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困。闻远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房间:他一个人能行吗?
有什么事他会按铃的,输液两个小时后结束,我也定了闹钟,随时能过来。
闻远看着丁赫眼下一圈黑青,估计他这大半个晚上也忙得够呛,他点点头:那你赶紧休息吧,我帮你照顾他。
谢了。
丁赫打了个哈欠,处理完废弃的医疗用品,跟他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转身回了隔壁房间。
闻远在虚掩的门口一直等到祁瑾然睡着,才敢走进去。
卧室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暖气充足,淡淡的海洋熏香味混合着药水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闻远穿着家居拖鞋,慢慢踱到祁瑾然床边,看着沉睡的男人。
他生怕吵醒祁瑾然,大气也不敢出,小心地替他掖了掖滑到肩膀的被子。
祁瑾然失血的唇紧闭着,似乎陷在梦魇中,俊秀的眉蹙起,额上泛着细密的汗珠。闻远想起丁赫的叮嘱,用床头的酒精湿巾帮他擦了擦额头,又给他量了一遍体温。
好家伙,都烧到38.7度了!
闻远其实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他只是遵照丁赫的嘱咐,不停地换毛巾给祁瑾然擦身体和脸,帮他物理降温。中途丁赫进来了一次,帮祁瑾然拔针头。看到男人青白的手背上好几个刺目的针孔,闻远的心也像被扎了一下。
虽然这家伙嘴巴毒,又是个死傲娇,可这么虚弱地躺在床上,还是怪可怜的。
作为同居室友,闻远心想自己还是要对他好一点,热脸贴冷屁股他也认了。手上换了干净的毛巾,正要搭在祁瑾然额头上,一道视线忽地射过来。
对上祁瑾然黑沉的眼睛,闻远心中咯噔一声。
靠,这家伙什么时候醒的?
第9章
满室寂静。
屋外,墨蓝的天空露出了一丝鱼肚白,几粒寒星嵌在遥远的天幕上。
你在这儿干什么?
温暖如春的室内,祁瑾然的声音却格外冰冷。
闻远早料到了这个场面,半点不慌,厚着脸皮道:我看丁赫挺累的,就想让他休息一下
我给他的时薪是五千,从走进这栋别墅开始算。你以为我花这么多钱,是请他来休息的?
闻远一时噎住了,他脸颊微红,抓着那块毛巾,窘迫地出了卧室。
祁瑾然按铃让丁赫进来,丁赫帮他做了全身检查,男人右腿的旧伤已经消炎了,体温也降了下来,只是还有些低烧。
祁先生,其实您没必要那么说闻先生他昨晚在床边守了您一夜,真的很用心。
不用丁赫说,祁瑾然也知道。后半夜他烧得没那么厉害的时候,迷迷糊糊地醒过一次,就看到闻远坐在床头,脑袋一点一点的,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
这家伙在梦里大概也在吐槽他吧?
脑海里这个想法一晃而过,随即胸口便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明明那晚闻远被他掐着脖子说了狠话,道歉短信他也一条没回,为什么这个愚蠢的家伙就是不会吸取教训,还要靠近他呢?
祁瑾然看着窗外的高树,正恍神时,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了悠扬的吉他声。
丁赫也听到了,他微微一笑,看着祁瑾然。
祁先生,其实听音乐也是一种缓解疼痛的办法,要不
很吵,不用。
祁瑾然闭上眼,干脆地拒绝了他。
丁赫无奈地挠了挠头发,出了房间。
闻远虽然一晚没怎么睡觉,却精神得很。练完吉他,他去二楼闲置的厨房看了看,惊喜地发现他在家里做烘焙用的那些材料全都送过来了。
叶女士果然还是靠谱。
有了趁手的工具和食材,闻远就闲不住了,打算做一款欧包。熟练地准备工具,发面,洒酵母粉,反复揉面,看着光洁的面团在案板上成型,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占据了闻远的心房。
烘焙是他生活中最大的乐趣。看着烤箱里的面团慢慢膨胀,变成金黄酥松的面包,闻远格外有成就感。可惜他爸妈饮食传统,吃不惯西点,他都没有发挥的机会。现在到了祁家,他反而有空专注自己的爱好。
刚出炉的面包散发着诱人的香甜味道,丁赫在一楼都闻到了。看着薛蓉端着餐盘下来,他忍不住笑道:薛姐,您什么时候学会做西点了?
