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蓁蓁看着眼前在兴致上的蓝明，不禁打了个寒颤：“蓝医生，你是不是也有精神疾病？”
    “宋蓁蓁……你在说什么？”蓝明的笑容一滞，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我是能治疗精神疾病的心理医生，我怎么可能会有精神疾病？宋蓁蓁，她们可都是我治好的。”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一脸专业优雅，为病人缓解心理疾苦的人……才是比谁病得都重的变态！
    医者不能自医，他才是真正的病入膏肓！
    宋蓁蓁不知道厉少霆是不是会理会她的胡言乱语，但是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得拖延时间，只有活着才有被救的希望！
    “她们既然好了，你为什么要把她们做成作品？”宋蓁蓁问道：“她们是你的病人，她们那么相信你，那么依赖你，你怎么舍得？”
    “你懂什么？”蓝明轻笑出声。
    “我的前妻就是我的病人，她有中度抑郁症，她不相信世界，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我，我尽可能地想要治好她，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蓝明陷入自己的回忆中，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那个时候我们很甜蜜。我向她求婚，发誓照顾她一辈子。婚礼上，她流着泪会说她要赖我一辈子。婚后的三年，我们一直很幸福，在我的照顾下，她的病情好转了许多，人变得更加乐观，变得更加自信……”
    “我一直以为我们会这样幸福下去。”说到这，蓝明戛然而止，蓦地话锋一转。
    “但是，随着她病情好转之后，她变得越来越少回家。她说她喜欢香水，要成为一名调香师，要出国进修。我以为这是她的梦想，我全力支持，但是到最后……她向我提了离婚，她说她有了真正爱的人。”
    宋蓁蓁看着眼前的男人……
    蓝明摇了摇头：“她说，她把对心理医生的依赖误以为是爱情。她要自由，她向往真正的爱情，她的病彻底好了，她心里想的就只有离开我……”
    “我问她，在婚礼上她说赖我一辈子的都是假的？她说让我别信，一个人怎么可能依赖一个人一辈子，但是我明明做好让她依赖一辈子的觉悟啊！”
    “病好了，就离开我。”蓝明的笑里充满落寞：“她是这样的，这些女人也是这样的……我对她们倾注爱，倾注温暖，我要接纳她们的痛苦，治疗她们的障碍，可是她们好了之后，却一个个要离开我，不再依赖我……”
    “为什么？”蓝明扳住宋蓁蓁的肩膀，执着地问道：“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她们为什么会那么狠心，为什么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因为——”宋蓁蓁对上蓝明渴求的目光，淡淡地说道：“因为你对她们就只是心理医生而已。她们依赖你，是因为你是她们的医生，病情好了就该离开，不是吗？”
    蓝明把那些女孩子当成是她前妻的替身，但是那些女孩子根本什么错都没有！
    宋蓁蓁的话一针见血，却让蓝明慌张起来：“不能离开。我不能没有她们。她们都是我的作品，就像断臂的维纳斯一般，我要她们永远陪着我。”
    断臂的维纳斯……
    所以，蓝明就要将那些女孩子带有伤口的肢体切断，丢弃在其他地方吗？
    跛足，自杀过的伤口，注射过的伤口……这些都是不完美，蓝明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你爱她们吗？”宋蓁蓁诘问道。
    “爱——”蓝明指了指身后让人害怕的四个透明柱体，回答的毅然决然：“我爱她们，我当然爱她们……”
    当然……
    这份当然，有多少真情的成分，还是他变态的执念。
    “爱她们？你为什么抛弃她们的缺憾？她们不是你的病人吗？她们不是你的爱人吗？”
    “我要定格她们最美的时候。”蓝明笑了笑，有些小小的得意。
    “那我呢……你预备怎么对付我？”宋蓁蓁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下场呢？她的下场是不是和这些女孩子一模一样？
    “宋蓁蓁，加入我吧？”蓝明跃跃欲试地说道：“你的刀法肯定很好，可以帮我的维纳斯们修整得更好！”
    他……
    他提出的居然是这样的要求？
    “我不要！”宋蓁蓁知道这样直白的拒绝可能会激怒蓝明，但是面对蓝明这样的请求，她真的连虚与委蛇都做不到。
    她学法医是为了抓凶手！
    才不是为了满足凶手的变态癖好！
    果然……
    蓝明笑了起来：“宋蓁蓁，你不愿意帮我，那我只能……”
    “你要把我变成和她们一样吗？”宋蓁蓁开口问道，但是大概知道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喉咙干得作痛。
    死……
    谁会不怕？
    宋蓁蓁当然怕死！
    “你看看那里空的一根玻璃柱子，其实那个是我为你而预留的。”蓝明捋了捋宋蓁蓁的刘海：“你的眼睛……和我前妻很像，都是很圆很清澈的杏眸。”
    “你……”
    “说真的，我以为你会是我最喜欢的作品。但是，你不是我的病人，和我想要的并不一样，你没有资格和她们一样，在我的陈列室里面。”
    这是什么鬼陈列室？
    谁会想要待在这里？因为怕福尔马林挥发，所以室内的温度很低，而且那么瘆人的地方，是正常人连一分钟都不想待。
    “杀你灭口而已，不需要我大费周章。”蓝明站了起来，去消毒注射器：“蓁蓁啊……你放心，我杀人不痛苦的，眼睛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
    蓝明对精神类药物是有处方权的。
    他只要给她注射过量的精神类药物，就可以让她的神经麻痹休克死亡。
    看着蓝明戴上白色的橡胶手套，宋蓁蓁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心里不断默念着厉少霆的名字。
    ******
    厉少霆到达监控里消失的路口，却看到这里一带都是成群的独栋别墅和联排别墅。
    厉少霆的蓝牙耳机始终和江警员连着：“能查到蓝明或者他亲属名下的别墅吗？”
    “能……”江警员开口道：“我们必须走个流程，才能请开发商提供。”
    走流程？
    那宋蓁蓁还有命！
    “哪家开发商？”
    “南方集团。”
    厉少霆切换了蓝牙的线路，直接给南方集团的车董打了个电话：“车董，十分钟内，我要象屿别墅区所有购房者名单。”
    “厉少，这是商业机密。”车董说道。
    “五十个亿收购你旗下地产投资公司，现在购房者名单对我来说，就是内部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