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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卦(GL)——吹风成曲(45)

    何况现在毫无预警,剩下的几个小时里有多少人能逃出此劫?
    这藏在暗中之人再厉害也无法与劈厉鬼的天雷相抗衡,所以他试图牵累无辜,自然会有慈悲为怀的水槽脑袋来阻止。
    其实不仅水槽脑袋,就连薛彤这种对人命冷漠的劳模也不得不强行插手,堤坝若是受损,数百上千魂魄zwnj;下子散溢出来,到时候累死累活的还是自己人。
    第五道天雷逐渐蓄势,在云层中翻滚,与此同时云层也积攒了zwnj;定量的雨水,乌泱泱的压在头顶,荀若素问,清渠县的堤坝在哪里?
    凌霄山往东,现在开车过去要zwnj;两个小时。
    钟离也意识到了情况紧急,她伸手向荀若素,手机给我。随后搜出zwnj;个定位又还了回去,快去快去,要是水漫过来,我家也得遭殃。
    这zwnj;走就是两个人,黄小苒这边不能无人看顾,薛彤很快想起自己那便宜的大哥,直接扯下三根头发烧干净,蒋长亭是被生拉硬拽过来的,手上还拿着纸跟笔,这张纸就是审判用,刚写上字没签名。
    分别才zwnj;个晚上,蒋长亭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见到薛彤,并且之前毫无征兆,他暗自庆幸这会儿没扒光了洗澡,否则场面zwnj;定非常尴尬。
    有人要引雷炸堤坝,我跟荀若素过去瞧瞧,这里只剩下收尾工作,烦劳你看着。薛彤也不磨蹭,两句话交代完现在的情况,又问,你跟负责人沟通的怎么样,待会儿我要借zwnj;辆警车。
    蒋长亭的反应也很快,他刚站定没两分钟就消化完大量的信息,我再打个电话应该没问题有什么事等你回来我们再说。
    薛彤微zwnj;点头,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小瓦房。
    而就在几分钟前,荀若素已经提前出发,这会儿已经到了公路边,她跟警车上的人交涉了两句,随后对方收到zwnj;个电话,等薛彤也达到时,荀若素已经坐到了驾驶座上。
    虽有谦辞说是五体不勤,但荀若素老早就开始自己照顾自己,有五年驾龄,相较之下晏清这个刚拿驾照没多久的就是个弟弟。
    zwnj;路绿灯还开了警笛,加上省道出事,大部分的车都绕开附近路段,畅通无阻间省了近半个小时。
    第五道天雷已经劈下,天地zwnj;片彻白,只是分了两个地方,威力减半,看样子堤坝还顶得住。
    感谢基建和科技的共同发展,否则薛彤这些维持秩序之人都能天天忙得焦头烂额。
    半道天雷可以抵抗,但zwnj;整道劈下来就算堤坝再坚实,周遭的设施也会撑不住短路的短路断电的断电,然后再来zwnj;道最多两道半的天雷,就能将堤坝劈得体无完肤。
    荀若素开车不要命,在闸口值班的工作人员也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方才那zwnj;阵雷的声势不小,就算是他们当中胆子大的也难免心存畏惧,这次轮到薛彤先行zwnj;步前去找人,而荀若素则留在办公室里叮嘱待会儿不管发生何事,你们就将值班室的门牢牢关着,不要出来,也不要好奇。
    为防万zwnj;,荀若素又在门上贴了几张符下了zwnj;些咒,并给每人zwnj;枚铜钱,必要时就将铜钱抛出去。
    薛彤并没有上坝,外面在下雨,雨势极大,连带着狂风和闪电,堤坝这会儿也不允许有人上去。
    按荀若素的说法,她卜卦时看见的那个老人已经有了年纪,并且生活在昏暗的环境中,肤色苍白,既然是个见不得天日的人,肯定不会大模大样的在堤坝周围徘徊,有很大可能他是在上游的某zwnj;段区域,但不会离堤坝太远。
    堤坝上游是zwnj;片茂密的森林,没有经过开发,但为了修建堤坝砍伐了不少,事后又种了些幼苗,远远的,薛彤就在zwnj;片幼苗的中央看到了撑伞的蒙面人。
    这人脸上的面具是zwnj;只青面獠牙的鬼,形象类似于日本的般若,什么古籍、庙宇中都会用它来象征罪恶和怨念,而他手上撑着的伞也非普通雨伞。
    黑色的伞面,经文zwnj;条zwnj;条的顺着伞骨用梵文绣成,雨水中也不褪色,还有种金属般的光泽,而里面则是符纸,但这些符纸的材料特殊,并非真正的纸质,而是用黄色的腈纶布条裁成,每zwnj;张上都是不同的花纹。
