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开口问道：“蓁蓁……”
    听到陆湘的声音，宋蓁蓁才缓过神来：“嗯？”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和厉少霆了？”陆湘抿了抿唇，颇为内疚地说道：“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蓁蓁你去找厉少霆吧……”
    慕时川和洛心妮落座在靠窗的位置，慕时川面无表情地在看菜单，倒是身边那个娇俏的女人笑得像朵花。
    爱……不代表可以拥有。
    不管什么原因，那个女人已经是慕时川的妻子，陆湘和她去争不仅会遭人唾骂，更会伤痕累累。
    宋蓁蓁故作轻松：“陆湘，我刚用手机买完单了，我们走吧。”
    陆湘点了点头。
    宋蓁蓁故意站在陆湘的身侧，和她说着话，不想让陆湘的视线有机会落到慕时川的身上。
    正在她们快走出餐厅的时候，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了起来。
    “时川，那不是你大学的同学吗？”洛心妮扯了扯慕时川的衣角，言语之间透露着惊讶。
    巡着洛心妮目光的方向，慕时川看见了陆湘。
    他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瞟过陆湘，不冷不暖地说道：“哦。”
    宋蓁蓁很担心陆湘，陆湘好不容易才一点点振作起来，然而慕时川却可以分分秒震碎陆湘所有的坚强。
    “陆湘，我们走吧……”宋蓁蓁心疼地挽住陆湘的胳膊。
    宋蓁蓁看着陆湘都觉得心疼。
    在旁边看着都如此，她不知道陆湘的心里该有多疼？
    陆湘抚了抚宋蓁蓁的小手。
    她转过身，径自走到洛心妮和慕时川的面前，又成了往日那个淡然的陆湘。
    “之前一直很遗憾，没来得及和你们说一声祝贺。”陆湘的眸子闪烁，嘴角微扬：“恭喜你，慕时川，娶你所想，美梦成真。”
    陆湘想明白了……
    慕时川大概是爱过她的，但是这爱却不足以让他放弃和洛心妮的婚姻。
    她要斩断和他的一切。
    那，就从这一秒开始吧……
    慕时川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湘，那里面似藏了无数尖锐的黯芒。
    洛心妮也是颇为得意和满足地微笑起来：“谢谢你……”
    “我还有事，先走了。”陆湘浅浅地一笑。
    宋蓁蓁正想挽住陆湘离开的时候，陆湘的身子骤然一软，整个人如玩偶般摔落在地上。
    陆湘……
    宋蓁蓁的杏眸惊得眸光狠狠晃动。
    陆湘的妊娠反应本就很厉害，再加上她身体底子并不算好，她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晕过去了？
    宋蓁蓁下意识地弯腰想把陆湘抱起来，但她的手还没碰触到陆湘，慕时川就已经一个跨步过来，拦腰将陆湘抱了起来。
    “慕时川，你把陆湘还给我。”宋蓁蓁看着将陆湘紧紧抱在怀里的慕时川，几乎是脱口而出。
    就算是打掉这个孩子，陆湘都想和慕时川撇清关系，所以宋蓁蓁不想让慕时川再碰陆湘。
    一下，都不想……
    “宋蓁蓁，把她还给你？”慕时川皱着眉头，缺少耐心地说道：“就你，你抱的动她？”
    毒舌却也是事实。
    慕时川轻描淡写的两三句话，直接让宋蓁蓁的话接不下去。
    “宋蓁蓁，用手机查一下最近的医院在哪里？”慕时川的声音紧绷着，衬得他原先就低的声线更低沉了。
    宋蓁蓁心里很不情愿。
    她凭什么要受慕时川这个渣男指挥？
    但是，宋蓁蓁眼角的余光瞥及陆湘苍白脆弱的小脸时，她还是克制了自己上去将慕时川胖揍一顿的冲动。
    “好。”宋蓁蓁忙不迭地打开手机地图导航。
    身边的洛心妮抓住慕时川的胳膊，小脸满是担忧地说道：“时川，我和你一起去医院吧。”
    “不用，心妮，你直接回家吧。”说这话时的慕时川眼里，仿佛就只有陆湘一个人。
    洛心妮还想说什么，但是慕时川这边已经抱着陆湘，在宋蓁蓁的指引下大步走出了餐厅。
    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这个陆湘……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在这个时候晕倒？
    她知道慕时川不爱自己，但是她好不容易和慕时川结婚，她绝对绝对不允许自己把时川让给陆湘……
    陆湘。
    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即使慕时川爱你爱到骨子里去，但是他是不会原谅自己和你在一起的…
    *
    医院里。
    在慕时川抱着陆湘来的时候，陆湘白色的裙底下已经渗出鲜红的血色。
    宋蓁蓁懂医，所以自从陆湘被推进诊室之后，就跟着差得不行。
    种种迹象……都表明陆湘怀的这一胎，极其不稳，有随时随地流掉的可能性。
    看来——
    问题的问题，不是陆湘要选择孩子的去留。
    而是，陆湘就算选择要下这个孩子，只怕到最后都可能是心有意力不足。
    宋蓁蓁的目光剜向身侧的慕时川。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仿佛静止一般，眼里什么都装得下，又好像眼里什么都容不下。
    渣男！
    宋蓁蓁想到陆湘那受伤的模样，心里的怒意终究爆发出来。
    “慕时川！”
    闻言，慕时川一点点侧过脸，望向她。
    宋蓁蓁站得离慕时川很近，下一秒小手高高扬起，朝着男人的脸落了下来。
    “慕时川，我是没资格来质问你！”
    “是，你和你的真爱无敌！是陆湘单方面要喜欢你！”
    “但是——”宋蓁蓁的眼眶里水光泛滥，声音也多了一抹痛楚：“你把我的陆湘，好好的还给我啊！”
    男人被宋蓁蓁甩了耳光，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是低低地问道：“陆湘……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
    真是可笑，宋蓁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她偏过小脸，脸上笑眯眯，杏眸却充斥着讽刺：“慕时川，陆湘怎么样……你在乎吗？她爱你爱得恨不得把心掏给你，但你呢？”
    “一点点地将她的真心碾碎。”
    “倘若哪一天她死了，你会在乎她吗？不，你不在乎，慕时川已经不是那个和我我说，说会这一生都照顾陆湘的那个人了……”
    “既然是已婚男人，慕先生，请你保持你一贯的铁血风格，永远地把陆湘的真心踩在脚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