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是珠宝业术语,指翡翠在开采出来时,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无法知道其内的好坏,须切割后才能知道翡翠的质量。
赌石前期的名字并不叫赌石,而叫赌行,赌石师必备的:一是极大的挑战能力、二是冒险精神、三是丰富的经验。在赌石市场上有一夜暴富的,当然也不排除一夜倾家荡产的。
未经过加工的翡翠原石称为“毛料”。在翡翠交易市场中,毛料也称为“石头”,满绿的毛料称为“色货”;绿色不均匀的毛料称为“花牌料”,无高翠的大块毛料被称为“砖头料”。整体都被皮壳包着,未切开,也未开窗口(也称开门子)的翡翠毛料称为“赌石”,或称“赌货”。赌石的外皮裹着或薄或厚的原始石皮,不同的赌石颜色各异,红、黄、白、黑皆有,还有混合色。
老厂产的翡翠都有皮,但产在河床中的水石翡翠也为老厂玉,皮很薄或无皮。新厂产翡翠大多无皮,但产在坡积层内的有皮。皮的厚与薄主要取决于风化程度的高低,风化程度高皮就厚。一块翡翠原料表皮有色,表面很好,在切第一刀时见了绿,但可能切第二刀时绿就没有了,这也是常有的事。离开翡翠矿山的地方,赌涨的只占万分之一(指色料),在翡翠矿山赌涨的机会率要高得多。赌涨一玉,一夜暴富,但绝大多数以失败而告终。
玉石交易中最赚钱的,最诱惑人的,但也是风险最大的非赌石莫属。珠宝界有一句行话:赌石如赌命。赌赢了,十倍百倍地赚,一夜之间成富翁;赌垮了,一切都输尽赔光。与赌石交易相比,股票、地产等冒险交易均属温情而相形见绌。
一般仅从外表,并不能一眼看出原石的“庐山”真面目。即使到了科学昌明的今天,也没有一种仪器能通过这层外壳很快判出其内是“宝玉”还是“败絮”。因而买卖风险很大,也很“刺激”,故称“赌”。赌赢了利润很大,所以这种买卖从古到今历久不衰。
庞小南对“赌石”当然不陌生,但是他有些不解:“为什么黑市会有赌石大会?一般这种拍卖会不都是在宝石的原产地吗?”
王议员说:“华海市的西边,有一条长长的落基山脉,这山脉之上,在几十年前就陆续发现了不少宝石矿,于是就有一些商人去开矿,当然,这中间有运气好发了大财的,也有眼光不行赔的裤子都没得穿的,就好比以前西部蛮荒之地的淘金热。”
“也就是说,落基山脉的宝石都拿到华海市进行销售咯?”庞小南对珠宝很感兴趣,这是让他一夜暴富的捷径。
“那些质量次一些的宝石,都由华海市的珠宝公司收购后进行销售,”王议员显然也有产业涉足其中,“质量好一些的,就由出口代理商卖到了国外,”王议员顿了顿,“而顶级质量的宝石,就在这黑市赌石大会进行拍卖了。”
“既然是原石,又怎么知道是顶级质量呢?”庞小南对宝石感兴趣,但是对宝石矿和宝石公司的运作却不是很清楚。
“从事珠宝行业的人,或多或少也会从原石的外表看出一些大概,比如我,”王议员没有吹嘘的成分,他也有段时间研究过赌石的技巧,“当你看不准时,就不做加工,直接拿到赌石大会进行拍卖,这样一来,有可能一个一般的原石,就能卖个天价,变废为宝了。”
衡量一块翡翠的品质,说起来也很简单。第一是其硬度和密度,翡翠的硬度很高,一般要达到摩氏7度,玉石界的行话叫作“种”。
“种”好,就是硬度高。有经验的卖翡翠的人,都会用一块玻璃做试验,将自己的翡翠毛石在玻璃上划来划去,结果玻璃上留下深深的划痕,而翡翠毛石丝毫未损。好的翡翠与金钢石的硬度相差无几。
其次是透明度,行话称其为“水头”,通透度越高,品质越高。极品翡翠像玻璃一样,玉石界称其为玻璃底。
若表皮一点绿的显示都没有,只见开口处的绿,则它的价格应低于实价。这就是对高档翡翠原料估价的大致依据与原则,依据这个方法对翡翠原料估价不会产生大的偏差。
翡翠原料的质量变化无常,没有固定的判断模式,就是一块全扒了皮的无瑕翡翠,切开后也可能有很大的变化,所以对翡翠原料的估价,实践性很强,只有多看多买多想,多做收藏,才能体会翡翠价格的规律。
除了翡翠的赌石,还有树化玉的赌石以及其他宝石的赌石。两亿年前的树木变成的玉石,也有很大的赌性。一般的树化玉都带外皮,而它的玉化层的好与差,只有去掉外皮后才能看到。买树化玉毛料其实就是赌石,有时血本无归,有时大涨百倍,需要很强的专业知识。
赌石既需要专业知识扎实,还需要运气,不然也不能称为赌了。有可能连赌石大师都看不出有什么搞头的一块破石头,被人捡回去一开,就是一块宝石,这个行当,没有常胜将军。
王议员说:“赌石最有名的故事,是那块和氏璧。相传在二千年前的楚国,有一个叫卞和的人,他发现了一块玉璞。先后拿出来献给楚国的二位国君,国君以为受骗而先后砍去了他的左右腿。卞和无腿走不了,他抱着玉璞在楚山上哭了三天三夜,后来楚文王知道了,他派人拿来了玉璞并请玉工剖开了它。结果得到了一块宝石级的玉石。这块宝石被命名为和氏璧。后来这块宝石被赵惠王所拥有,秦昭王答应用十五座城池来换这块宝石,可见这块宝石价值之高。这块宝石后来雕成了一个传国玉玺,一直到西晋才失传。卞和如果能活到今天,一定是一位杰出的赌石大师。”
庞小南笑了笑,说:“卞和虽然发现了和氏璧,但是却遇到了不懂行的人,这到底是个悲剧。十赌九输,我们去赌石大会,一定不能抱侥幸的心理。”
王议员哈哈一笑,说:“既然是赌,就一定会有不确定性,如果被你算死了,别人还怎么玩?”
