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指尖无意触碰到了顾沉殊的手,她被烙铁烫了似的,猛地撤手!
“咦,你们原来不是道侣?”
霁华好似吃软不吃硬,又好像是看惯了情-欲高涨的修士信仰崩塌,让肖桃玉骂了,却是没有半分恼火,反倒是疑惑道:“那这位小公子一瞧见你要被亲,就疯了似的奔过来,那么怕你吃亏的样子……”
雾气又缓缓蒸腾了起来,速度弥漫太快,令人反应都来不及。
顾沉殊在慌乱之中,正欲再弹奏乐曲,却发觉灵力受阻,不由扬声道:“你赶快闭嘴!”
“说中心事就恼羞成怒,性情不同,在这方面,却是出了奇的一致……”霁华咯咯淫-笑,“两个小娃娃生得好看,又这般有趣,不把你们关起来,简直对不起老娘——”
媚骨花粉在光晕之下,流光溢彩,魅惑诡异,如一阵风似的扑面而来——
肖桃玉刹那间瞳孔缩成一点!
在那花粉如星辉般落下的瞬间,她猛地让人摁在了怀里,严严实实的没有受到半分的妖气侵蚀。
“顾沉殊!!”
她的意识,犹如茫茫海面的浮木,惊涛拍岸,海浪如雪,便将那蓬草般脆弱的神经拍得粉身碎骨。
“喂,醒醒……”
“天啊你看她,怎么唇瓣这般嫣红,定然是涂上去的口脂!”
“脸颊也白皙非常,要不我们用水将她泼醒算了,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刷了三四层的粉!”
“还真就不信,新来的小丫头如此天生丽质……”
窃窃私语汇集成流,牵扯撕拉着人的耳膜。
好像是七八百只鸭子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聒噪个不停。
这是哪儿?
他们……又是谁?
肖桃玉再一睁眼的时候,已经不知身处何地了。
一个身着碧绿长衫的男子叫嚷道:“哎姐妹……咳咳不是,哥哥们,她醒了!这小道姑醒了!”
身上的松纹弟子服依旧规规整整,肖桃玉满心戒备的站了起来,踉跄一下便稳住了身形。
她惊喜的发现,那蚀骨灼心般的感觉荡然无存了。
然而面对这满屋子乌鬓轻衫,唇红齿白的男子时,她还是怔了一下:“请问这里是……”
电光火石之间,便晓得这是霁华的地盘了,她烟眉倒竖,一把抓起来了一个粉面男子:“赶快告诉我,顾沉殊在哪?!”
男子尖叫一声,矫揉造作道:“哎呀什么叔啊婶啊的,放开我,你这臭女人,凶死了!”
肖桃玉:“……”
这里是一个极大的洞窟,被大大小小的分成了数间,花藤纠缠满壁,无论是何陈设,皆点缀无数花朵,洞顶绿萝软软垂落……一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妖精的老巢。
她视线在周遭快速绕了一圈,又不善地打量着那群阴柔男子:“霁华身在何处?让她出来见我,或是……”目光微凝,“我亲自去找她。”
“哼。”
一位红衣男子风情万种的一笑,却是冷峻开口:“你不说,我们也会带你去。”
此人看上去颇有震慑力,在一众莺歌燕舞的男子里,他一开口,无人继续询问肖桃玉究竟用的哪家胭脂。
“主子的宴会就要开始了,你赶紧跟上来,别想耍……”
话音未落,只听咔得一声,肖桃玉瞬间拧断了一人的手腕,那人方才还想摸她一把,此刻只能在地上滚作一团,嗷嗷乱叫了起来。
肖桃玉面沉似水,对红衣人道:“乖乖领路。”
红衣男子:“……”
这下,那群男子才算是晓得,即便如今她身无武器,想要杀了他们,依旧易如反掌。
故而无一人敢如最初那般,高声嚷嚷,指手画脚了。
路上,她头脑仍浑噩:“你们也是花妖?”
“不。”不知哪位俊男回答道,“我们从前都是穷乡僻壤的普通人,如今是主人的面首。”
瞧他神情洋洋自得,竟像是对身为女子的肖桃玉,流露出了些许怜悯。
“面首为何?”
有人心直口快:“面首就是供富婆玩乐的俊美男子!”
红衣男子回头瞪了人一眼,那厮立刻收声。
肖桃玉脸色煞白!
以霁华那不要脸的性子,顾沉殊岂不是也要同这群妖艳贱-货一般,扭扭捏捏,摇头晃腚?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随人走过了长长的洞窟,穿越无数花朵,心中愈发担心了起来。
“主子可是鲜少将女子带回来的,她估计……是要被赏赐给守卫们,或是做成人干儿了。”面首们悄悄讨论着,“瞧她细皮嫩肉的,主子肯定爱吃!”
行至一窟的门口,只见门口守卫森严,□□锐利。窟内却是笙歌燕舞,一片觥筹交错之声,尽是靡靡之音。
女子们七嘴八舌的谈论,更是犹如洪钟,震耳欲聋。
不知在讨论何等的人间美事。
“姐妹们!”霁华那油腻而造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今天可是我六十大寿!这个小伙子就让给我如何?”
肖桃玉呼吸一窒,顿时面上褪得全无血色。
“我方才瞧他对那姑娘彬彬有礼,忍得发疯也不肯失态。”
“哎哟喂,我可舍不得错过这个好男孩儿!”
☆、霁华
“无耻妖孽,出来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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