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便是数不清的魔鬼,要将他们拖入深渊的魔鬼。
小娃娃抱着母亲的脖子,愣愣地看着身后喊打喊杀的魔鬼,大气不敢出一个。
突然一只箭从空中飞,直直插入女人的肩胛处,小娃娃也从她怀里摔了下去,老人连忙将小娃娃扶了起来。
他正要去扶女人时,要命的魔鬼离他们越来越近,一只又一只的箭飞到他们面前,直取他们的性命。
女子猛地抓住小娃娃地手腕,绝美的面容表情却十分狰狞,她一开口满嘴的鲜血便落在地上,她声音嘶哑:昀儿,你要记住,你父亲不是叛贼!你要活下去,将属于你父亲,属于你,属于安远王府的荣光从那群盗贼手里夺回来!
小娃娃被吓得愣在原地,就连手腕被捏地开始发紫也感受不到,他喃喃:娘亲,那你呢?
女子一怔狰狞地面容变得柔和,她脸上带着泪,伸手抚摸着小娃娃地脸庞:昀儿,这一生娘亲只能伴你到这儿了,以后的路还长,你要靠自己走下去!
娘亲,不,昀儿不能没有娘亲!小娃娃意识到即将会面对什么,他反手抓住母亲的手,慌乱地哭泣。
女子神色变换莫测,最后只剩坚定,她将小娃娃一手推开,对老人喊道:张伯!把小世子带走!无论如何请一定要让小世子平安活下去!
老人艰难地抱起小娃娃,抹了把眼泪:王妃放心,老奴拼死也会护小主人平安!
娘亲!
寂悯?
寂悯打了个激灵,他茫然地看向谢闲:怎么?
你走神了。谢闲对寂悯的走神感到奇怪。
他的魅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虽说他是个聋瞎,还是个随时可能一命呼呜去见阎王爷的病秧子。
但他的皮相好啊,自认京都,哦不,大梁第一帅!他可是无数姑娘小生的崇拜对象。他瞎寂悯可不瞎,有他在寂悯竟然还会走神?
这可是大梁第一怪事!奇怪,太奇怪了!
谢闲忍不住问出声:你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想什么。寂悯眼皮低垂,掩盖眼底翻滚地情绪。
谢闲皱鼻子:我不信,是什么让你忽略大梁第一美男子而出神的?是美男子的魅
单名,昀。
谢闲话还没说完就被寂悯给打断,他呆愣:什,什么?
寂悯看向他极其认真地开腔:我单名,昀字。
你是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谢闲眉眼见掩饰不住的喜悦。
嗯。
谢闲缓缓开口:那,还有人知道你的名字吗?
寂悯想了想淡淡道:知道我名字的人都不再人世了。
谢闲顿时僵住:所以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寂悯见谢闲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在床上,就知道他理解错了。
寂悯眉眼染上笑意:这世上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名字的人。
所以你要怎么杀我?是下毒还是一刀捅死?谢闲讪笑,其实,你可以不用动手,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寂悯:
虽然知道你名字的人都去见了阎王爷,我也不例外,但是,我还是很高兴,我是唯一知道你名字的人。谢闲翻身躺在床上,打滚。
我突然有种跟你在偷情的感觉,把整个大梁百姓的神给偷走了,刺激!谢闲神经兮兮地笑起来,寂悯你说他们会不会抓我们去浸猪笼?
寂悯:
砰砰砰!
突然老管家站在窗外拿着棍子敲着窗户。
赶紧睡觉!成天瞎想什么,还浸猪笼,您愿意浸,别拉上我们国师!这一天天的还没完了。老管家骂骂咧咧地声音越来越远,真的是,自己身体什么样,还成天把不吉利的挂在嘴边
谢闲:感觉自己在这侯府里的地位难保
谢闲趴在枕头上,一边感叹自己的地位一边想起寂悯还没告诉他姓氏,便开口问寂悯:寂悯,那你的姓氏呢?
自己想,你睡觉吧。寂悯道。
我自己想,怎么可能想的出来?大梁那么多姓氏,我一个一个猜?那我不是蠢?谢闲嘟囔,你姓赵钱孙李还是周吴郑王?