庞小南不做声了,他心里有了计划,问:“那赌石大会一般一块原石叫价多少起?”
王议员说:“几万到几十万不等,很少超过百万的,值一百万的原石,宝石矿都会自己开了,绝不会拿去拍卖,所以想捡漏,只能凭运气了。”
“但是!”王议员来了个大转弯,“值百万的石头,黑熊帮会拿来进行一场比赛,这才是赌石大会的噱头。”
“怎么比法?”庞小南知道这赌石大会绝对不是看看原石当场成交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成为黑熊帮的固定节目。
“很简单,跟赌场的规矩差不多,”王议员缓缓道来,“你玩过牌吧?最简单的赌法,就是比大小,你的牌面大,那么你就赢钱。不过赌石大会的赌具不是牌,是原石。黑熊帮坐庄,他们会拿出一块石头,然后其余的人可以拿着自己的石头上去押,买定离手后,当场切割,如果你的石头开出的宝石价值高过庄家,那你就赢庄家,但是只要台面上有一个人的石头开出的价值高过你,那你也输。”
庞小南眨了眨眼,他还是有些不明白,“那这赌局是不是太单调了,纯粹就是拿个石头上去,然后坐等开牌?”
王议员摇摇头,说:“如果这么简单,那还有什么噱头?这赌石比赛的玩法,跟赌局是类似的,如果你觉得你赢面大,可以不断加注,那么其他人就会判断值不值得跟,有时候台面上的赌注比石头本身的价值还要高。”
庞小南终于明白了,他点点头说:“比如我押100万,下家觉得他的石头总共还不值100万,或者他觉得赌100万风险太大,那么他可以选择出局,之前押的赌注收归赌池。如果下家觉得他的石头可以赢我,他可能会跟100万再大我100万,这样赌注就会越来越大,直到没人跟注,是这样吧?”
“没错!”王议员没想到庞小南看起来是个学生样子,却对赌局如此清晰,眼中充满了疑惑,“看来你很了解赌博的规则,这赌石跟赌牌虽然规则差不多,但是却更加刺激,因为大家全部是在盲赌。”
庞小南砸吧砸吧嘴,刚刚吃樱桃有一点果肉嵌到了牙齿缝里,他用力一嗦把那果肉嗦到了嘴里,然后吞进了肚子里,一点都不浪费。然后他说:“对啊,盲赌,赌牌至少大家可以看到自己的牌面,再从别人的神情和动作去判断别人的牌面,但是赌石完全是听天由命。”
王议员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拨了个电话,开了免提:“怎么这么久饭菜还没打回来?”
电话那头是彭玉炎:“我交代厨师弄了一碗药膳汤,煲的久了点,已经好了,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很快到了。”
庞小南会心一笑,说:“这彭玉炎倒是很贴心啊,知道你今天治好了病需要补补。”
王议员挂了手机哈哈一笑,说:“他跟我很久了,以前他可是海军陆战队的少校,前途无量啊。”
庞小南拿了一个葱油饼吃起来,本来没觉得饿,被王议员这一通电话一提醒,才想起还没吃晚饭,于是先吃个饼垫垫肚子。听王议员说到彭玉炎以前是海军陆战队的少校,他好奇道:“我看他年纪轻轻,为什么放着大好的前途不干,跟着你这个糟老头子呢?一定是你用了糖衣炮弹攻陷他了吧?”
王议员笑着摇头说:“你看他像是贪图享受的人吗?”