我又不会做,这都是小闻做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心灵手巧的男孩子。
薛蓉对闻远是赞不绝口。她笑容满面,端着欧包和热牛奶进了祁瑾然的卧室,把刀叉一一摆在床上的小餐桌上。
少爷,早餐好了,是闻先生做的,您尝尝看?
祁瑾然今天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脸色仍然苍白。他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黑眸淡漠地掀开,语调嫌弃。
丑不拉几的。
陶瓷碟里的欧包从外形看的确平平无奇,祁瑾然没抱什么期望地拿起来咬了一口,不知尝到了什么,他瞳孔微微放大。
温热酥脆的面□□里竟然层层叠叠地镶嵌着各种坚果,内心是浓郁酸甜的蓝莓果酱,一口咬下去,满嘴香甜,整个舌尖都为之战栗。
祁瑾然对西点的口味格外挑剔,祁氏旗下所有顶奢酒店的下午茶他几乎都尝过,然而论面包的松软程度,能比得上眼前这个欧包的似乎寥寥无几。
这家伙,好像确实有点厨艺天分
少爷,味道怎么样?
薛蓉一脸期待。
还行吧。
祁瑾然垂下长睫,喝了口热牛奶。
还有其他口味的,您要不要再来一个?薛蓉尽职尽责地帮闻远推销。
不用,我差不多饱了。
话是这么说,薛蓉把空碟子收走后,祁瑾然躺在床上,嘴里回味着那个欧包的香味,仍有些意犹未尽。可要是让他再去找薛蓉,又实在开不了口。他吃力地坐起身,想看书转移一下注意力,忽然发现床头柜的台灯下放着一个蓝色的饼干盒。
盒子下面压了封信,祁瑾然抽出信展开,看清上面的内容后,黑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是闻远两天前写的道歉信。
盒子里的曲奇饼干,自然也是闻远做的。
祁瑾然把信看完,重新叠好,放进了抽屉里,打开盒子,拿了一块巧克力曲奇饼。
他慢慢嚼着饼干,听着隔壁传来的吉他声,黑眸静静看着窗外的湖泊,忽然勾了勾嘴角。
这家伙,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吃过中饭,闻远困得要命,也没心思练吉他了,回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到三点多,等他醒来时,发现床头竟然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冬日的室内光线昏暗,窗帘半拉着,闻远眼睛没完全睁开,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吓得啊地叫了一声,瞬间从床上弹起来。
祁瑾然俊美白皙的脸裹在毛衣的黑色高领里,脸色淡淡的。
睡傻了?
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闻远怎么都想不到,祁瑾然竟然会屈尊降贵,亲自到他的房间来喊他起床。
穿上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祁瑾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撂下这句话便转身出了卧室。
闻远连忙穿上夹克外套,换了鞋,到了客厅,他发现祁瑾然正拄着手杖,在门口等他。
你的腿好了吗?闻远有些担心地瞥了一眼他的右腿。
你觉得呢?
祁瑾然往景观回廊走,步伐虽然没有之前那么自然,但同样稳健有力。闻远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起上了加长林肯,看着车辆往市中心驶去,闻远有些疑惑。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祁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加长林肯一路开进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到了地下车库,一下车,两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戴着手套的女店员便将他们迎进了大楼顶层的贵宾休息室。
给他量一下吧。
休息室里,祁瑾然翻着桌上的商业杂志,神情淡淡的。
闻远以为祁瑾然是看不惯他的穿着,特地带他来买衣服,然而刚举起双臂,对面的导购小姐姐便笑了笑。
您把右手往模具上按一下就行了。
她端着一个盒子送到闻远面前,闻远试探着伸手按了下去,一个清晰的手掌印便出现在白色软泥上。
这是要干嘛?
他满脸不解,然而直到走出休息室,祁瑾然也没给他答案。
闻远很快就没时间想这些了,元旦晚会在即,除了上课,他一有空就待在排练室里,跟乐队的其他人磨合,争分夺秒地练歌。偶尔回水榭居,也很少碰到祁瑾然。
演出前一天,闻远接到了叶霞的电话。
远远,抱歉,爸妈这次不能去看你的表演了,你爸有个朋友生病了,明天我们得去B市探望他要不你把票给瑾然,让瑾然去看?
闻远被他爸妈放鸽子放惯了的,也没多失望。
嗯,看他有没有空吧。
妈妈给你订的演出服收到没有?记得拍照给我看啊。叶霞不放心道。
收到了,到时候会给拍给你看的。
叶霞虽然来不了现场,但宝贝儿子要登台演出,她早就请人给他量身定制了一套演出服,低调而奢华,儿子一旦穿上,势必成为全场最帅的崽!