寂悯:
寂悯闭上眼,不在理会谢闲,任由他一个人瞎猜去。
渐渐地谢闲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有微微地鼾声响起。
寂悯睁眼一看,谢闲趴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被子缠在他腿上几圈而后压在身下,总之,谢闲的睡姿,惨不忍睹。
寂悯悄悄叹息,他起身,走到谢闲床边,把谢闲的睡姿摆正,再将他拧成麻花的被子整好,给他平整的盖在身上。
寂悯掖了掖谢闲身上的被子,耳边传来谢闲的梦话。
寂悯你是不是跟我姓谢?
寂悯:
寂悯霜冻的脸上隐隐带了些无奈的笑,他俯身在谢闲耳旁,缓缓开口:谢闲,我姓楚。
什么,你姓猪?!
寂悯: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非常感谢!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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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谢家食,国师府宿,二夫侍一女?(捉虫)
到了上元节,可惜老天不听民众的祈愿,大雪依旧在洋洋洒洒,银装素裹,就是立春了也抵不住风雪。
谢闲臭着脸坐在马车里,身旁的楚景行陪着笑脸。
谢闲是根本就没打算去参加国宴,也不想看见那位姐夫皇帝。
可楚景行这臭小子刚出护国寺的时候还跟他哭唧唧,说要找自己老爹报仇,这才回宫几天就被反间了?
楚景行小心翼翼地试探:舅舅,您都三年没进宫了,就不想再看看母后昔日居住的寝殿吗?父皇承诺,只要您去参加国宴,就恩准您进太庙为母后为外祖父、祖母敬奉香火。
谢闲面上波澜不惊,眼眸低垂,但心中一动,自己真的被那位吃的死死地,自己可以不受任何的诱惑,可爹娘,姐姐却是他的命门。
况且此次国宴,除开东齐六皇子,其余三国的使臣点名要见您。
谢闲神情怪异:我是清风楼里的小倌吗?还点名见我。
楚景行讪笑:您没在边疆坐镇,自梁齐之战结束后,他们再没见过您,心中自然猜疑忐忑。
谢闲冷笑:他们是想看我有没有下地狱,镇国侯府有没有倒,可我偏偏不如他们意。
楚景行沉默了一阵,他低下头声音不太好:舅舅,北燕想将那三公主嫁与父皇为后,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谢闲一怔,他怎么忘了,那位虚情假意的这么多年也没有立新后。
他如何说?
父皇让三公主现在京中世家公子里挑心喜得,他还需要在多考虑考虑,立新后是大事。楚景行小声嘟囔,我不愿他立新后
唉。谢闲叹气,他抬手想要揉一揉楚景行的脑袋,结果手住了个空气,他面露尴尬。
楚景行一见,连忙将脑袋凑到谢闲骨节分明的手底下。
谢闲趁势拍了拍:国不可一日无后,中宫之位已空悬许久,是该立新后了。
其实,谢闲一直都不明白,那位到底对他姐姐是什么感情,说情薄,倒也确实为了姐姐五年没有立新后,道情深,姐姐的薨逝真的就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吗?
人心难测,可最难摸透的便是帝王之心。
马车顶着风雪,缓缓进了红墙绿瓦。
楚景行掀开帘子,朝窗外望去,上元佳节,整个京都最热闹的反倒是皇宫。
宫女太监们行色匆匆,手里端着各式各样布置国宴的物品。
舅舅,我们先去见父皇。
我可以不去吗?
楚景行摇头,咧嘴一笑:不行。
谢闲抬手揉了揉眉心:那出门前你阻止我带佩剑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让您不带才是明智之举,这是为你我,甚至整个侯府上下的性命着想。楚景行道,且就算您就算带了佩剑,殿外的侍卫也不会让您带进去。
谢闲瘪了瘪嘴,凯旋那次他对那位动了剑,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谢闲拿着手杖下了马车后,便和楚景行在领路太监的带领下,冒着风雪,穿过长巷越过长亭,一路走到承乾宫。
路上不乏遇到些新进宫没见谢闲的宫女在偷偷讨论他。
那位是谁家的公子?模样长的可真俊。
没见过,依着那通身的气度想必家世也不低。
掌事宫女敲打她们的头,呵斥: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去!
姑姑,您知道那位是谁家的公子吗?宫女对掌事宫女笑道。
掌事宫女望向远处风雪落满肩头的谢闲,笑道:那是镇国侯,谢闲。
原来他就是谢闲啊!难怪气度不凡!
