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杨闽发现她仍旧无动于衷,知道他留不住她,于是生气又失望地跑走了。
“这孩子也挺可怜的。”
围观的村民,有心软者唏嘘,爹死娘走,最惨烈不过了。
“这是什么话?难道人家周惠兰就不可怜?被卖到这里十八年,不得见亲生父母一面,她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大家都瞧在眼里。”
“孩子可怜,当娘的也可怜。”
“说来说去,都是杨建平造的孽!”
一路回去,这样的议论周徽嵐听了不少,但周徽嵐丝毫不为所动。
穿越之前,她幼年生父早亡,母亲改嫁,被寄养在亲戚家中,导致了她早早就学会了为自己打算和规划。
大学里,在一众同龄人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她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并且靠着兼职基本已经实现了经济独立。
她做兼职家教的时候,曾有位成功人士的家长评价过她:她这般早慧,有自己的目标和想法,并有坚定的毅力和执行力,面对诱惑也能足够的克制,只要她一直朝着它们坚定不移地努力,成功他并不意外。
成功不成功的,另说。她觉得人真的得有个目标,或者说有所坚持,不然很容易迷失自己。
心软?她是不会的。
无论是她,还是原主,都不想留在这里。
原主纵然将日子过成那样,但她的坚持她是认可的。
如果她因为心软留在这里,岂非辜负了原主?
原主周惠兰的老家是金陵仪水县的,他们需要乘坐火车从庆南到江城,然后再转道金陵。
幸而高煦也要回金陵,可以顺道捎上她。
告别时,时局长和顾嘉都很不舍。
时局长是痛惜人才,顾嘉是可惜再也吃不到她亲手烧的菜了。
告别的当天,他们就上了火车。
不知道高煦是什么身份,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到了三张卧铺票,两张下铺,一张上铺。
他本人行动不便,一直带着个助手。
她和高煦两人分别各睡一张下铺,助手睡在上铺。
高煦不是热情的人,她也不是多话的人,所以一路上,除非必要的交谈,两人都不怎么交流。
金陵仪水县大兴村
周家几兄弟都住在村头,此时周二家的院门大开,人声沸沸扬扬,显然是有客至。
母亲徐秋兰的生日快到了,周惠竹带着一双儿女回来娘家给她过生,三个人手里都落空,提着礼品进了周家。
徐秋兰看着外孙的手都被重物勒出一道道红痕,心疼得直叫唤,“你人回来看我们就好了,咋还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
周惠竹笑道,“妈,哪有嫁出去的女儿空着手回娘家的道理?对了,树鸿这两天单位正忙着,没和我一起回来,他说到了正日子他一准到。”
“就是个闲生日,树鸿忙的话就自忙着,可别为了个闲生日耽搁了他的事。”徐秋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家里什么都不缺,尽浪费钱。还让我的乖外孙受累了。”
他外婆直白的话让钟国梁吃不住,扔下一句要去找表哥玩儿就溜走了。
儿子溜了,周惠竹摇了摇头,让女儿去找表姐玩,不拘着她。
周惠竹的大嫂很有眼色地说要去菜园子摘点菜回来整治饭菜,将空间留给婆婆和小姑子母女俩,好让她们说些体己话。
屋里很快就只剩下周惠竹母女二人。
“对了,听说大伯娘又病了?”周惠竹也是刚才听到她大嫂提了一嘴。
徐秋兰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没什么,说老毛病犯了。”
周惠竹问,“去卫生所看医生了吗?”
“你二哥给他们送县医院去了。你也知道,你二哥待他们比对我还孝顺。”说起这个,徐秋兰心中就酸,儿子对他们大伯大伯娘比亲爹妈还周到,这叫什么事?
“妈,您还吃这点醋啊。”周惠竹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嗔道,“您看您和咱爸,儿女双全,子孙绕膝,后代都出息,大伯大伯娘啥都没有呢。”
周惠竹这么一劝慰,徐秋兰心里舒服了,想当初年轻的时候,孩子大伯比她家那位出息,加上她家孩子多,养活这么多张嘴巴实属不易,他们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还时常接受他大伯的接济。
他们周家世代行医,大伯是继承人,是医者,且医术精湛,他们附近十里八村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不管手头宽不宽裕,都会请他帮忙看一看开个药啥的,加上他家人口少,就一个独苗苗闺女,日子过得可比他们好太多啦。
加上她一向是个心气高的,虽然受了他大伯的帮助,但心里总是不得劲。如今真应了那句话,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所以这人啊,一时得意不代表可以得意一辈子。
这么一想,徐秋兰脸上总算露出了笑模样,她慈爱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行行行,我这当妈的说不过你,也拗不过你二哥,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对了,你坐了那么久的车赶回来,肚子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做饭去。”说着她就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周惠竹还真觉得有点饿了,“妈,随便做点吃的就行了,别太麻烦了。”
县医院病房
周海百忙之中抽空来到县医院,还顺便给他大伯和大伯娘都带了饭。到了病房,他将饭放下,打算去给他大伯娘打点开水,被他大伯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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