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那些纠缠上来的狐媚子都是些法术低微、修习邪道的小妖,剑光甫一照见她们,便听她们此起彼伏的尖叫了起来,似是被灼伤了一般,乌泱泱的四下逃窜起来。
“那是什么剑!”
这下子那群道行低微的小畜生自乱阵脚,有不少杂七杂八的就撞进了人家的镇妖阵法里的,倒是省力。
那媚术被破坏,应云醉飞速的咕噜进了桌子底下去:“桃玉,削她!!”
云曦双剑压住了一女子,肖桃玉冷声问道:“你们究竟为何而来!”
“分羹罢了,这位女侠,你就放过我吧?”狐妖话音刚落,便猛地转身袭来!
想也知道,面对这来势汹汹的狐妖是问不出什么话来了,肖桃玉一剑将人作怪的爪子捅了个对穿,只听一声惨嚎,娇艳女子顿时滚成了一只狐狸。
顾沉殊死死护住了楼梯,不能让狐妖寻到间隙来,他信手弹拨几下,堂内嗡然出现了几圈梅印,纷纷将狐妖镇压其下,一个个全部现出了原形来。
“分谁的羹?”他问。
可是所有狐狸都像是被施了咒一般,其他什么乌七八糟的话都能说,就是说不出正确答案来。
肖桃玉道:“有人暗中搞鬼。”
眼看大势已去,躲在混乱中的一名素衣女子扭身便跑,许是身上有伤,步伐显得十分缓慢,她老远瞧见,道:“顾公子,你守住得意楼,我去追那人。”
顾沉殊道:“好。”
“对对对,这样分工明确!”应云醉从桌下钻了出来,吓脱力了似的一屁股摔在椅子上,顺带一脚踹翻了两只无力挣扎的狐狸,“我也留这儿帮忙!小桃玉你赶紧的,快去吧,别让那畜生四处乱窜,到时候又该牺牲无辜了!”
“应兄,耍帅失败了。”肖桃玉看了他一眼,旋即头也不回的追出门去。
“……”应云醉呆坐在长凳上,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这是在嘲笑我吗?”
顾沉殊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应云醉掐腰道:“嘿!这孩子有学她师兄的架势啊,这可不行,要把这种危险行为扼杀在摇篮里!”
到底也是有些没面子,他贼头贼脑的看了眼风度翩翩的顾沉殊,嘿嘿道:“刚才丢人了嗷,不好意思。”
顾沉殊善解人意道:“狐妖本就擅长迷人心智,应兄不必介怀。”
追了老远,都不见那人有疲累的架势,肖桃玉不禁疑惑,这妖孽究竟是吊着自己,还是真的妖力充沛?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那素衣女子回眸望来,纱袍猎猎,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她问道:“姑娘,前几天,你护着的那个孩子……姓什么?”
“与你无关。”肖桃玉顿了顿,“等等,你是……”
女子笑得凉薄:“姑娘记性不太好啊,分明和你的小情郎才断了我两尾没几天,转眼就忘了?”
肖桃玉瞥见此人背后垂落的白色长尾,道:“本就是个三尾狐狸,何必刻意前来送死?”
女子仍然执着:“你回答我,那孩子究竟姓什么?”
“我可以回答你,但是在此之前,还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肖桃玉转手归剑入鞘,目光澄然而平静,“为何自甘堕落?”
似是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那人娇躯微微一颤,声音轻得近乎空灵:“我何尝堕落?”
肖桃玉道:“若我没认错的话,你本不是山野精怪,身为青丘之地怀有辟邪之能的狐狸,又为何与那等不入流的粗野狐狸混在一起?”
“……你如何知道,我来自青丘?”
“打从那群狐狸一进来,我便发现了。”她道,“辽东毋庸门的符咒,价格不高,镇妖效能却十分强悍,山中孽畜,但凡入内,必然痛苦不堪,法术不得施展,可她们却能行动自如,这背后,必然有某种法器或是某位法力高超的能人,率先镇住了她们身上的妖气,方能如此。”
此话一出,那女子便再无话可说。
毕竟青丘也是有头有脸的地方,且青丘狐有辟邪之能,世代正气凛然,忽然跳出来这么一个不知自重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好事。
“不要怪我……”女子说得很诚恳,话音深深,“我只是想看看,男人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
肖桃玉忍无可忍,言简意赅:“有病,红的。”
“我叫花重棂。”她道,“你也瞧见了,我如今再走不回正途了,也不必劝我,是我心甘情愿的。”
肖桃玉:“没人问你。”
花重棂:“那……”
“姓丁。”肖桃玉淡淡的说,“那孩子姓丁。你若敢伤他,我亲手扭你去见阎王。”
虽是早有预料,但花重棂还是如遭雷击,浑身上下都似有电流流淌,她死死咬着粉唇,伤心到了极致,半晌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肖桃玉对某些感情向来反应迟缓,这时才品出了几分不对劲来:“你……”
“小姑娘,永远都别相信男人说的话,那太廉价,太无耻。”
青丘三尾狐虽身负重伤,可活得年头毕竟比肖桃玉长远许多倍,法术的功底尚存,她向后踉跄了几步,猛地摔进了花丛里,身子也顿时化作虚无,融入月色中。
逃了!
肖桃玉冲过去四下查看,然而什么都没有,那人真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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