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人去停车场,远远看见杨园园在和一个高大的女孩说话。
新助理将近175,体重140,看起来有些壮,她笑容特别腼腆,摸着头,不太好意思:我体校毕业,叫黄晶晶,今年23,轻活重活都能干,通宵也扛得住,练过一点儿散打。
一听,陆季天眼睛都亮了,散打!他回头冲黄荷说:就她吧!
黄荷又询问了其他人的意见,顾徐和姜白两人无所谓,蒋珈琛认真看过黄晶晶简历,也同意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
黄荷请他们去吃饭,席间提到代言的事,姜白满心思考着后天见苏戈的事,没怎么在意。
姜白掐着秒数着时间,终于后天到了。下午跑完最后一个通告,顾徐带着姜白去了老地方。
一间很普通的苍蝇馆子,在破旧的老胡同里,到处写着拆的字样,里面的住户也搬得差不多了,只有尽头的小店还亮着一盏明亮的灯。
店主是一对三十多的夫妻,见顾徐他们进来也不惊讶,笑着说:苏先生昨天打电话预订了,今天我们不接待其他客人,楼上包间给你们留着呢。你们先上去,我去泡壶茶和拿小点心,马上送上去。
顾徐应该和他们很熟,微微点头,带着姜白出门拐弯上楼。
原来店里没有楼梯,要从旁边的公共楼梯走。
快到八点,天色降下来,天空已经黑了一层,黑漆漆的楼道只亮着一盏橘色灯泡,瓦数低,暗得和没有差不多,根本无法看清路,楼梯还特别窄和陡,只能容纳一个人走。
姜白走在后面,顾徐高大的背影完全遮住了头顶的暖色灯光,姜白视野不清,好几步差点踩空,他不得不出声说:我看不清,借你衣角拉一把。
手伸上前要抓衣服,突然就被只微凉的手握住,顾徐淡淡的声音传来:我拉你。
有一瞬间,姜白觉得两个大男人手牵手上楼有点奇怪。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顾徐握着那只仿佛火炉一样的手,微凉的掌心都跟着有了温度。
头顶的光线昏暗,两侧的墙壁掉了石灰,不知哪家的熊孩子乱画,在墙上写着歪七扭八的数字和文字,还画着一副粗糙的简笔画,是两个小人在小房子前面牵着手。
原来牵手,是这样的温暖。
顾徐不自觉用力握紧掌心的火炉,嘴角微微上扬。
二楼很快到了,一梯两户,左边那扇防盗门大开着,走进去,打通的房间分成了一个客厅和四个小房间,客厅里是一张大圆桌,四个小房间里摆着麻将机和一张稍小一些的方桌。
姜白不是第一次来这样的苍蝇馆子吃饭,但他很好奇,顾徐和苏戈为何叫这里是老地方。
他俩怎么看,都不像是吃苍蝇馆子的人。
等茶和小点心送来,姜白更好奇了,这家苍蝇馆子的味道实在平平无奇,顾徐更没理由常来光顾。
姜白正要问,顾徐先开口解释:这里蛋炒饭好吃。
这时楼道里响起渐进的脚步声,姜白几乎是反射性望向门口,心跳陡然加快。
很快,脚步声路过二楼,往三楼去了。
不是苏戈。
姜白很失望,他收回视线,撕开一次性碗筷的包装,倒茶水低头烫碗和筷子,接顾徐的话说:那我待会儿也要一份蛋炒饭。
吱。
包间门突然被推开,一道带笑的男声说:几个月没来,我给记成在四楼了。
意识到包间里有个陌生人,来人一愣,随即灿烂挥手打招呼:粉丝你好,我是苏戈。
第33章 033
【033】
听到苏戈二字,姜白腾地抬头。
四目相对,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了苏戈,和镜头里差距不大,或者说真人比上镜还更英俊一些。
比起顾徐刀削一样的冰雕五官,苏戈和他性格一样,五官轮廓都很柔和,眼睛不说话亦在笑。
来见朋友,苏戈穿得比较随意,白红条纹v领衫,直筒破洞浅色牛仔裤,一双白色帆布鞋。
姜白抬头,对上他的脸,苏戈短暂愣了一下,非常惊讶:是你。
姜白的心猛烈动了几下,差点没抓紧筷子,磕到碗碟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咚。
苏戈认识他?
难道他也有400多年前的记忆?!
这个认知让姜白有几分激动,甚至嗓音都有些颤:你认识我?
顾徐瞥姜白一眼,拉开椅子起身:我去催上菜。
侧肩而过时,苏戈悄悄和他使着眼色:什么情况?
