轻推开了他的手。无事,服过丹药血已经止了。
裴焱怕他有所隐瞒,眉间紧凛,还是不依不挠地想扒开他胸口看看。
孤尘仙君再度伸手不轻不重地将他的手推回了。不必看。
动作间湿意已去的长发重又泛起琉墨清辉,如墨色丝绸一般从后散落了几缕至胸前,裴焱抬头来目中所及便是他清逸冷峻的眉、淡而无绪的眸、苍白无色的唇、漆砚般的发,不觉便让蓝衣之妖呆愣了几秒。
他这张脸是真的仙。
裴焱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个想法。下瞬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愣愣地看向自己几次三番伸向面前仙人胸口的手
卧槽!
裴焱脸上爆红,几乎是跳着从白衣仙人面前窜起身,然后默默收回了自己两只差点得逞某无耻行径的爪子。
我、我知道了你你你有伤不要瞒我。裴焱一时不敢看他,红着脸结结巴巴道:伤口止没止血要确认清楚,得空肯定要清洗处理包扎
孤尘仙君低低地嗯了一声,虽有丹药入体,但面色仍旧十分苍白。
裴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形势太急,自己从他怀中摸出来白玉簪是不是已经摸到他咳。
脸上更红。
裴焱偷觑他一眼,便见孤尘仙君下时眉间一紧,忽然开口:水声、兽息。
裴焱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魔将追来了?!立时转目向石门之外,神色一凛。
同时伸手给地上盘腿端坐之人,欲拉他起身。
但孤尘仙君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伸出的手一样,自己慢慢起了身。
是兽魔的妖兽。
裴焱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心中疑惑一闪而过:还是这么高冷?
下时猝不及防的,数条像章鱼触手一样的软肢唰的一声从石门外一齐射了进来,正对孤尘仙君。
小心!裴焱瞠目、急喝的同时,孤尘仙君往后飞退出去,锦屏灵藤亦飞快伸出缠向了那迎面击来的数条触手。
裴焱眼见孤尘仙君落地那瞬脸色更白、脚下趔趄了一步,心头忧凛至极。
他伤得比我想象地更重。
下一秒,强盛的魔息从一侧倾涌而至。
石门被瞬间撞飞,巨大的妖兽挤满了石室内外,煞气满溢的魔剑骤然从妖兽大张的血口里飞驰而出,直逼白衣仙人喉颈!
几乎同时,一道黑影亦从兽口中闪了出来,下瞬幽蓝色的魔焰便在石室上空化生而出,铺天盖地的焰矢射落下来。
妖兽巨大的一对兽螯亦随之从两侧包裹砸向了石室中方才飞退站稳的孤尘仙君。
洛寒州你别动!让我来!话音落下的那瞬,蓝影雷霆般闪来。
下一瞬兽螯砸来却被左右各一脚踹飞的巨响、焰矢飞落被寒冰挡住的铿锵声、魔剑与裴焱手中幻化出来的妖刀相撞的嘭然声几乎同时响起。
嘈杂喧嚣尖锐的打斗声持续在耳边。
孤尘仙君听闻他的话,下意识地一静,于那一瞬间不闪不避,竟真的未动。
待到焰矢被撞灭、魔剑被挡下、兽螯亦被裴焱凝满妖力的左右两脚踹飞,孤尘仙君感受到他位于自己身前,强盛的妖气环绕护来,微怔。心里有一刹那似涌起惊涛骇浪,倏忽又静。
自己何时已这样信任这只妖?
妖力衔接地太快,且每一招都用到极至,魔剑被挡下后裴焱仍被其推得直往后退,喉中干涸嘶哑,不多时果然涌上了一口血,强自咽下。但退了数步后竟当真将魔剑挡了下来!
裴焱目中倏然一亮,牙咬极紧,下瞬涌入更多妖力于手中冰刀中,猛地迅速一让又重重一拍,倾尽全力将冰蓝色的妖刃拍向魔剑剑尖,下瞬漆黑色的魔剑被撞得飞退而出,砰的一声倒插进了后方石壁中,震颤不已。
裴焱马上甩出几道妖力之索渗于暗陵石壁中,像扎根后的藤蔓一样牢牢缠紧倒插在石壁上的剑,将其困住。
于此同时更多魔焰火矢流萤一样飞来,片刻之间便将裴焱所凝寒冰墙蒸发成了一团白雾,幽蓝色的高温焰矢穿过白雾无差别地射向石室中的一妖一仙。
裴焱一甩手给了孤尘仙君一个妖力屏护,同时飞驰而至再次用妖力凝成一面水墙挡在了二人面前,在焰矢飞落的一瞬间,将一身妖力凝灌而入,连同水与魔焰一起冻成了冰雕。
下瞬锦屏灵藤从后伸来,一把卷上了裴焱的腰,身后的白衣仙人虚弱却凛声道:小心脚下。
被锦屏灵藤拉着从地上飞掠到石室半空的下一刻,石室地下青砖石岩中嘭的一声伸出数支粗长的软肢,正是之前袭击白衣仙人未成、退而钻入地下的妖兽之足。
裴焱挥动手中寒利无比的冰刀,大喝一声齐齐将窜上来的数条软肢斩断,兽血飞溅。
下瞬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石室中浓厚的白雾突然被蒸发殆尽,极高的温度在迅速窜升凝起,裴焱抬头来便见火矢后一团幽蓝转白的魔焰迎面飞来。
那是?
