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悯你说了什么,在我手上写下来。
寂悯一愣,他也忘了此刻的谢闲听不见他的话,若是听得见,肯定会说你是个和尚,不能动杀念,可佛说因果报应,那些人也该有报应。
寂悯冷若冰霜的垂眸在谢闲手心写道:应该要开宴了,我们走吧。
谢闲点点头:好。
这次寂悯没有把手杖给谢闲,而是牵着谢闲的手,牵着他一路远去。
他们到国宴上时,梁帝已经宣布开宴了,寂悯牵着谢闲走到了大殿中央。
他们相握的手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论是朝臣还是使臣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国师和镇国侯传了这么久终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谢闲鼻尖除了寂悯圣上的安息香,还闻到了各种乱七八糟让他脑仁直疼的味道。
这殿上都是些什么杂七杂八的怪味,还是寂悯的安息香让人舒服。
谢闲纵使耳不聪目不明,但稍微动动脑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也知道他和寂悯这相握的手让多少人看了去,他暗自用力挣脱寂悯的手。
寂悯没想到谢闲会挣开他,手在虚空中微微一抓。
谢闲抬手揽过衣摆,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臣,谢闲,给陛下请安,祝我大梁国祚万年绵长!
纵使他对梁帝有再多的不满,外臣面前,该做的君臣礼数他一个都不会落下。
寂悯侧目看了他一眼,便也微微弯腰,冷声道:臣,寂悯,给陛下请安,愿陛下洪福齐天,大梁千秋万载。
大梁国师可不必向天子行跪礼,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梁帝坐在上位,眯起眼看着下面的谢闲和寂悯,忽而朗声大笑起来:免礼,免礼,快入座。
寂悯的位子和谢闲刚好相对,但寂悯握住谢闲的手腕,谢闲轻蹙眉头,想挣却挣脱不开,寂悯将谢闲带到他的位置上,等到谢闲安安稳稳的坐在软垫上,寂悯才回到自己的案前坐好。
梁帝见二人都以落座,手抵着下巴偏头笑道:国师和镇国侯来迟了,众卿家说说,该如何惩罚他们。
殿下的那些个大臣和各国使臣皆纷纷讨论起来,梁帝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而谢闲和寂悯端坐在各自案前,波澜不惊。
寂悯是没什么在乎,而谢闲眉轻轻一挑,好巧不巧现在他又能听见点声儿了。
最后一位大臣笑道:国师大人身份特殊,着实想不出什么法子,而侯爷身体有恙,怕是也不能太过的惩罚啊。
老臣听闻镇国侯追求国师多年,又闭府三年,欺骗了国师感情,小儿平时在家时常与老臣念叨,不如今日就让他们二位说说他们现在的情况?另一位大臣摸了摸胡子笑道。
这个好,这个好。其余众人附和。
谢闲低垂着眸子,腹诽:一群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的老头,半只脚入土的人,还管别人闲事!
梁帝对这个提议明显的感兴趣,笑道:既然众卿家想听,镇国侯,你且说说。
寂悯抬眸看着谢闲,眼底有藏不住的担忧之色,谢闲耳朵听不见,身旁又没人伺候,他若不说话拂的是梁帝的面子。
寂悯微微张口,刚要出声便听见谢闲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
张大人对谢闲的感情事很上心啊,怎么,您老是看上谢闲了?还是您家张公子看上谢闲,想让谢闲入门做小妾?谢闲抬眸淡淡开口,您也不瞧瞧我镇国侯府是什么光景,就算败落了,那也是个侯府,想让谢闲为妾,您还是下辈子吧。
你!张大人顿时气结,他捂着胸口,手指着谢闲,脸上气的通红,马上向梁帝作揖道,陛下!老臣并无此意啊!
谢闲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您无此意?谢闲冷哼一声,您无此意,那您在这殿上说这个做甚?当着陛下、各位大臣还有各位使臣的面,成心坏我镇国侯府的名声,毁国师的清誉?别人都不说,就您那么想知道?
一大老爷们,成天跟个长舌妇一样。
侯爷的意思是,你和寂悯国师并不是那种关系?北燕晋王眯起眼笑道。
什么关系?那种关系?谢闲和国师之间清清白白。
谢闲现在思绪飘忽不定,体内像有两个小人在拉扯,一个想大喊,对!没错!爷就是在追求他,就是喜欢他!见不到他就抓心挠肺,思之如狂!另一个则是非常理智冷静,外国使臣面前,他可以丢面,但寂悯不可以!要冷静,绝对理智!
