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宋蓁蓁懵然的模样，经理皱了皱眉：“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几个小时没见，看上去却生生憔悴了…许多。
    但是——
    面对经理的询问，宋蓁蓁却完全置若罔闻。
    如果是…霍泽尧。
    他…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她要知道答案。
    宋蓁蓁的眸光一闪，揉了揉酸胀的眼眶，没再看那经理一眼，转身离开雅居乐。
    走到街边，宋蓁蓁打了一辆计程车，来到了霍泽尧所在的酒店式公寓。凭着记忆，她到了酒店式公寓的顶层，按了霍泽尧房间的门铃，随着‘叮咚’声作响，但是门却没有打开。
    霍泽尧不在吗？
    宋蓁蓁这才后知后觉地给霍泽尧拨了电话，但是手机里显示‘暂时无人接听’的语音。
    雅居乐的经理不能告诉他昨夜发生一切的原委，那么她要见到霍泽尧，亲口问他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他救了她却不辞而别？甚至……那些照片和视频…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站着的时候，宋蓁蓁又给霍泽尧拨了电话，却依旧没有回应。
    到后来，她越站腿越酸，她就坐在了公寓房间的门口。
    虽然坐等是个很笨的办法，但是霍泽尧再晚总是要回来休息的吧！
    只是——
    安静的时候，宋蓁蓁的小脑袋还是会胡思乱想。
    一想到厉少霆那冰冷而又阴骘的目光，她的心就像是一团纸一般糅作一团，又痛又乱。她将两条腿收拢，把小脸埋在膝盖上，即使没人会看她，但是她依然将自己悲恸的情绪默默地隐藏起来。
    她以前总一味地相信，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真的解释了，而她想要解释的那个人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
    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不知道等了有多久的时间，宋蓁蓁的眼皮变得越来越重，她就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倚着门框沉沉地睡了过去。
    *
    霍泽尧回到酒店式公寓的时候，桃花眸就瞥见了门口那抹蜷缩成一个小团的人儿。
    是……她！
    霍泽尧走到了门前，蹲了下来。
    视线与眼前的脸蛋儿相平，仔细地打量着她的小脸。
    昨夜的她已经够糟糕了，但是现在的她……比他昨晚看到的她更加狼狈不堪。脸上除了红肿的地方，还有已经干掉斑驳的泪痕，一双杏眸红彤彤的，肿得也跟核桃有的一拼。
    能把自己的眼睛哭成这样，她到底流了多少眼泪？
    看着这样的她，霍泽尧只觉得胸口划过一抹窒痛。
    明明难受的是她，但是他光是看着她，竟觉得比自己受伤还来得难熬和不舍。
    虽然不知道这小女人找他是为了什么？但是，她愿意找他，总是让他心中莫名地窃喜。
    霍泽尧躬身，想要将宋蓁蓁纤弱娇小的身子抱起来，可是刚抱起来才发现怀里的人儿已经悠悠地睁开杏眸，目光凝向他的脸庞，黯哑地开口道：“霍…霍泽尧…你回来了？”
    “嗯。”霍泽尧微微颔首，嘴角微弯：“宋蓁蓁，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说这话的时候，霍泽尧依然抱着宋蓁蓁。
    “霍泽尧，你放我下来，我不需要你抱。”宋蓁蓁倔强地扬起小脸。
    闻言，霍泽尧并没有勉强宋蓁蓁，而是将她放了下来。转身，他用指纹打开了公寓的房门，径自走了进去，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进来吧……”
    宋蓁蓁跟在霍泽尧的身后走了进去。
    这次来霍泽尧的住所，和上次截然不同。
    上一次有霍意甜在，总觉得这间公寓是热闹活泼的，但这次就只有霍泽尧一个人。同样的公寓房间，现在看着不禁觉得有些清冷单调。
    霍泽尧见宋蓁蓁的目光在找寻什么，缓缓地说道：“你在找意甜吗？她被那个男人接回去了……”
    那个男人？
    宋蓁蓁稍稍理解了一下，那个男人应该指的是他和霍意甜的父亲吧！
    明明自己曾经住过这里，但是此刻的宋蓁蓁却站在客厅中央，手脚完全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想喝点什么？啤酒？还是可乐？”
    “可乐吧。”宋蓁蓁咬了咬唇。
    霍泽尧给自己拿了一罐啤酒，给宋蓁蓁拿了一罐可乐，但是他细心地将易拉罐拉开之后才推到宋蓁蓁的面前。他的腿随性地搁在茶几上，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大口，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你被厉少霆欺负了？”霍泽尧眯着桃花眸，语气不善地问道。
    宋蓁蓁没有正面回答霍泽尧的问题，而是杏眸迎向他的视线：“霍泽尧，我问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见过我？救我的，也是你吧？”
    霍泽尧的手捏了捏啤酒罐，眸光一晃：“嗯，是我。”
    “你——”宋蓁蓁的心一堵。
    果然是他。
    “为什么？昨夜救我的人是你，你为什么不辞而别？甚至不让经理告诉我，救我的人是你！”宋蓁蓁的杏眸圆睁着，矛盾着地质问霍泽尧。
    霍泽尧分明是救了她。
    但是，却也是这个男人……让厉少霆和她之间产生了误会。
    “宋蓁蓁，你欠我多少人情？”
    “嗯？”
    “在你心里，我大概只是你的债主，人情债的债主。”霍泽尧喝着啤酒，嘴角噙着几分自嘲的笑：“我不想让你觉得你又欠了我的人情。”
    “除了这点之外——”霍泽尧将茶几下的手机放在宋蓁蓁的面前：“再者，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知道你在雅居乐？如果我说…我借给你的手机里一直装着GPRS，在这段时间你在什么位置我的电脑都会显示。”
    霍泽尧说完，讽刺地轻笑出声。
    “我不过是想你想得快要发疯，就想着去那里偷偷看你一眼也好，才刚好能够及时救到你！难道我要告诉你这些……”霍泽尧自问自答道：“告诉你这些又能怎样？你只会怜悯我。更或者是，宋蓁蓁……你有时候狠心到连怜悯都不会给我，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