庞小南思索了一下,说:“看着确实不像。”
王议员说:“那一年,他家里出了变故,他的父亲得罪了老家的黑道,被人设计捅死了,还找不到证据,于是他脱离了军队,回老家替他父亲报了仇,把对方的老大给弄死了。本来他是要坐牢的,后来我得知了这个情况,就帮他摆平了这件事。毕竟,彭玉炎跟我有过一些交集,我和他严格来说还是上下级关系。”
庞小南点点头,说:“于是他为了报答你,就跟着你了。很老套的情节哦。”
王议员说:“是老套了一点,不过当时彭玉炎是有选择的,黑曼巴公司准备高薪聘请他,他拒绝了。”
“黑曼巴?”庞小南想起了贝大军。
“是啊,黑曼巴,”王议员点点头,“黑曼巴是我国乃至世界上最大的武装安保公司,要是彭玉炎追求高官厚禄,完全可以加入黑曼巴。”
正说着,彭玉炎敲门进来了,带来了丰盛的晚餐。吃完晚餐,庞小南对彭玉炎说:“彭大哥,等下麻烦你送我回学校拿点东西,再送我去海龙小区。”知道了彭玉炎的身世,庞小南对彭玉炎莫名有了一些好感。
“好的。”彭玉炎麻利的收拾了一下桌子,就起身去准备开车。
庞小南交代王议员说:“你要没什么事,就早点住回家里去吧,这医院条件再好,也不如住家里自在,也方便我给你送药。”
王议员起身说:“是啊,在家千日好,我明天就出院,回家!”
“对了,改日我们去赌石大会转转。”
庞小南坐着彭玉炎开的大G越野车回了学校宿舍,突然记起一件事,就对彭玉炎说:“彭大哥,你不用等我了,我自己去海龙小区。”他差点忘了自己是有车的人,王刚强那辆牧羊人的钥匙还在他身上。
彭玉炎冲他笑了笑,也不问原因,说:“好的,有事你打我电话。对了,饿狼帮那里要我帮你打个招呼吗?”
庞小南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他还没太把饿狼帮放在眼里。
彭玉炎坐在驾驶室冲庞小南做了个军礼的姿势,无比阳光的笑笑说:“再见。”然后一踩油门就消失在夜色中。
庞小南到宿舍收拾了一下行李,他本来就没有多少行李,就两件换洗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再加上一些教材书和学习用品,一个背包就装下了。
背着沉甸甸的背包,庞小南走出了宿舍,看着宿舍门框上的“303”字样,他有些感慨,哎,终究还是不适合校园生活。
庞小南记得王刚强的车停在了格斗社的外面的道路上,于是就往格斗社走去。格斗社的外面是一片小小的花园,花园外面是一条林荫大道,那辆牧羊人就停在一棵高大的凤凰树下。
庞小南按动车钥匙,开了车锁,把包丢到了副驾驶的椅子上,准备就开车走,心想还是跟王刚强打个招呼,于是就径直走进了格斗社。
格斗社还是那么的热火朝天,众人都在积极的挥拳踢腿,与猴哥的那一战,众人都意识到自己的格斗水平还有很大的不足。庞小南一进门就听见王刚强在大吼大叫:“都给我认真点,别让庞小南那小子太得意!”好像一点都没从昨天的战斗中失意。
庞小南悄悄的走到王刚强背后,拍了他一下,叫了一声“社长”。
王刚强一回头,看到是庞小南,本能的朝后面跳了一步,颤抖的说:“你干什么?庞小南?”
庞小南笑吟吟的看着王刚强,说:“不干什么,我来跟你说一声,你那辆车我开走了。”
王刚强声音大了起来:“车子你开走,但是你要给我一个说法,为什么把黑社会引到格斗社来?!”
庞小南已经换上了一身休闲衣服,上身一件蓝色的圆领衫,袖口那里破了个洞,下身一件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露趾的凉鞋,一看就是乡下来的穷小子。
庞小南依旧笑吟吟的看着王刚强,说:“社长,你要感谢我,我把黑社会引到格斗社,一是增加大家的实战经验,二是给格斗社立威,你看,以后东力军校格斗社出去,谁还敢欺负格斗社,那些黑帮不得看到就跑吗?”
王刚强直起脖子,喊道:“你少扯那没用的,你知不知道,昨天你给格斗社造成了多大的损失?还有,你让饿狼帮赔了6万块,其中不是有4万是格斗社的吗?”王刚强早就想找庞小南算账,只是他想起不是庞小南的对手,一直没敢行动。
庞小南哼了一声,说:“王刚强,麻烦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要不是我出手,格斗社会成什么样?要不是我出手,哪来的6万块?我是凭苦力挣到的6万块,你好意思问我要?再说了,你个富二代缺那点钱吗?我一个穷学生,正是缺钱的时候。”
“那你也不能独吞……”王刚强的声音弱了下去,他并不是缺那几万块,他只是看不惯庞小南不把他当回事,让他这个格斗社的社长在社员面前颜面无存。
格斗社的其他人都停止了练习,望到了这边,更有几个人走到了庞小南和王刚强身边。他们对于庞小南昨天的表现都羡慕不已,也感谢他挽回了格斗社的声誉。其中有一个人,就是昨天首轮失利的徐迈克。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异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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