原来如此,是我们多想了。晋王笑道。
其余众人也跟着笑起来,以缓解这空气中针锋相对的意味。
寂悯静静看着对面的谢闲,他握着白玉佛珠的手暗自用力,颤抖起来。
他知道谢闲那点小心思,无非是怕在使臣面前毁了他的清誉,可他也不止一次的跟谢闲说过,他的清誉早在八年前那次国宴后便丢光了,全大梁闹了八年的风风雨雨的事,现在再来说这些还有何用?
好了,不说这些了,继续吧。梁帝揉了揉眉心,他现在脑仁被吵吵的疼死了,与其再让他们吵下去,还不如看歌舞来的痛快。
梁帝下令后,丝竹声响起,一群美艳动人的舞姬缓缓上场,踏着歌乐翩翩起舞,舞姿好不优美。
谢闲烦躁地一杯接一杯的酒灌下肚,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对于和寂悯关系这个问题一直是他一个爆炸的点。
他和寂悯现在还没在一起,成天那群人在他面前叨叨,心里就烦的很。
况且他很满意和寂悯现在这个关系,虽然没在一起,但是他可以天天碰到寂悯,和他开开玩笑,逗逗乐子,很轻松,也不会害怕因为自己的眼瞎耳聋以及随时可能见阎王爷,而让寂悯不高兴或被他拒绝。
若是他跟寂悯坦白,寂悯会拒绝他的吧
会吧
谢闲脑袋晕乎乎的,只感觉自己身体软趴趴的,就像是极软的泥一样。
他现在脑子只想他寂悯会拒绝他,却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寂悯曾说过别让他等太久了。
想来谢闲也没放在心上吧,或者他是有意的忽略这句话
除了刚刚的那个不愉快,现在的宴席丝竹声声不绝于耳,宴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国宴进行到了一半,谢闲隐隐听见好像有不少人给梁帝献宝,至于是哪些人,谢闲头晕目眩地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趁着宴会上的人都上了头,拿着手杖便偷偷溜出去了。
他敲着青石砖,慢慢的走在雪天里,大雪纷纷扬扬落了他满头,他酒喝的太过了,只感觉自己又冷又热,简直冰火两重天,苍白的脸上因为酒而变得红扑扑地。
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因为他被人抓住右手腕,堵住了去路,他睁着无法聚焦的大大的黑眼睛,茫然地想要睁开手腕上的桎梏。
而他的鼻尖萦绕的安息香让他有一丝的清明。
易初?谢闲茫然失措。
他的耳边响起那个人寒冷的声音,可他听起来感觉那人好似怀着怒火。
谢衍之,我在等你!
谢闲一愣:易初,你为何生气?
寂悯如高冷寒冰般的面容上染上了怒气:我为何生气,你不知道?还是你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谢闲摇了摇头嘟囔:怎么会呢。
那你方才在国宴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咦?我说什么话了?
你别装不记得!
我就是不记得了呀谢闲咧开嘴笑了起来,突然他脸色一边,弯腰,呕!
寂悯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污秽物:
寂悯我冷。谢闲皱起眉头委委屈屈地开口,我想回家。
寂悯忍着怒,长叹一口气,将从宫女那拿走的谢闲的狐裘给他披上,裹得紧紧的,打横抱起谢闲,向宫门的方向走去。
我真是输给你了,在八年前,便输的彻彻底底。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粗长吧!啊哈哈哈哈!(叉腰仰天狂笑)
感谢喜欢!感谢支持!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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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儿还有爱人寂悯。
啧。
谢闲轻轻蹙起眉头,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他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来,抬手在额上揉了揉。
他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头疼成这样。
搭在他身上的白衣顺着他的动作滑落在他腰际。
他揉脑袋的动作一顿,原本刚醒迷糊的神情瞬间被嫌恶替换。
谢闲曲起食指和拇指,摸索着捏起白衣的一角,就想赶紧让这来历不明的脏东西离开自己的身体。
可他刚刚提起来,鼻尖就嗅到淡淡的安息香,这熟悉的味道让谢闲感觉两指间那点布料也格外的亲切。
他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提着白衣扔不是,不扔也不是。
过了片刻,他万分纠结的结束了脑海中的天人大战,小心翼翼的把那件白衣凑近鼻尖,他闭上眼,将脸埋进白衣里,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
他深深吸着白衣上残留的安息香,同米囊花一般让他销魂蚀骨。
就在他沉迷其中时,一只漂亮修长的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比白衣上更加浓郁的安息香如浪潮般将他淹没。
谢闲猛地一惊,犹如遇上大敌般,赶紧放下白衣,拿出手帕捂住口鼻,弯腰剧烈咳嗽起来,那只手还十分贴心的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咳咳,爷这回脸丢大了!