白焰火矢会爆开,挡不住。孤尘仙君即时道。
裴焱也已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一把将身畔的白衣仙人往另一侧推开。
孤尘仙君立时顺着他推出的力道向后飞退,与此同时锦屏灵藤也将裴焱往对面甩出。
下时偌大一团白焰火矢擦着两人中间的空隙飞过,嘭的一声撞在对面石壁上,轰然爆开,顿时石室内沙石飞溅,余烟四散,一片飞尘滚滚。
裴焱立时去看孤尘仙君,见他面色虽白,但凌空向后退避了开,并未被余烬碎砾波及,心下稍安。
下时眼角寒光一闪,惊见白衣仙人向后飞退的方向,正是被他手中冰刀撞入石壁中、用妖力缠缚困住的那把魔剑!
此时剑尖所指,正是白衣仙人后背。
孤尘仙君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剑,飞退的速度不减,眼见就要撞上魔剑
小心!毫厘之距,裴焱电掣一般飞驰而至,一把抱住他向旁边扑了开。
白衣仙人被他凌空一撞,又重重压在石壁上,懵怔了瞬。
你怎么回事!?差点就自己撞剑口上了!裴焱心有余悸地吼了一句,剑刃寒光仿佛还在眼前闪动,吓得语声嘶哑、脸色发白。
他抱他太紧,孤尘仙君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这只妖胸腔下急速跃动的一颗心,震动地两人胸口都有点发麻。
有感腰后紧紧环抱他的两只手亦在轻轻发抖,白衣仙人心口猛地一窒,一瞬间不知为何隐隐发疼。
下一瞬有感身上之妖的呼吸越来越近,正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白衣仙人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色,呼吸陡然絮乱了一瞬,苍白无色、但更为冷逸清隽的脸上浮现一分茫然、一分无措。
裴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心门倏地紧(jin)窒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什么。
裴焱慢慢松开一只手,拿到他眼前来小幅度地晃了晃。
面前仙人眸光未动,面色不改。
洛寒州你声音陡然滞在了喉咙里。
第89章 禁忌魔兽
怎么了?孤尘仙君微微蹙眉,眼睛所对的方向偏了偏,但面色与平常无异,若非距离如此之近,定难察觉。
为什么不说?
裴焱动了动唇,最后只道:没没什么。
他看不见,却不说,是因为不相信我吗?
猛地想起了此前白衣仙人剑指元母妖兽时的失误裴焱心里一震:难道他那时双目便已看不见了?!
回想了一瞬,便已笃定。
此后仙人所为无不是声起而后动
所以分别时他不让自己跟随他一路,不是因为以我之能跟随他是负累、他一个人更为安全而是因为知道自己看不见,实力已损,去当诱饵必定凶险。
他也不想我遇险。
裴焱又想到了方才伸手拉他被他无视、自己所以为的高冷原来只是他看不见。
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点怜惜,有点自责,更有点心疼。
裴焱轻轻拨动嘴唇,无声地与他说了一句什么随后双臂微收,将他揽护得更紧。
孤尘仙君似有所感,回望于他的方向、眉间有异。
裴焱于心里一叹:如能相告,便是性命相托了我等着他想说的时候自己告诉我吧。
二人凌空紧贴在石壁上,不多时又闻耳后风声,应是妖兽看他们贴墙,正好一触手拍了过来。
裴焱忙抱着孤尘仙君往一旁翻转躲开,那粗壮的软肢便啪的一声拍在魔剑旁。
裴焱防它再攻,迅速与白衣仙人飞退离远,下瞬却见软肢一把卷住魔剑,猛地往外一拔。
裴焱这才发现,那拍过来的软肢竟非独一只软肢,而是至少六七只软肢融合在了一起,拔剑时便慢慢分化出了原本的模样,每一根都有融合时那样粗壮,从四面八方开始用力。
所以它的目的原本就是魔剑!
