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舒晚都有点愧疚了,易沉澜会这么惨,都是她给他编的。
“阿扬师兄,那个……阿澜师兄不是住在惊桐阁吗?你怎么带我往山上走了?”舒晚迅速地收拾完毕,跟着江扬走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们身处的终山派是小说中的重要地点,各种细节都是舒晚编出来的,复杂一点的地方她还画了草图标注。终山派这个门派就建在破尘山山脚,就算舒晚不知道惊桐阁在哪,但能确定肯定不会在山上。
江扬“哦”了一声:“阿澜不在惊桐阁,昨天师父罚了他以后,就命人把他带到山中的水牢里了。”
舒晚心里一咯噔,搓了搓手指心虚地没接话。当时她写这里时专注于男主江扬的成长线,等易沉澜再出场时她用一句“刑伤留下了病根,导致他走起路来有点跛”一笔带过了。
现在想想,本就重伤了双腿,又在冰冷的水牢里呆了不知多久,还能活着就已经很顽强了。
“小师妹,我觉得其实阿澜也没犯什么大错,不知道师父为什么每次罚他都罚的这么重。”
江扬看舒晚一直没说话,苦恼地叹了口气,“一切的错都是他爹犯下的,就算要偿还,也总该慢慢来啊。”
舒晚略微惊讶地看了江扬一眼,不是,这是她笔下那个善良正义的男主吗?怎么说话……有点绿茶啊?
她跟着江扬踏进水牢的大门,有点不高兴地小声嘟囔:“这时候的易沉澜哪是没犯什么大错啊,他分明一点错事都没有做过啊,我就是作者,我能不知道吗……”
“啊?晚晚你说什么?”江扬没听清,回过头问了一句。
舒晚却没理他,她的目光和心思都被眼前水牢中央的男子吸引过去了。
水波光影中,那个男子被铁制镣铐吊着双手囚于中央,身上斑驳的血迹染红了青衫,腰部以下全部浸在冰冷的水里,平添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舒晚看着眼前男子清雅出尘的容颜,一下记起了昨夜纷乱的梦,最后那个带着解脱一般的目光望过来的男人,竟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的他还年轻了许多。
舒晚往前走了两步,这就是她笔下的反派男二?长的也未免太好看了吧……不对,现在不是嗑颜值的时候,这里又阴又寒,他看着伤重,得赶紧把人带出去再说。
舒晚弯腰去碰了一下水,冰的她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扭头看江扬:“阿扬师兄,我去把阿澜师兄带过来,你在边上接应一下。”跟江扬不熟,舒晚不好意思直接要求人家下水吧。
江扬有点惊讶:“啊?晚晚,你要把阿澜放出来啊???”
这回舒晚有点懵了,不是他说很担心易沉澜要来看看他吗?难道不是把他带出去?就只是来“看看”?
舒晚想到自己书中前期时,易沉澜对江扬这个师兄很是尊敬,毕竟江扬对易沉澜不像其他人一样敌意那么重,甚至偶有照顾。但舒晚多数都是在刻画江扬的成长,对于他照拂易沉澜的事情只有寥寥数笔,为的还是体现江扬的善良和不拘小节。
现在想想,仅仅是过来“看看”这样的照顾都让易沉澜心存恩义,还在后期时屡次放过江扬的挑衅饶他性命,她的反派真是怎么看怎么招人疼,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她肯定不这么下死手虐人家了。
再看看自己这个男主,舒晚有点一言难尽:“阿澜师兄伤得这么重,不赶紧治疗会留病根的,你刚才不是还说很担心他吗?”
“可是……要是师父知道了……”
“我爹知道也不怕,反正是我放的人。”舒晚抓着衣摆跳下了水,被冰水一激,她双腿顿时感觉又麻又痛。
呆一秒她都受不了,易沉澜竟然在这里呆了一夜。
而且在她的书中,易沉澜关在这里绝对不止一夜。
舒晚心里发虚,从小到大她都是个乖孩子,从来没欺负过任何人。此刻看着水牢里昏迷的美人,愧疚的心情又忍不住翻了上来。
她没有易沉澜高,才过他腰部的水已经漫至自己的胸口。舒晚艰难地走到易沉澜身边,费力去够他手上的镣铐,打算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斩断它。
但由于舒晚太冷了,捏住镣铐的手不免力气大了些,还不等她拔出匕首,这副铁拷就被她不小心捏碎了。
舒晚:“……”
她刚穿过来时就顾着琢磨自己被凌迟三千刀的下场,居然忘记了她自己本身的设定,也是一个相当强悍的武林高手。
她从小就显露出了无与伦比的武学天赋,前期时吊打一众师兄,甚至能和一些师伯师叔打成平手,是个比江扬还要出名的天才少女。只可惜后面练功走火入魔,又因为对男主爱而不得心理扭曲,加上她爹出事以后她的名声跟着一落千丈,她便自暴自弃地从女侠人设渐渐转型为女魔头了。
写的时候舒晚还觉得自己很有逻辑,舒晚只针对男女主作妖,是关于两个人情爱的磨难;易沉澜是干点什么都能把江湖搅翻,是对于他们人生成长的考验。各司其职,非常完美。
现在看看她都写了点啥啊……也就武功高强这一点还挺有用,舒晚捏住易沉澜另一只手上的镣铐,略一用力,沉重的铁拷就像薯片一样被她捏碎了。
易沉澜的双手失去束缚,立刻无力的垂下去,打在水面上溅了他和舒晚一脸的水。舒晚还没顾上擦一下,易沉澜的身体就向她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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