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野息？
    赵野息抬起手,制止陆荒之说话,你让我想想。
    陆荒之：
    想完了,赵野息抬起头，一脸纯朴地问：可是,我不是直男吗？
    陆荒之笑道：这要问你自己了。你是不是直男,我都喜欢你。
    赵野息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维逻辑什么的早没了,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因为我们做过实验？
    在做实验之前就喜欢了。陆荒之耐心地解释，对我来说，那十几次也不是实验。
    可是都没人喜欢我的。我这么矮,脾气不算好，总被小朋友叫哥哥，腹肌也不是很明显
    陆荒之没想到分分钟能把人萌出血，走在路上被两个学弟要微信的小学长会有自卑的一面。有很多人喜欢你，他说，但我比他们更喜欢你。
    赵野息下意识地问：那是最喜欢吗？
    是最喜欢。
    赵野息不说话了。陆荒之也没再说什么，他不想把赵野息逼得太紧。
    到了小区门口，赵野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陆荒之，你今天来学校不是为了吃砂锅粥的吧。
    嗯？
    赵野息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你是为了看我！
    对啊。有了【追求者】的名分，陆荒之肆无忌惮地打着直球，我想你了。
    可惜小学长似乎还不适应直球打法，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一副想说话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模样。
    陆荒之笑了一声，说：上去吧。
    哦。赵野息僵硬地转过身，朝电梯走去。
    电梯里装了镜子。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吓得感觉双手麻痹，不能自理，已拉不住你。
    啥玩意儿啊！好红，好丑！陆荒之刚刚就是对着这样一张脸告白的吗？
    他要窒息了。
    回到家，赵野息和往常一样先去洗澡，脱衣服前不忘在app里精挑细选几首歌放着听。
    洗澡的bgm偏忧伤。赵野息站在热水下，洗着洗着，一个念头冷不丁地冒出来。
    陆荒之，喜欢他。
    他还和陆荒之亲过嘴，上过床上过十几次床，试过好几种姿势，他还差点怀了陆荒之的崽。
    啊啊啊啊啊救命！！！
    陆荒之：没有差点怀崽这种说法，谢谢。
    洗完澡，赵野息没吹头发，头顶着毛巾，躺在沙发上装死。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下，陆荒之发微信来说他已经到家了。
    赵野息盯着陆荒之的微信名，猝不及防地找到了华点。
    【是猛男呀：！！！】
    【陆荒芝：？】
    【是猛男呀：你的微信名，是我的信息素？】
    陆荒之发了条语音过来，声音里带着欣慰：学长好棒。
    成熟的人不把情绪写在脸上，他们都有自己的表情包。赵野息红着耳根挑了一个：【（可把我牛逼坏了，叉会儿腰.jpg）】
    【陆荒芝：周末有空吗？】
    这个问题路人学弟刚刚才问过他。赵野息的回答是要准备毕业答辩，没空。这是大实话，他原来的周末计划确实是继续肝论文和ppt。
    如果对方是陆荒之你以为他的答案会变吗？
    天真。
    【是猛男呀：要准备毕业答辩，没空。】
    【陆荒芝：那我去找你。】
    【陆荒芝：我帮你准备。】
    陆荒芝身为和他同专业的学神，应该能帮上不少忙。
    【是猛男呀：ok】
    周末就能再见到了陆荒之了。
    还有好几天啊。
    赵野息计划好的回家肝论文是不可能的了。他打开游戏，准备赢一把就睡觉，结果一上线就收到了n条系统消息，全是来自礼物中心的消息。
    陆荒之送了他游戏里所有能花钱买到抽到的皮肤，大概值他们一个多月的工资。
    【是猛男呀：你为什么送我这么多皮肤？】
    【陆荒芝：因为在追你。】
    【是猛男呀：你还需要追我？】
    陆荒之正在输入了半天，说：【我不需要么。】
    【是猛男呀：我是说，你和之前一样就好了。】
    【陆荒芝：我就是和之前一样啊，小芝桃。】
    周五，陆荒之去了一趟熊出没实验室，做了次例行的体检。
    你信息素的浓度离易感期的阈值不远了，熊初沫说，你的易感期应该就在明天赵同学会帮你吗？
    嗯。陆荒之看了眼旁边巨大的测量仪，信息素测量仪的研究怎么样了。
    进行得还算顺利。这项研究不是熊初沫主管，她只知道个大概。听说已经成功缩小到了一台电脑主机那么大，显然还不够。他们希望信息素测量仪和电子体温计一样，能轻轻松松拿在手里。
    陆荒之又问：那抑制剂呢。
    男研究员露出笑容：动物实验快结束了，马上就可以进行临床实验。
    加油。我回去了。
    熊初沫道：我们送你。
    陆荒之挑了挑眉。
    男研究员道：你给我们实验室捐了那么大一笔款，我们可不得送送你。
    陆荒之不置可否：你们又知道了？
    话就不多说了，熊初沫干脆道，我们拿成果说话。
    熊出没实验室是全研究所上班最早，下班最晚的部门。熊初沫和男研究员几乎没有下班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来找他们，他们都在研究所里。相比他们，陆荒之觉得自己捐出来的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那真的是你的钱吗？男研究员忍不住问，不是你爸或者你妈的？
    陆荒之说：我从很小开始就有股票和分红。
    能采访一下吗，你一般拿研究所发给你的工资干嘛？
    买皮肤。
    熊初沫和男研究员时间宝贵，说送陆荒之也只是送到电梯口。一个穿着西装，拿着公文包的男人迎面匆匆走来。男人看到熊初沫，问：熊老师，我爱人他还好吗？
    熊初沫责怪道：你怎么才回来。
    抱歉，飞机晚点了三个小时。男人有些紧张地说，我爱人他
    三天没有alpha的信息素，孕夫的精神和情绪都不太好。熊初沫道，他现在正在午睡。我建议你等他自然睡醒再进去。