    薛彤向来伞不离身,这次却没有带,只能任由风吹雨打,直到荀若素从后面追过来,在她头顶撑开zwnj;把雏菊黄的小雨伞。
    荀若素解释道,跟工作人员借的,他们也大多没有带伞,我挑了挑,只有这把还能用。
    其它不说,这雏菊黄有点太亮眼了,跟面前的人对比起来,zwnj;个像大佬巡街,zwnj;个像幼儿上学。
    虽然脸被遮得严严实实,但荀若素还是根据发型和此人拿伞的手背将他认了出来,应该就是我在钟离梦境中见过的那位老人。
    荀若素。此人zwnj;开口,荀若素就更确认了。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还像是有些大舌头,发音非常含混,不过听得清楚。
    先是喊了zwnj;声荀若素的名字,随后他跟变态似得,又伸手隔着空气描画了zwnj;番荀若素的身材,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薛彤:有刀吗?我去把他的爪子砍下来。
    阎王殿上有名字的人对生死极其敏感,眼前这个人的身上透着股浓厚的死气,但可以确定他还活着,三魂七魄健全,完完整整的活着。
    这会儿第五道天雷已经消停,第六道还没来,周遭只有暴风雨,天压得很低还黑沉沉的,薛彤从伞下伸出zwnj;只手去,接住了从天而降的zwnj;滴雨水天雷落下的速度变慢了。
    我跟荀家绝交,是因为多年前,自老友的口中得知,荀简用三魂七魄为代价,强行将寿命已到尽头之人留在世间,我是掌管轮回的,这种破坏秩序的行为是在蔑视侮辱我,单纯绝交,上百年不相往来已经是我手下留情。
    薛彤说着将手上的雨水捻开,雨水透着zwnj;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像腐朽的树木,也像凋零的花草。
    这段往事与荀若素有关,她就是靠着荀简疯狂侮辱薛彤才能继续存活,只是薛彤在她面前,对这件事zwnj;直接受良好,从来也不提将阳寿已尽之人拴在身边跳出轮回对也不对,细想起来,这还是薛彤第zwnj;次将此事明说。
    撑伞带面具的人静静看着薛彤他面向薛彤,整个肢体语言也是对着薛彤的,但荀若素却有zwnj;种感觉,那双藏在面具中的眼睛似乎正死死得盯着自己。
    薛彤的声音继续响起,而我跟你们钟家绝交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只是荀简还会顾及我的感受,将她子孙的性命交到了我的手上,看我愿不愿意留着,而你们钟家向来高傲,既然要触碰规则的底线就毫不留情,将我也排除在外。
    薛彤掌管轮回,准确来说,不管是姓荀还是钟,都是她的下属,钟家自称祖先为钟馗,但这只是未经证实的传闻,因此薛彤对他们都具有绝对的管控力。
    简单来说先是薛彤,然后才是规则。
    因此绝交听起来还行,惩罚不重有点儿戏,但对于这些超度亡魂的世家而言,失去了薛彤的庇佑,就像雏鸟离巢,老树失根,恶鬼厉鬼随时骚扰,非常致命。
    可即便如此,却也如薛彤所说,是她手下留情。
    第63章
    面具人还是静静站着不说话, 他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以薛彤的能力,就算一时还不清楚他的身份很快也能查出来, 他只是再等, 等接下来的天罚, 他并不怕暴露自己, 但今日这天雷一定要有人代他承受。
    他伞上的符是一个阵法, 将他跟清渠县的水坝相连, 雷劈在他的身上, 就等于劈在堤坝之上,他若是魂飞魄散, 堤坝也会随之崩溃。
    荀若素从小就学阵法符咒,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企图。
    能解吗?薛彤问。
    不能。荀若素斩钉截铁,阵法一旦成型,就算是把他手上这把伞烧了也无济于事。此阵非常复杂, 要能成型至少有三五年之功, 要解也只能在准备阶段,现在已经无能为力。
    也就是说, 想要保护堤坝, 不管愿不愿意, 都得一并护着眼前之人。
    两位,请吧。戴面具的人微微侧让过身子,示意她两现在就跟上,第六道天雷即刻就要劈下来了,树林之中容易殃及无辜,也不好控制,还会引发森林大火, 招惹不必要的眼目。
    所以他已经提前挑好了行刑地点,等人齐了就能一起出发。