顾徐没理他,一掌把他拍进屋,快步消失在楼道里。
苏戈:
房间霎时安静。
苏戈深吸口气,收起惊讶,他走到桌边停顿片刻,视线在两侧椅子扫过一遍,最后在姜白这侧左边坐下,笑着解释:我听了你们的专辑,你很有特色,看一次就能记住。
原来是这样的认识,姜白涌上浓浓的失望,他追问:我们以前见过,你真没印象?
你真是我粉丝?去过见面会和演唱会?苏戈眼睛微微瞪大。
姜白:他默默放下筷子,另倒一杯茶,一口喝见底,心底的浮躁略微散了一点儿,因为失望,他声音有点轻,我买的山顶位置。
苏戈过了会儿才噢了声,到底不熟悉,有些尴尬,他摸摸头,突然拉开椅子:我去看看老顾催菜。
姜白目送着他走远,用力握紧了杯子。
苏戈蹬蹬蹬下楼,还剩几个台阶,他突然停住,前方有腥红的小点在黑暗里闪烁。
昏暗光线里,只能看到一道颀长寂寂寥的身影静静靠着灰扑扑的楼道墙壁。
顾徐微仰着头,望着不远处墙壁上大大的拆。
真怀念12栋3单元301号的馄饨。他左边冒出一道感叹,当时我们大晚上收工回来,她家老在那个点煮馄饨,啧,香得不行。苏戈越说越来劲,肩膀撞了撞顾徐,房东家女儿还记得不?见谁都特凶,唯独见到你温柔得不行,也不知道她现在结婚没有。
顾徐摁灭烟,站直回头望了眼楼道,并没接苏戈话茬,淡淡问:现在上菜?
苏戈跟着他视线往上移了一下,眼里闪过几分不可思议,他凑过去:老实交代,你欠人钱了?对他那么好。
顾徐没什么表情:与你无关。
还生气呢?苏戈叹了口气,得,我今天大出血请客行吧,你和你的债主随便点。
顾徐缓缓吐出几个字:人均60,大出血?
苏戈:小出血!
顾徐没再理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他没给姜白备注,还是【川西树苗批发】。
指尖微顿,顾徐点击备注,输入,债主。
【除了蛋炒饭还要什么?】
债主过了会儿才回:【不用。】
心情明显很不好。
顾徐点完单出来,苏戈还在楼道口等他,他皱眉问:你和他说什么了?
苏戈莫名其妙:没什么啊,他说我们之前见过,我问他哪里,他说演唱会山顶。他食指点着太阳穴,突然问,他真是我粉丝吗?
顾徐看过来,并没有回他,他就继续说:他怎么看都不像我粉丝,应该说,他不像任何人的粉丝。
这次顾徐总算开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苏戈想搭顾徐的肩膀,他183,比顾徐矮5公分,这样操作有点困难,他抱怨道,你这长得也太快了,三年前我还比你高。
顾徐:你也知道是三年前。
说完顾徐迈开长腿上楼,苏戈赶紧追上去:等等我!怕黑!
*
两人回到包间,姜白已经把三人的碗筷都烫好了。
这次苏戈坐的顾徐那侧,绕过顾徐坐到他左边位置。
姜白若有所思瞥了眼,旋即收回目光。
点完单,老板上菜神速,三盘黄金蛋炒饭,三碟清香爽口的凉菜,一碟自家腌制的香肠,还有一份清甜南瓜汤。
久违的味道!苏戈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大快朵颐,香。
姜白还在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吃得有点心不在焉,筷子轻轻戳着蛋炒饭。
他有一个想法,他打算带苏戈回到那个湖场景重现,看看会有什么效果。
但如何让苏戈同意是个问题。时间如此紧急,干脆直接一点,打晕他带走?
姜白。
沉思时,有人喊他,姜白下意识抬头:到!
对上顾徐幽深的视线,姜白莫名有点心虚,不会看出来他的想法吧?他唇边浮起浅浅的梨涡:什么事?
顾徐推那盘凉拌三鲜到姜白面前:这个下饭。
噗!苏戈在喝南瓜汤,见状差点喷出来。这还是那个他耍赖说不吃饭,就真一天一夜没喊他吃饭的顾徐吗?!
姜白噢了声,夹了一筷子三鲜,终于开始认真吃饭,味道还行,但不至于让顾徐经常来:你们常来这儿吃饭?
苏戈盯着姜白的唇形刚要回答,顾徐就开口说:以前住这儿附近。
!苏戈一脸世界末日的震惊,这还是上访谈,创下一句话没说纪录的顾徐吗?