好了,别一个个的犯花痴,赶紧干活!误了时辰,可饶不了你们!
是。宫女们弯着腰小跑走了。
掌事宫女还站在原地,感叹:没想到还能再宫里见到镇国侯。
谢闲和楚景行到了承乾宫门口,他们脱下了身上的狐裘递给一旁等候的太监,让他们拿去清理。
然后谢闲和楚景行便进了承乾宫,幸好承乾宫的炭火烧的足,不然离了狐裘的谢闲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直接倒下。
这个天儿,真是太冷了。
年近不惑之年的梁帝,坐在高高的上位。近年梁帝虽还保持着英俊的面容,可病态尽显,和谢闲一比,两人竟是不分伯仲。
梁帝从谢闲踏进来的第一步,视线便从谢闲身上移不开。
都说楚景行肖其母敬孝安皇后,可最与敬孝安皇后最相像的还是谢闲。
儿子,请父皇安。楚景行和谢闲走到大殿中央后,他便跪在地上给梁帝请安。
而谢闲却如劲松般站在大殿之上,一动不动。
楚景行见谢闲半晌没有给梁帝请安的意思,便冒死扯着谢闲的衣摆:舅舅,请安!
谢闲眉眼一皱,微微弓腰:臣,谢闲,给陛下请安。
站在梁帝身后的福延大监,声音尖细:镇国侯,见到陛下还不下跪?
谢闲眉眼低垂,无动于衷。
梁帝略微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摆手:罢了,你们且先退下,三年不见,朕要与镇国侯单独叙旧。
是。
待众人退下后,梁帝看着谢闲,缓缓开口:已有三年不见衍之了,镇国侯府的门比这宫门还紧,朕想进去都不行。
谢闲双手杵着手杖,平淡:臣病重卧榻已久,不知陛下亲临,未曾远迎,请陛下降罪。
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梁帝摆手,看着谢闲,衍之还在怨朕?
谢闲垂眸:臣不敢。
呵呵,你哪有什么不敢的?当年可差点取了朕的性命。梁帝缓缓笑道,双眼微眯,危险的看着谢闲。
当年是臣莽撞了。
谢闲神色一直平平淡淡,梁帝仔细端详,想从中找出点别的情绪,可谢闲叫他失望了,他道:衍之莽撞,可若重来一次,你却还是会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闯进这承乾宫,将剑刃指向你的君主。
谢闲刚要开口,梁帝话锋便一转。
衍之觉得北燕的厌璃公主如何?
灵动朗迈,终温且惠,婉如清扬,宜室宜家。谢闲将潇桦对那厌璃公主的评价,说了出来。
梁帝笑道:那朕不妨为你与厌璃公主赐一门亲事。
谢闲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臣万死不敢受。
因为国师?梁帝道,你身为镇国侯府的侯爷、玄策军统帅,你若出了意外,何人来继承镇国侯府的荣光?
谢闲闻言抬起头,幽黑的眸子波澜不惊,想是在看着梁帝,眼神却又十分涣散:陛下觉得日后,大梁还会需要这个侯府的荣光吗?
换句话说,陛下您还希望有这个镇国侯府存在?恕臣斗胆猜测,您不想,您不想有一个可以危及您统治的镇国侯府存在。既如此,臣不娶妻生子,岂不美哉?
谢闲直接是将话挑明了说,他道出梁帝心中所想,他不惧梁帝,也不惧天子之怒,梁齐之战之时,他承受的天子之怒还少吗?
梁帝捂着胸口,面色痛苦,显然是被谢闲气到了:你!你!
一旁的福延连忙给梁帝顺气,梁帝这才慢慢舒缓起来。
陛下好意,臣心领了,但这门亲事,请恕谢闲不能接受,陛下还请为公主另聘佳婿。谢闲微微弯腰行礼。
咳,咳。梁帝咳嗽缓了下来,声音沙哑道:既然衍之拒绝,那不妨顺厌璃公主心意,让她嫁于国师为妻。国师虽为出家人,但身为大梁子民又是臣子,朕相信国师不会同衍之一般拒绝。
谢闲瘪嘴心想,不拒绝你他就不是寂悯!
梁帝对他不耐烦的摆手:罢了罢了,你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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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万里安——柚子白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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