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放下报纸后,他有点难受,这个打田机应该早就出来了,可是他却没收到丝毫的消息。
钟树鸿自嘲,自打来了铜湖市他都成了聋子瞎子了。
“打个电话到省里去问问这是不是真的。”他吩咐。
市长助理点了点头,没一会他来报告结果,“每个市有十台的名额,这事是真的。”
钟树鸿点头,“这事已经确认了是吧?那我再和老领导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富余的,然后多争取几台。”
十台怎么够?大兴村都得了三台,不,四台。而铜湖市太难了,整个市都是以农业为主,但这里的地地型不好,很难收拾,正需要省里多少照顾一点。
这时,外面电话又响起,市长助理出去接起。等挂了电话之后,市长助理的表情很怪。
“市长,刚才省里打电话过来,说分到我们铜湖市的打田机只有五台。”
钟树鸿一愣,五台,才一半?他有点不敢相信,“你确定吗?”
“属下和那边再三确认过了,省里拔给铜湖县的打田机真的就只有五台。”
钟树鸿都愣住了,也就是说,别说多照顾铜湖市里,这可以说是打压了。
“有问他原因吗?”
市长助理回道,“他说这是领导已经分配好的,说他也爱莫能助。”
钟树鸿对他说,“你先出去吧。”这事不对劲,他需要亲自打电话问问省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市长助理依言出去,顺便给他带上了门。
钟树鸿来到电话机旁,拔出了一个电话。
今年商怀南也履新了,升调苏省省会市长兼省委常委。
他接到钟树鸿的电话,意外又不意外,面对他的问题,他说道,“树鸿,省里也没办法,这是七一机械厂那边的要求,他们说你钟市长年富力强,即使没有打田机也会组织老百姓做好春耕工作的,打田机可以适当倾斜给别的市,比如倾斜到治化市。我们本来要求他们今年必须将打田机先供应本省,不在外省出售。这要求就有点过了。但他们答应了,也没其他额外的条件,只有这么一个小要求。我们不可能驳回的。”
因为对苏省而言,能将所有的打田机留在苏省,就是胜利。至于如何分配,哪个市多哪个市少,只要不太离谱,那就无关紧要了。
听到这话,钟树鸿简直吐血,同时他也疑惑,他有得罪过七一机械厂的领导吗?
“老领导,五台打田机对铜湖市而言真的是太少了。我这真的没办法了,求你指点迷津啊。我倒无所谓,可是不能因为我耽搁了铜湖的老百姓们啊。”
最终商怀南点了他,打田机最早出现在仪水县大兴村,听说第一台打田机是周惠兰找农机站的师傅组装的。那位师傅得了打田机的组装方法,回头才和七一机械厂合作。可以说,那位师傅与她算是渊源匪浅。
钟树鸿明白了,也就是说,他们铜湖市会被扣五台打田机的原因与周惠兰有关?
“你最好别去找你前妻了,她可能并不知情。”商怀南隐晦地劝告他。
不去找她,那岂不是得认了?
如果他老领导的话是真的,她并不知情的话,也就是说,七一机械厂会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完全是出于周惠兰的拥趸对她的维护?那岂不是七一机械厂那边因替她鸣不平,所以背着她给他使的绊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钟树鸿就郁闷吐血。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得罪韩惠竹的人,不管是因为他护短也好,还是上有所好下必效之也罢,那些人做事都不那么顺的,经常被人使绊子。
现在他的遭遇,和当初得罪过妻子韩惠竹的人何其相似,这是报应吗?
商怀南叹息,他说那话也是好意,钟树鸿已经注定失去他前妻周惠兰了,他此时尚且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在此前提下,他其实不宜太过得罪周惠兰的。而且他即使去找周惠兰,他也不觉得他能讨到什么便宜。
试想,黄绪宁为什么别的地方不报道,就报道大兴村呢?
当然,大兴村确实有值得报道的地方,但大兴村只是一个小村子,也算是默默发展期,没有大新闻一般的记者都不会注意到的,偏偏黄绪宁注意到了,并且因为省里给面子,他还借着这一报道翻身了。
由果及因,便可推知当初黄绪宁那篇报道不仅仅是为了报仇,同时也因为与周惠兰合作了,然后心甘情愿为人所用的吧?
韩惠竹和钟树鸿的一辞一调,不仅仅是黄绪宁努力的结果,也是周惠兰等人的意愿。
经过这次,他是隐约看出了两者之间的关系了,不仅仅只是相互利用那么简单,他们应该是隐秘的合作关系无疑。因为如果只是相互利用,周惠兰那边压根就不必再费心拉黄绪宁起来。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就是说周惠兰早早就布局了。
韩惠竹能用舆论拉下来,那是因为她的经历被扯掉遮羞布后与在妇联工作的性质与职责相悖,被调离妇联至清水衙门是意料中的事,加上女人对舆论的承受能力差,随后她辞掉公职下海也是可以预见的。
钟树鸿可不是韩惠竹,他手握实权,是市委的三把手。
她与钟树鸿可谓实力悬殊,加上他并没有实质而致命的把柄,既然奈何不了他,那将他驱离治化市就变成了她的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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