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菲菲咕哝的声音不算响。但是由于宋蓁蓁和江志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案情和出庭的讨论上所以都没听见宋菲菲嘲弄的言语。
    可，站在她身旁的李梦梅，却听得很清楚。
    “菲菲，够了——”李梦梅皱了皱眉，目光也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说……
    这个世界上谁最宠宋菲菲，那必定是李梦梅。
    被李梦梅这么一打断，宋菲菲悻悻地在旁边站着。
    即使是听着关于父亲的案子，但是宋蓁蓁时而听得认真，时而也走走神。反正，宋蓁蓁这个女人，就是喜欢在人面前大出风头，看着比身为女儿的她还要对案子上心。
    哼！
    装什么！
    如果不是她，爸怎么会被警方怀疑的？
    宋蓁蓁和江志诚讨论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才结束。
    江志诚整理资料的时候，心悦诚服地说道：“宋小姐，您刚才提的一些建议，对我们很有帮助。我会联合我们律师事务所其他几位律师，按照您提的思路进行出庭的准备。”
    宋蓁蓁点了点头：“麻烦江律师了。”
    这次，起诉的检察官是陆湘。
    陆湘的性子和她非常相像，是那种会对经手的每起案子都会投入百分百精力的人。
    江志诚原来擅长在经济案中诡辩的思路，对陆湘的作用可能不大。
    “宋小姐，哪儿的话？”江志诚与宋蓁蓁握了握手：“没想到您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法医督察了。宋小姐，恕我冒昧地请求，您能否愿意成为我们律师事务所的顾问？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愿意付你年薪七位数的顾问费……”
    年薪七位数？
    宋蓁蓁的小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反倒是李梦梅和宋菲菲闻言吓了一跳。
    七位数，那就是相当于年薪百万！
    宋蓁蓁只想成为一名普通的法医，对高薪没有任何想法，所以她婉拒道：“江律师，我们还是先把精力集中到我舅舅的案子上吧！至于其他，我们可以等案子解决再商量。”
    江志诚也是聪明人，听出宋蓁蓁拒绝的意思。
    不过，他认为宋蓁蓁拒绝的原因，更多是因为厉少霆。想想也是，律师事务所开给宋蓁蓁的这些钱，和厉少霆的财富相比，确实是连小巫级别都算不上。
    江志诚将宋蓁蓁一行人送到律师事务所门外。
    宋蓁蓁始终觉得李梦梅的脸色不太好，想了想，终究是对宋菲菲说道：“宋菲菲，舅妈为了舅舅的事情一直奔波劳累，你多照顾照顾你母亲。”
    李梦梅是很虚很累，可她确实是在为了这个家强撑着。
    她的丈夫还没回来，女儿平日娇纵得现在不添乱就好了，李梦梅要强的个性便让她这么咬牙坚持着。
    可，偏偏宋菲菲不爱听宋蓁蓁的说教，目光一瞪：“宋蓁蓁，姐姐的人设还当得不过瘾啊？现在我们家经历了这般风波，还不是因为你，你别来我们面前假好心！我们家不需要！”
    宋菲菲的无理取闹，已经到了不分情况，一路脑残的地步。
    宋蓁蓁对宋菲菲和李梦梅言尽于此，她的精力依然在舅舅的案子上。
    况且，她是会心软，却也没心软到人家往她心口上捅刀子，她还得跪/舔人家不可！
    说到这里，不欢而散，宋蓁蓁离开。
    ……
    律师事务所门口。
    宋菲菲还在喋喋不休：“妈，你今天怎么不说她了！你看她在我们面前嚣张的样子！她以为她谁啊这么了不起啊！如果不是厉少霆给她在背后撑腰，她哪里有这样的底气！”
    宋菲菲的语速很快，话里尽是埋怨，还有对宋蓁蓁的攻击。
    李梦梅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小脸，开口道：“菲菲，安静一点！”
    “妈——”宋菲菲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母亲说的：“你现在胳膊肘怎么也朝着宋蓁蓁了？难不成你也被她拉拢了！你忘了，如果不是她欺负我，我们就可以为爸爸做不在场证明，爸爸就不会有事的！”
    “宋菲菲，别闹了！”
    “我……”
    “你能不能懂事一些？”李梦梅看着自己的女儿，真心觉得头疼：“我不指望你能像宋蓁蓁这样，为你爸的案子奔波调查，我就只希望你能乖乖的，不要再说这么酸的话！”
    其实——
    李梦梅还有话没说出来。
    万一真的说了太过刻薄尖酸的话，惹恼了宋蓁蓁那该怎么办？
    万一宋蓁蓁撒手不管你父亲的案子，要我和你撑起来，你根本就不如宋蓁蓁！
    知道这些话会伤及宋菲菲的自尊心，李梦梅都忍住没讲。
    可是光是李梦梅之前说的话，就已经惹得宋菲菲不快：“妈，你这是在嫌弃我不如宋蓁蓁吗！早知道，我也该像她一样，念个法医去解剖尸体了！”
    宋菲菲说话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
    一说完，便留下李梦梅转身就跑。
    李梦梅自然是追不上她，宋菲菲边跑，心中对宋蓁蓁的恨意却开始疯长。
    抢走厉少霆，抢走她爸，现在连她的妈妈，宋蓁蓁也要抢吗？
    “宋蓁蓁，我恨你！”宋菲菲绝望而又愠怒地说道：“到时候，我一定要让你尝尝和我一样绝望的滋味儿！”
    ……
    宋蓁蓁坐在法证大楼旁的咖啡厅。
    手指握着搅拌棒，宋蓁蓁的杏眸望着咖啡厅里的动物装饰。
    这是一家以动物玩偶装饰为特色的网红咖啡厅，很多人会特地来打卡和这些玩偶合影。虽然只是各式各样的玩偶，却也让人觉得仿佛是置身于动物园一般。
    突然间——
    宋蓁蓁瞥到一个角落。
    一个花季的少女在和小熊猫玩偶合影之后，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将自己书包拉链打开，把小熊猫塞了进去，又迅速地拉上拉链。
    做完这一切，少女似是松了口气，装作无意地背起书包就离开了咖啡厅。
    按理说——
    拿走一个熊猫的玩偶应该会很突兀。
    但是，咖啡厅的人很多，大家都忙着干自己的事情，很少有人会那么仔细地去观察周围。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动物园主题的咖啡店，动物的玩偶太多太多，多到眼花缭乱。
    少了一个，根本发现不了。
    “少…少了一个……”宋蓁蓁呢喃着，瞳孔倏地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