挂了电话,闻远看着桌上的礼盒和票,有些失落。有那么一秒,他想过打个电话给祁瑾然,问他要不要来T大看晚会,可想到他肯定忙于公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时,祁氏ceo办公室。
庄杰拿着一张邀请函,恭敬递到祁瑾然手上。
祁总,T大的副校长送来的,请您明晚去看T大的元旦晚会。
邀请函里还附着一张节目单,祁瑾然随意扫了一眼,看到主持人时,视线微顿了顿。再往下,他看到了闻远的名字。
祁总,那明晚顾家的酒会,您还要参加吗?庄杰是个最会看眼色的,试探道。
推了吧。
祁瑾然黑眸微敛,把邀请函放进抽屉。
明天把我订的东西取过来。
是,祁总。
庄杰喜笑颜开。
演出当天。
闻远化了妆,换好演出服,从休息室一出来,乐队其他人便纷纷瞪直了眼。
操,这也太tm帅了!
闻远,什么时候出道,我当你经纪人成不?
这照片要是发网上去,绝对吊打那些流量明星!
闻远被他们调侃得脸有些红,他不自在地拍了拍袖口,身上的金粉扑簌簌往下落。
别贫了,赶紧走位去。
在后台等待的时候,闻远碰到了周云倾。后者穿着白色西装,化了淡妆,清俊而斯文,看到闻远的打扮,他微微一愣。
闻远穿着一件轻薄的黑色短外套,胸口到肩膀绣着用银线和金箔勾勒成的翅膀状花纹,衬得那张英俊的脸更加耀眼。
看到周云倾,闻远也怔了一下,随即便淡漠地跟他擦肩而过。
十分钟后,表演开始。
闻远这首歌是压轴曲目,他抱着吉他,半闭着眼睛,从升降台上缓缓升到舞台中央的时候,全场都屏息凝神,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头顶有光束洒落,他睁开眼,看向闪烁着点点荧光的观众席,黑色的眸子仿佛落进了星光,明亮得不可思议。
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低沉磁性的歌声缓缓响起: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指引我靠近你
闻远一开口,全场便瞬间沸腾了,纷纷挥舞着荧光棒开始尖叫。这首歌在学生中过于耳熟能详,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全场大合唱,礼堂的气氛也被点到最燃。
啊啊啊啊!闻远好帅!
庄杰正满眼放光,挥舞着荧光棒跟着观众们大声尖叫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一道不悦的视线。
糟糕,太忘形被老板发现了。
他赶紧放下手里的荧光棒,把身体往座椅里缩了缩。
祁瑾然听着满场的闻远我爱你!闻远帅爆了!小哥哥我要给你生猴子,黑眸沉得不能再沉。他忽然有些懊恼,他本来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为什么偏要来这儿?
他起身想走,然而视线一落在舞台中央,便像被定住了般。
黑暗的舞台中,只有一束明亮的聚光灯从男生头顶洒落,闻远抱着吉他,自顾自地弹唱,眉眼英俊,神情温柔,像一个遗世独立的小王子,沉静而耀眼。
祁瑾然坐在第一排正中央,闻远的每个神情变化他都看得格外清楚。演出结束,他看着他跟乐队的人一起弯腰谢幕,看着他嘴角咧开笑容,接过观众送的捧花。
忽然,闻远似乎感应到什么,往台下看了一眼。
祁瑾然心头一跳,下意识攥紧了座椅扶手。
第10章
闻远的目光掠过台下的观众,有那么一秒,他以为他出现了错觉,看到了祁瑾然。
那家伙会出现在这里?想想也不可能。
闻远,该下台了。
身后有工作人员提醒他。
闻远很快反应过来,最后朝观众鞠了一躬,在尖叫声中拿着捧花下了台。
最后的大合照结束,闻远脸都笑僵了,他跟乐队的人一一打过招呼,回了休息室卸妆。
表演人员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休息室里没什么人,闻远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把头上的金粉和亮片拍掉,一抬头,发现身后多了个人影。
半身镜中,一身白色西装的周云倾静静地看着他。
刚刚闻远在舞台上的样子,一下让周云倾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情。去年这个时候,闻远心甘情愿当他的陪衬,抱着吉他站在角落,而他在舞台中央演奏,偶尔弹到某个音符时,会笑着跟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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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豪门残疾霸总联姻后——壹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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