    好，好我能站在门口看看他吗？
    你是他的alpha，当然可以。
    男人迫不及待地走了。
    陆荒之问男研究员：这是首例孕夫的alpha？
    男研究员道：是。他最近出差了三天，可把他的omega辛苦坏了。
    怎么说？
    怀孕的omega极其渴望伴侣的陪伴。如果伴侣不在身边，他们会变得敏感脆弱。
    第一例孕夫确诊前，已经有很多女omega怀孕的例子。他们对omega孕期信息素的研究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
    有些omega会收集沾有伴侣味道的东西，最常见的是衣服围巾之类的。他们用这些东西把自己围起来，安静乖巧地等伴侣回来。这种行为同时也会发生在易感期症状严重的alpha身上。
    陆荒之想了想，道：就像鸟类筑巢一样？
    筑巢？熊初沫打了个响指，这个形容贴切，以后就把这种行为叫做【筑巢】好了。
    男研究员微笑道：千万不能碰omega筑的巢，不然他们会生气的。
    熊初沫道：有没有觉得很可爱？
    陆荒之说：还行。
    还行？熊初沫冷笑道，如果是赵同学筑巢，你也觉得只是还行？
    陆荒之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很好，他人没了。
    第51章
    赵野息收到通知,学院的硕士服已经发下来了，统一放在链条同学那,其他人自己去取。
    赵野息去了趟男生宿舍拿硕士服。硕士服和他本科毕业时穿的学士服大致差不多，就是颜色不一样。学士服是黑色的，硕士服是深蓝色的。袖子很宽，有点像巫师袍。
    链条同学说：我们打算过两天穿着硕士服在学校里拍点照片，息哥一起呗。
    行啊，赵野息说,到时候你联系我。
    宿舍里几个男生正准备去打球，叫赵野息一起去。赵野息很久没有在学校里打球了，手有点痒。他在答应和拒绝之间反复横跳,最后还是拒绝了。
    他今天多做一点ppt，周末就能少做一点，去干别的事。比如请陆西柚吃顿大餐。
    走出宿舍大门，赵野息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以为是哪个同学,回头一看，是一个有点眼熟,但又叫不出名字的清秀男生。
    你是
    我是苏丞。
    呵,他就知道肯定有后续。
    不过苏丞能来找他,说明他还没有联系到陶乔笙。
    赵野息冷着张脸：苏丞是谁？我不认识。
    苏丞说：我们前几天还在微信上聊过。
    那你应该知道我拉黑你了吧？艹，阴魂不散啊。
    苏丞手指头揪着,说：他换了地址,换了工作,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你知道我还在学校读研,就来找我了？
    苏丞点点头。
    他读个研招谁惹谁了。你到底想干嘛。
    小乔的联系方式
    赵野息毫不犹豫道：不可能。
    苏丞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这样，跟那些靠称兄道弟接近男生的汉子婊有什么区别？
    赵野息：？？？
    神他妈汉子婊,他本来就是汉子啊！
    苏丞你智商被马桶冲走了？！你特么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丞笑得有些凄惨：我难道说错了？你和小乔从小就认识，双方父母也是好朋友。他有什么事都会和你分享，每年你过生日他早早就替你准备好了生日礼物，每个周末你们都要一起开黑打游戏，打篮球；我一和他吵架，你立马去安慰他你让我这个做男朋友的怎么想？你还觉得自己不是汉子婊么。
    赵野息人都傻了。
    这是哪来的逻辑鬼才？不得不说，如果把他性转一下，女版赵野息是有汉子婊的嫌疑。
    可他在第二性别出现之前，就是个普普通通，没有腺体，没有生.殖.腔，也不会怀孕的直男啊！陶乔笙到了大学才跟他出柜，他总不能因为好基友真的是基就和人家断交吧！
    天地良心，他对陶乔笙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思，他敢肯定陶乔笙对他也没有。
    陶乔笙和苏丞在一起的那几年，赵野息的周末假日都是和本科那帮哥们一起过的，完全没有占用陶乔笙谈恋爱的时间。万万没想到，他和陶乔笙偶尔一起开开黑，打打篮球，在苏丞看来都是越界的。
    什么三观啊这是。
    赵野息气得上火：你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也就算了，这年头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没单纯的友谊了？
    苏丞道：现在你已经是omega了
    哦，那omega和alpha之间就一定得有些什么呗。恕我直言，第二性别出现一年不到，男omega和女alpha的观念需要时间改变。即便他们不改变，仍然把自己当成正常的男性和女性，也不是他们的错。
    争论这个没有意义。苏丞说，如果你真的只是小乔的好朋友，你就应该帮他。你知道的，他还没放下我。
    赵野息冷冷道：你少自作多情道德绑架。
    你还说你们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的话，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们复合？
    因为你恶心，我怕我兄弟被你恶心到。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他哄回来。哦，你还不一定是真爱呢。
    苏丞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他咬了咬唇，说：我当时没有办法。现在不一样了。
    没什么不一样，你还是你。赵野息不想再浪费口水，说完了？说完了就滚。
    明天晚上八点。苏丞红着眼睛说，我会在高中校门口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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