这下姜白理解了,原来吃的是情怀,他又看向苏戈,弯眸笑:偶像你家也住这附近啊?
噗苏戈又呛了一次,他索性放下汤碗,摆手说,别喊我偶像,我退圈了,你和老顾一样喊我苏戈就行。我之前蹭过老顾一段时间的房子住,所以也常来这儿吃饭。
姜白点头,又低头吃饭,他有了决定。待会儿吃完饭,直接和苏戈明说。
顾徐的朋友,他还是别那么粗暴。
吃完饭,三人下楼,苏戈要去结帐,结果顾徐淡淡说:付了。
知道你付。苏戈笑,我就说说,显得我大方。
路灯拉长了三人背影,苏戈走在最左边。
走到巷口,偏远的老区路上连一辆车都没有,苏戈正要打电话叫车,突然姜白开口:苏戈,能帮个忙吗?
姜白没有避开顾徐,满脸真诚:麻烦你跳个水。
*
那个湖在市中心的河滨公园。
400多年前,姜白就读的中央音乐学院在河滨公园附近,他想不起来那天为何路过河滨公园。
只记得那天是12月31号,特别冷,冷得恨不得穿三条棉裤。
然后有人惊呼
救人啊!有人跳水了!
随后,砰,巨大一声水声,他想都没想,边脱大衣边飞快跑到湖边,甩开鞋跳下湖救人。
湖里的水更冷,冻得他四肢都快不能动作了。
模糊的水里,他看到一张年轻男人的脸,顾不上其他,他用最后的力气将男人推上岸,而自己像失去重力一样,不断往下坠,再没有知觉。
那张脸他记得还算清楚,是苏戈。
苏戈走在姜白左侧,从下车后,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
快到湖边,姜白脚步忽然慢下来,落后苏戈几步,苏戈想着事情没注意到,继续往前走。
姜白弯腰在树丛旁捡了粒小石子,在掌心掂了掂,利落抛向苏戈左边。
啪!
清脆一声,在寂静的河滨公园尤为清晰。
姜白停住,没往前走。
好一会儿,苏戈才回头,有些抱歉:我刚在想事情,你喊我?
姜白摇头:我刚丢了粒石子。在苏戈脸上出现疑惑时,他平静说完最后一句话,你左边。
苏戈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措:你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突然退团,突然人间蒸发的原因吧。姜白抬手指着自己的左耳,你左耳失聪。
苏戈没承认也没否认,两人对视几秒,他挠着后脑勺:我演技还真差,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顾徐也看知道。姜白平静说,只是他知道你不愿别人发现,他就装作不知道。
苏戈怔了一下,才轻声问:是他告诉你?
姜白小幅度摇头:无论座位还是走路,你有意无意都选的左边,我说话时,还盯着我唇形。
那你怎么说顾徐也知道?
这下姜白倒是犯难了,想想找了个很合理的理由:他聪明。
苏戈沉默了。
一直偷着藏着的秘密,他本以为会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绝不告诉任何人,他生性骄傲,他绝不接受别人同情的目光和安慰。
现在被姜白一脸平静说出来,他却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压在心头那块大石头,轰然碎裂。
刚开始只是短暂性耳鸣,那段时间他忙着跑通告,兴奋着即将实现他的梦想,完全没在意,到快发行三专,他拿着其中一首歌的Demo带,什么也听不见,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悄悄去检查,医生说这是药物性耳聋,早期来还有得治,现在他的听细胞发生变性坏死,没得救。
一个失聪的歌手。
苏戈在房间里蜷缩一夜,第二天清早,他拨出拖进黑名单的,几年没联系的号码:爸,我回家。但有个要求,两年内,不要让任何人查到我的踪迹。
人的爱很长,也会很短。
两年后,他的粉丝或许还会记得他,但永远不会有人在意,这个曾经轻狂骄傲的歌手,他的右耳,失聪了。
第二天,他留下退团宣言和违约金,掐断一切网络,飞到意大利每天发呆。
直到听到顾徐他们到意大利的消息,他才第一次,短暂开了手机。
姜白静静听着,心想难怪他完全查不到苏戈的踪迹,原来是被他爸抹了。
苏戈打开话匣子:其实我没想那么快回来,只是一个人太寂寞了。有点想小巷子的蛋炒饭,还有巷口那盏路灯。你知道吗?我和顾徐分过两块钱一个的烤红薯,当时我们一天没吃饭,翻遍口袋也就两块钱,烤红薯五块一个,还是老板见我长得帅,才同意便宜卖我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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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金手指第21次重生了[娱乐圈]——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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