来不及阻止,困住魔剑的妖力之索已经开始崩断,下一秒魔剑就被妖兽的触手彻底拔了出来,与裴焱妖元相连的妖力之索尽断,裴焱低头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锦屏灵藤轻轻缠上面前之妖,孤尘仙君凛色。
被拔出的魔剑周身魔息暴涨,二人有感,都是心门一窒。下时魔剑便携无尽杀气、魔息向二人迎面飞驰而来。
裴焱飞快转身挡在白衣仙人身前,以手中妖刀为盾,下时刀剑相撞,一瞬间碎冰四溅,二人被其力其剑推得嘭一声撞破身后石壁,直往暗陵深处推去。
那拔出魔剑的兽脚软肢好像给了它无尽力量一样,裴焱被剑驰的冲力推得一连撞破了好几道石壁,还在往后。
但他背后的人是孤尘仙君,是故裴焱马上以手中抵挡魔剑的冰刀为中心注入所有妖力,形成一层极厚的冰盾牢牢包裹住了二人。
暗陵石壁被撞开砸破的轰响还在继续,二人周身所裹的冰盾已裂开无数裂纹。
裴焱眼角余光瞥见地上五色妖菌铺满且越来越密,如同五彩流光一样从冰盾上闪过。直到所到之处越来越暗越来越狭隘,魔剑之势才止了下来。
冰盾彻底碎裂的同时,裴焱猛然间感觉到了强大的妖气。
魔剑亦僵滞在了半空。
妖力一时空竭,裴焱抱着孤尘仙君随同碎裂砸地的冰盾一起滚落在地,下瞬迅速抬头警觉地去看三魔将。
却见魔剑僵滞,追来的妖兽在往后慢慢退开,焰魔、剑魔的身影在远处静滞了一瞬,而后迅速飞退。
他们怎么了?不追了?
裴焱惊疑了一瞬,下时马上想到,按照电影里的经典桥段他们此时不追杀过来,忌惮的肯定不是我们。而是
裴焱猛地往后看。
身后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更强大的敌人比如魔主。
只有一方圆形水池,和水池那边矗立的石壁,还有石壁上满刻的图案。
这好像是一个墓室。
裴焱一眼看见被他们撞破的这一间石室的圆池中有一方露台,露台上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没有封起,隐约能看见棺内强盛到几乎具象化的妖气缭绕四溢,同时一把像是武器的长柄一样的东西从棺材中露了出来。
浓烈的妖气也正从棺中源源不断地溢出。
裴焱几乎一瞬间就确定了,这是妖气的来源。
这才是整个地下陵城妖气如此强盛的来源!
所以从外到这一间墓室才会越来越多五色妖菌。
之前那只元母妖兽和它手下那么多妖兽根本不足以导致万魔城地下生长出五色妖菌,反而是元母妖兽可能在地下吃了太多五色妖菌才受影响变得五彩斑斓。
但如此强盛的妖气之源并没有让裴焱感觉到助益,反而有感自身妖力在这里被压制地更加牢固。
就好像压制之源近在咫尺一样。
裴焱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个血魔戒那个能压制整一城范围内所有人修为的血魔戒应该说对于魔主相当重要,可为什么魔主没有把它带在手上?
甚至从探灵所知,魔主还把血魔戒就在万魔冢的事告诉了五魔将,他难道一点也不怕五魔将生出异心将之偷盗占为已有、甚至拿来对付自己?
妖魔心性难定,魔主绝不可能是出于对五魔将的信任。
除非旁人根本拿不走血魔戒,或者血魔戒不可能认主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如果是这样
裴焱再去看飞退离远的几个魔将,心下涌上凉意。
他们可能完全无法寄希望于公主她们拿到血魔戒,收起城中压制,使他们的力量恢复,以此打败魔将转危为安。
裴焱目中惊悸一闪而过,脸色微变,爬起来的同时牢牢警惕着虽然离远但并未离开的魔将。
下时身畔仙人突然出声:小心水中。
裴焱才注意到身后圆池中的水正在微微涌动,因墓室之内铺满五色妖菌,故池水在妖菌映照下呈现颜色极深的红,像血一样。
下一刻池水涌动地更加剧烈,大范围地翻涌起来,顿时强大的魔息连带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裴焱这才确定,池中之水就是血,而且是魔血。
眼角余光瞥见仙人背上的孤尘剑在震颤,下时便听身畔之仙抑声而凛:退后!
几乎同时,裴焱已经看见了血池中出现之物。
那一瞬间的感觉是头皮发麻,周身发冷。
裴焱无意识地张了张嘴,第一个涌上来的想法是想让孤尘仙君走。
但下一刻想到外面的三个魔将,以他伤重又的样子,现在离开自己,无疑更加凶险。
裴焱摒息着和他一起往后退,退到退无可退,裴焱一把将他推到了墓室最角落里,头也不回地给了他一个妖力屏护,想了想,又在屏护上加固了一层。你不要动,放心交给我。
孤尘仙君一震。
那应该是一只魔兽,周身缭绕着黑雾一样的魔息。上半身长有无数长毛,长毛之中隐约可见一只只人头那么大的眼睛在转动,眼珠血红,布满了红丝,狰狞可怖,但下半身却是蛇一样柔韧的软体,覆有密密麻麻的暗红色鳞甲;四只鹰爪一样锋利、尖锐的长足,看起来比鹰爪更硬,有数丈之长。
裴焱因它身上强大到让人战栗的魔息而慢慢抿紧了唇,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当日上神说过,此后一千年我和她都会纠缠不清所以我不会死的,孤尘仙君也不会死,我一定能杀了它,我们都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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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剑下留鱼!(修真)——烬天翼(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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