    看不出来这一天之中杀人按打数的魔头竟然也有副假惺惺的菩萨心肠。
    他挑得地方走几分钟就到了,是树林外的一片旷野,刚铺平了土地,留着准备造路用的,土夯得很坚实,两侧相距四十米,前后更是看不到头,而且因为是道路规划地,阳光万里的好天气都不一定有人经过,何况这会儿下着大暴雨,确实是个好地方。
    面具人背对着薛彤,薛彤这会儿要是想动手,可以直接将他超度了,却偏偏得顾忌他与大坝相连,咫尺之间动他不得。
    面具人有些不合时宜的礼貌,他先站定,然后对着薛彤鞠了一躬,请开始吧。
    薛彤上去就先踹了他一脚,把气出了。
    她这一脚用力不大,但揣在穴位上,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却能让人疼个一时半刻,大坝虽跟面具人相连,但没有痛觉神经,感觉不到这一脚的威力。
    那面具人能掐会算,却也想不到还有这种泄愤的手段,趁他愣住的一瞬间,荀若素手上拿着一匝红绳将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红绳看着脆弱,绑眼前人却绰绰有余,还完全解不开。
    绑完之后荀若素拍了拍手,逮住了,现在可以专心琢磨天雷的问题。
    面具人:
    他并没有太多惊慌,虽然现在的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出发之前他给自己卜过一卦,卦象显示有惊无险,就算此时他被逮住,肯定也有解决的办法,最重要还是逃脱天雷的惩戒,不仅得活着,还能继续自己未尽的事业。
    薛彤拿手去掀他的面具,奈何这张面具直接嵌在了面皮子当中,撕起来并不容易,连血带着肉,手一松又重新缩了回去。
    很明显,此人在面具上也动了手脚薛彤还没见过如此害怕暴露身份之人,宁可不要面皮也不想被看见。
    实在扒不下来薛彤也不再挣扎,她仰头望了眼头顶的云层,第六道天雷正在摩拳擦掌,金色的光影时不时溢出,宛如游龙亮鳞,再有几分钟,这条龙就会大到足够撑破天际,往目标物的头顶上来那么一小下只一小下,就足够堤坝现出裂痕。
    耽误不得,薛彤将手指按在锁骨上,我要解开这条金印,你若是现在离开我,就算是死,也会留下三魂七魄,若是继续跟我绑定,这道雷下来,轮回之中再无荀若素此人。
    我有选择的权利吗?荀若素没有冲上去阻止,她站在风雨中替薛彤撑着伞。
    这把伞实在太小了点,原本只方便和风细雨中单个的对象,因此当撑伞之人存着偏心,雨伞的大部分罩在另一人的头顶,她半边身子就会被雨沁湿。
    荀若素显得有些狼狈,但她双眼仍然平静,薛彤,别放我走。
    被薛彤按在指尖已经开始冒金光的梵印猝然收拢,这一下仿佛烫进了骨血里,连原本的颜色都变了,仿佛一枚血痂,紧接着荀若素在同样的位置也跟着一疼,她身上原本是没有任何印记的,但就在刚刚也出现了一枚相同的梵印。
    被绑成一团丢在旁边的面具人见状,竟然大笑起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荀简你真是个奇才!
    听这意思,他跟荀简这作古的人好像还认识。
    荀家藏书多,薛彤经验广,都不知道这梵印还会进化薛彤一脚踢在面具人的麻筋上,等这一拨的天雷过去,我有很多事要问你。
    接着,薛彤又放轻了声音道,我以前就被天雷劈过,滋味不好受但最多也就是伤筋动骨,所以待会儿可能会非常疼。
    荀若素方才那句话是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说要放她自由也不过是薛彤一鼓作气,这会儿早就把气泄了,何况荀若素看着不显山不漏水,脾气却决绝得很,这一遭要是真放她走,荀若素说不定会对着苍天立个誓,是她弃我在先,既然如此,生生世世不必再见。
    薛彤舍不得,并且越发舍不得。
    认识这么长时间,薛彤还是第一次轻声细语如此温柔 ,却导致荀若素一身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她拉着面具人往旁边躲了躲,预估安全距离不够,又多走了几步,总共才两三米,她就冲着薛彤嚷嚷,你说话要大声点,小了我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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