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天并不冷,两人走的极慢,并且周身有点冷。
田宁出门看看雪,瞧见他们背影忍笑,她昨天编瞎话的时候可没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希望他们能愉快的和爷爷奶奶交流感情吧。
对门的田巧真也吃完饭出来了,大雪天没事干,俩人在宅子旁边的空地上玩雪,田宁滚了个大雪卷饼,从一头团起一团雪,继续滚下去,一层一层往上摞,底层夹杂着枯叶树枝,不甚美观,但很壮观。
“宁儿,咱们还是来堆雪人吧,我堆不好。”
“好吧。”
田宁踩着到脚踝的雪来回跑,俩人先弄出来雪人身子,再是脑袋,捡两块煤渣充当眼睛,再给插上鼻子弄俩树枝手臂,雪人齐活。
田巧真歪头看,赞叹道:“宁儿,你手真巧,这雪人真好看。”
田宁拍掉手上的雪,将手放在唇边哈气,有些小得意的说:“骗骗小孩子玩啦。”
摸过雪的手冰冷泛红,再过一会儿就会火烧似的烫起来。
“我才不是小孩儿,不过我的名字起的跟我这个人一点都不像,手都不巧。”田巧真有些哀怨,可能是这辈子的灵巧都应在名字上了,连针线活都做不利索。
“那是你还没发现别的东西嘛,来,我教给你,咱们再堆一个。”
俩人虽然同龄,但田宁心理年龄比田巧真大,倒真的有那么点哄小孩子玩的心理,好在,田巧真也不纠结这件事,俩人各自做了雪团。
田卫星从家里出来也加入堆雪人行列,连附近邻居家的小孩子都吸引了过来。
孙小刚站在路边羡慕极了,仰头看一眼表哥贺东升,又扭头谄媚的问:“妈,我想在这儿玩。”
张敏听的皱眉,大早上就发现孙小刚发烧,丈夫送公婆去地里上坟,外甥帮她把儿子扛到卫生所打针,这刚打完针,要是平时她肯定要把儿子关在家里好好哄着,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疙瘩,可出不得半点闪失。
可是,张敏总觉得这感冒来的奇怪,别不是昨下午被花生米噎过去的灾没躲掉吧?田宁昨儿救了儿子一命,说不定命里带福气,儿子跟她玩还能庇护一二呢?
“行,你就在旁边看着,不能玩雪。”
孙小刚喜出望外,拉着贺东升说:“哥,咱一起玩吧?”
贺东升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儿了,跟你们玩什么?”
张敏在外甥和田宁之间来回看看,笑着赞许:“东升你就盯着他吧,他连我的话都不听就听你的。”
“行。”
张敏想了想,朝田宁招招手,见田宁有些讶异,她笑笑:“宁宁,你过来一下。”
田宁根本不认识张敏,但孙小刚和那个叫东升的男人她都见过,想必这人是孙小刚的母亲。
张敏亲亲热热的拉住她的手,感慨不已道:“宁宁,昨个儿没见着你,我儿子真是多亏你了,来,这是婶子给你的压岁钱,你收下。”
她早早在手里准备了压岁钱,顺势塞到田宁手心里。
田宁下意识拒绝:“婶子,我不能要了,我都是大人了。”
张敏直接紧紧包住她的手,不容拒绝的说:“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你要是不收下,我还不能心安呢,咱们邻里邻居的,应该的。”
“好吧,谢谢婶。”
“欸,这就对了,小刚想和你玩呢,你带他玩一下,待会儿东升领他回家。”
“好。”
张敏说着要走,路过田家门前时恰好梁小双领着田兵兵出来玩,她也不吝啬的掏了五毛压岁钱给田兵兵。
梁小双受宠若惊,村里没啥亲戚的,要互相给孩子压岁钱那就是关系好的意思,孙家这文化人是要和自家多来往了?
“兵兵,你也去跟人家玩吧?”还是小姑子面子大啊。
田兵兵不等吩咐,直接冲到小嫲嫲身边,对孙小刚怒目而视,这是他的!
孙小刚莫名其妙的抬头看贺东升,贺东升挑眉一笑:“你不是要去玩,再不去就得回家咯?”
“我去!我去!”
田兵兵扭头看见雪人,也跟着跑过去了,留一个贺东升站着没动。
当着人家的面,田宁还真的不好把压岁钱直接揣兜里去,略带尴尬的要转身时,贺东升先一步从她面前走过,留下一句话飘在空中。
“收下吧,没事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田宁只来得及看到他一闪而逝,略带胡茬的下巴,高大的背影竟有几分洒脱不羁的味道。
唔,有点……
田宁将不合时宜的字眼给忽略了,将压岁钱塞到衣兜里,应小孩子们的要求,四个大孩子开始合力团一个大雪人。
玩到一半,田宁发现田巧真表情不大自然,悄悄问了原因。
田巧真都是订婚的人了,很不愿意继续和同龄的男人呆在一起疯玩,小声说:“宁儿,我想回去了。”
田宁不明所以,细想之后就明白了:“我们俩都在这儿,没什么吧?”
“我怕别人看见,你不知道,我婆家他有点挑理。”
田宁默默想,就是没事找事呗?
不过,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上,田宁略微提醒一句:“咱们早就解放了,他们家这是什么腐朽思想,他们家要是敢计较,于大娘不得冲过去跟他们讲道理?”
田巧真叹气:“定媒之前不知道,现在吵,多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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