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未说完,便倾身轻轻啄了一下舒晚的唇角。
这轻轻一碰,仿佛那燎原的星星之火,一瞬间易沉澜就忘却了刚才还反复在心中思量过的理智。他含住舒晚的唇瓣,用力的加深了这个吻,这次的吻就比刚才那一吻多了许多的迫切与疯狂。
刚才的甜蜜来的太过突然,他如在梦中,对待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哪里用的力气太大,就将所有的美好击碎。而后又知舒晚受伤,他心痛难当,直到现在呼吸间仍觉有钢针游走在肺腑,只有一吻方可救赎。
此时天大地大,月明星稀,遮天蔽日的宽大树林中安静又漆黑,这种静谧几乎让易沉澜的五感渐渐模糊,天地之间,唯有怀中的温软越发的清晰深刻。
他压抑了太久的爱恋终于喷薄而出,他早就经不起任何一点撩拨了,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太喜欢这双清澈的眼睛。
太喜欢这娇软如花瓣的唇瓣。
太喜欢她的温柔怜惜,倾心以待。
如今舒晚望过来的目光里,除却往日的心疼与柔软,又多了几分毫不掩饰的迷恋与怜爱。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神情,这怎么能叫他不疯狂?
易沉澜虽然急切,但心中一直惦记着舒晚的伤。他吻过一会儿,便会松开片刻,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让她得以喘息,而后再次深入抵住她的小舌辗转缠绵。
待易沉澜要再次退开之时,发觉舒晚竟然勾住了他舌头不让他离去,她微喘着气,欢喜又动情的回吻着他。双臂缠住他的脖颈,紧紧的依附着他,与他如斯亲密。
不知为何,易沉澜忽地眼眶一酸,喉间竟有些微微哽意。
如果此刻近乎灭顶的喜悦与快乐,是要用她他前半生的屈辱和践踏来交换……易沉澜缓缓闭眼,心神皆是一片虔诚,他的天地之间,只剩“甘之如饴”这四个字。
原来老天终究待他不薄,深知他这一生被亏欠良多,才让他再世为人,奉上了如此美好的珍宝。
有她,一切磨难再不值一提。
易沉澜缓缓睁开眼睛,将眼底的湿意压去,他贴在舒晚耳边,低哑着声音问道:“晚晚,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阿澜师兄的?”
舒晚笑嘻嘻的在他怀里动了动,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嚷嚷道:“早就喜欢啦,只是觉得希望太渺茫了,只能偷偷的存在心里藏着。”
“早就喜欢。”易沉澜喃喃的重复了一遍。他低头看着舒晚,眉眼间皆是动人的温柔,“那又为什么会觉得希望渺茫?”
“因为你太好了,”舒晚笑眯眯的回答道。她仿佛是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了,捡到宝一样的开心,甚至都不知该如何炫耀,只能拼命的夸着手里的宝贝,“你是雪夜山的山主,地位自不必说;武功登峰造极,江湖中几无敌手,人又好看又温柔……”越说舒晚越忍不住感叹,“哪哪都好,反正你是最好的,特别特别的好。可是我……我好像什么都没有。”
她的武功追不上阿澜师兄,容貌虽然不丑,却也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脾气也不如他温柔耐心,孤身一人,还要靠他养着,在他的雪夜山蹭吃蹭住。
易沉澜听的眉心一皱,竟孩子气的反驳道,“我不好。”
他薄唇微启,顿了片刻,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所想之万一。怀中的姑娘傻乎乎的,竟会觉得自己不被喜欢。可知她给了他的是怎样的救赎?
她将他人生中的黑暗尽数散去,带来了第一缕也是唯一一缕光明与温暖,叫他幸福得几乎要无措的战栗。
最终,易沉澜只得无奈的叹道,“傻晚晚,也只有你把我当做宝贝,还以为会有人要偷走么?这样护着。”
“谁也不许来与我抢,谁敢偷我就打谁。”舒晚答非所问的凑过去,在易沉澜的唇上啃了一口,“你本来就是宝贝,是他们都不如我眼睛好使。”
易沉澜忍不住失笑,轻轻的念了一声她的名字,再次将舒晚抱紧了些,温声道,“晚晚,我带你去寻一家客栈,现在给你疗伤要紧。”
……
易沉澜坐在舒晚的背后,微蹙着眉,小心的帮她梳理着经脉。他的姿态保护意味极浓,仿佛从后边半拥着舒晚。
他的内力划过舒晚破损的经脉,直达受伤的丹田。每划过一处易沉澜便觉仿佛是自己的心脏被尖刀划了一刀。他原本信心满满,以为自己练成了绝世武功,便可护舒晚安然无恙,却不曾想还是让她受了伤害。
终于,他小心的探到了那枚细小的银针。易沉澜呼吸一顿,眉头拧起来,慢慢的加重力气,将那枚银针一点一点往外推去。雪山真气虽然比烈阳真气绵柔,但却更加霸道,易沉澜生怕弄疼了舒晚,只得一再小心的放出丝丝缕缕的内力。
只是易沉澜再小心,想将那枚暗器取出也是切肤之痛,如何能不疼呢?舒晚的冷汗顺着额角慢慢流下,她死死地咬着唇,不敢出声,怕易沉澜听见后必定又会担忧自责。
不过很快她便感觉到那枚暗器已经快要逼出,舒晚垂眸看见了银色的光芒一闪,她倏然伸手一下扯出暗器,松了口气低声道,“阿澜师兄,没事了。”
她的语气听来有些虚弱,易沉澜忙不迭扶着她的肩膀,起身转到她面前半跪下,他抬手摸了摸舒晚有些苍白的脸颊,指腹摩挲了一下她下唇浅浅的牙印,心中一片刺痛,柔声问道:“晚晚……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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