谢闲的咳嗽渐渐缓了下来,寂悯轻柔的将他紧攥白衣的手慢慢松开,让谢闲僵硬的身子放松起来。
寂悯抬眸看向谢闲:你方才在做甚?
没,没做甚。谢闲刚刚放松没多久的身体又变得紧绷绷,他偏过头语气有些不自然。
寂悯俊美淡漠的脸上带了点笑意,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我怎么见到你在闻我的衣服。
怎么可能!那是你眼花,看错了。谢闲格外的理直气壮。
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刚才那丢脸的一幕就没发生过!
寂悯转这手上的白玉佛串,语气中带了几分宠溺:好好好,是我看错了。
嗯。谢闲颔首。
两人沉默片刻,谢闲开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寂悯抬眼望了望窗外明媚的阳光:辰时,昨夜国宴已经结束了。
忽而他看向谢闲,沉声道:清晨,伊嗣妄回京了。
谢闲猛地攥紧寂悯的白衣,脸色阴沉能滴出水来:知道了。
伊嗣妄回京了,正好,可以开始了
谢闲危险的眯起眼,像盘亘了不知多少年的毒蔓,盘根错节,编出一张无可逃避的大网,等待猎物上钩。
他现在入宫了?谢闲哑声道。
莫约是吧,他赈灾不力,自去年八月大河决堤,冀州发大洪,他十月受命去冀州治洪赈灾,到如今已有五月有余,难民还是源源不断的向京都涌来,民怨越来越重。
陛下最信任的臣子如今连个灾都赈不好,你猜猜陛下可否会大发雷霆?谢闲笑道。
寂悯垂眸,嘴角微微扬起。
三月的春猎就要到了,这是个向四国展现大梁男儿风采的好机会,我们的陛下一定不会放过。
谢闲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上,让他打了个激灵,混沌的脑子清明起来。
今年的大梁还会如往年那般平静吗?谢闲无声笑了起来。
可真是个搅弄风云的好时机啊。
自国宴后,寂悯将谢闲再一次关在了府中,鉴于上次谢闲爬墙,老管家这回是将谢闲看的更紧了。
然后这次谢闲压根就没想出去,府里有寂悯在他跑出去做甚?
其中顾行简也常常到谢闲的院子看他,不过都被莫飞给赶了出去,两个人纠纠缠缠。
谢闲纵使再不喜顾行简,也不能让东齐的皇子在自家府中受气,免得传回东齐,两国又得闹上一阵。
宫里传言,陛下的病情越发严重了。现在朝堂上皆禹王一人,陛下有意扶植楚景行在朝中与禹王抗衡,交给楚景行的事物愈发多了起来。
不过,楚景行前两天来府上找谢闲说道,自己在陛下面前求了许久,但是陛下还是听从关内侯的建议将赈灾一事交给了禹王,让他甚是伤心。
谢闲并没有安慰他,而是让他把手中的事物做好,做漂亮,让那些个老头挑不出错处。赈灾一事人选已定,且看禹王能否办好这次赈灾。
谢闲最近一次出门,是他去太庙为敬孝安皇后供奉香火。
这次他没有让莫飞他们陪同而行,也拒绝了寂悯同行的要求。
他独自一人坐在马车里,捏着衣料揉搓,他很紧张,已有多年不曾见过姐姐和爹娘了。
到了太庙,他拒绝了车夫的搀扶,独自下了车,拿着手杖,挺直腰杆在太监的引领下进到了太庙。
太监将他领到敬孝安皇后的牌位前,与他说了老侯爷夫妇的牌位所在,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整个大殿只留谢闲一人。
谢闲取了香,摸索到香烛,将香点燃,而后祭拜敬孝安皇后。
姐姐,从没想到八年前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谢闲微微仰头,试图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憋回去。
谢闲顿了顿,苦笑起来:来这里之前,弟心里有许多的话想要讲与你听,可现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景行他已出护国寺,虽还未及冠,但他经历的那些事,却让他成长不少,假以时日便可独挡一面。不过,他想成为储君,想坐那把权力的龙椅,弟会助他,他会成为比他父亲更优秀的君王。
说起景行父亲,近来他身体不是很好,想来应该很快就能下去跟你见面了,若是他与你说了些弟的不好之处,届时请原谅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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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万里安——柚子白桃(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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