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快，他一个没捏稳，球鞋掉在地上，刚好落在他脚边。
    赵野息忍不住摆正脚，和球鞋贴在一起。
    日，怎么大这么多！
    第二天，龚俱仁还真的给赵野息带了下午茶。他带的是一家网红店的甜品，泰迪熊形状的蛋糕，可爱又好吃，最适合像赵野息一样的猛男。
    赵野息没想到龚俱仁来真的。人家买都买了，他不好拒绝，便道：蛋糕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了，龚俱仁说，下次你请我回来就行。
    赵野息早就有请全部门同事吃顿下午茶的打算，也行。
    龚俱仁看到陆荒之的工位空着，明知故问：陆同学呢？
    他去梁教授的办公室了。
    龚俱仁貌似不经意地说：陆同学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赵野息心里怪怪的，不知道。
    是因为上次的会吗？因为他和我意见不一致？
    那你得问他了。
    龚俱仁叹息道：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被一个大帅哥讨厌，那也太可惜了。
    赵野息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你分化了吗？
    没有，龚俱仁道，我检测过了，我一切正常。
    哦，我刚刚闻到了茶味，还以为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龚俱仁没听出赵野息的言外之意，笑道：我平时是比较喜欢喝绿茶。
    赵野息强忍着不笑出声，要不你以后多和他说说话？他喜欢话多黏人的。
    龚俱仁惊讶道：真的？
    他自己说的。
    龚俱仁想了想，摇头：我不信。像他这种男生，倒贴上去的肯定不少，他肯定早就厌烦了。
    赵野息耸耸肩，你爱信不信。
    饭后休息时间，陆荒之正在优化调研方案，忽然听到一声泣血般的怒吼。
    啊赵野息砰地一声站了起来，手上维持着拿手机的姿势，瞳孔裂开，整个人都傻了。
    陆荒之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走到他旁边，问：怎么了？
    赵野息慢慢地抬起头，表情像是快哭了：我刚刚，一下子输了两百万欢乐豆！
    陆荒之：
    我赢了多少局才有这两百万，我攒了那么久的欢乐豆，一把就输没了！我他妈就不该超级加倍！赵野息两眼一翻，颓废地倒在了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陆荒之低下头，手背抵着嘴唇，肩膀微颤。
    赵野息怒道：你还笑？！
    被发现的陆荒之开始光明正大地笑：你想要多少欢乐豆，我给你充回去？
    你懂个屁，赵野息捂着自己的胸口，那是钱的问题吗？
    别气了，陆荒之抓起赵野息的手往自己小腹上放，给你摸腹肌。
    赵野息一把甩开陆荒之的手，道：妈的谁要摸你腹肌啊！老子要欢乐豆！
    那我给你充，你又不要。
    说了不是充钱的问题！
    所以是什么问题？
    赵野息彻底炸毛：你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
    两人重复着毫无意义，毫无营养的对话，陆荒之非但没有厌烦，反而乐在其中。
    目睹一切龚俱仁心情微妙：难道，陆荒之真的喜欢话多的？
    一直到下午开始上班，赵野息才从欢乐豆破产的阴影中缓过神。他看着自己的手，总觉得不太对劲。
    他刚刚，是不是摸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来着？
    算了，应该是错觉吧。
    第18章
    在这之后，有事没事来找陆荒之说话的同事越来越多。饮水机没水了找他，工作遇到问题找他，下午茶拼单也要问问他要不要一起。赵野息在对面看着都替陆荒之累。
    一开始陆荒之勉强算有耐心，该换水换水，该拒绝拒绝。半天之后，他就戴上耳机，垂着眼睛工作，表情冷淡疏离，莫挨老子的气场犹胜关承济三分。
    一个不太有眼力见的男生找到陆荒之，开口就是一大串：那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突然断网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我已经重启了电脑，也试过拔了网线重新插，都没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男生长得很清秀，皮肤也很白，赵野息看着有点面生。看到男生的工牌上写着后勤部三个字，他直接好家伙。
    后勤部的人没网都找到调查部了？
    陆荒之似乎没听见，该干嘛干嘛。
    男生碰了碰陆荒之的肩膀，小心翼翼道：陆荒之？
    陆荒之摘下耳机，淡道：我是运维？
    男生当场尬得手足无措。
    去找该找的人。陆荒之说完，又戴回了耳机。
    赵野息噗地笑了声。陆荒之看着电脑，问：笑什么。
    不是吧，这你都能听见？赵野息道，你不是戴了耳机吗？
    是你笑得太大声了，一楼前台都能听见，何况是我。
    拉倒吧你，我刚刚根本没笑出声。
    两人莫名其妙地上班摸起了鱼。直到关承济从梁清桓的办公室出来，赵野息立刻闭上了嘴，还心虚地压低身体，把自己藏在电脑后面。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却下了一天的雨。南方没有暖气，湿冷湿冷的，吹来的风都法术攻击，比北方的物理攻击还可怕。赵野息哪都没去，窝在沙发上写熊初沫要求的800字报告。
    他用了750个字描写他对陆荒之信息素的感觉，还剩50个字，他实在写不下去了，打了一排空格上去，企图蒙混过关。
    发完邮件，赵野息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倒了凉开水，咕咚咕咚一通猛喝。
    敲门声响起，赵野息穿着毛绒绒的拖鞋飞奔去开门。他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外卖小哥，看到的是眼睛通红，全身湿透的陶乔笙。
    陶乔笙事先没说他会来，赵野息惊讶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陶乔笙一把抱住赵野息，泪流满面道：息崽我、我他妈分化成Alpha了，嗷！
    赵野息被陶乔笙勒得五官扭曲，几乎窒息，啊！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陶乔笙坐在沙发上，身上披着赵野息的毯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野息拿着气味阻隔剂，喷完陶乔笙喷自己。他搬出上回他崩溃时陶乔笙安慰他的话，说：不就是Alpha嘛，分化的又不止有你一个。你想生崽，咱就找Omega生。
    陶乔笙一双桃花眼都哭肿了，我一直想做0的！我都没做过！
    那你就继续做啊，赵野息说，有哪条法律规定了Alpha不能做0吗等等，什么叫你没做过？
    陶乔笙眼巴巴地看着赵野息。
    赵野息往后挪了挪，目光中透着惊恐：不是吧哥。你别告诉我，你和那个渣男谈了七年的柏拉图恋爱？
    陶乔笙打了一个嗝，道：怎么可能。
    那是
    赵野息get到了什么，突然愣住。
    一阵沉默后，赵野息说：你等等啊，我梳理一下。你和他，你不是柏拉图，也不是0？
    陶乔笙捂住脸：啊，有点害羞呢。
    赵野息站起身，郑重地向陶乔笙90度鞠躬：以前是我小看你了，对不起。
    下雨的冬天最适合睡觉。陆荒之睡了一下午，最后被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开门的时候，陆荒之有点起床气，整个人处于一种低压气的状态，搞得来找他的基友很慌。
    基友叫贺言昭，在圈子里和陆荒之走得最近。
    陆荒之问：有事？
    贺言昭眨眨眼，生日快乐？
    陆荒之：
    你不会忘了吧？
    没忘。今天一大早陆荒之就收到了爸妈送的生日礼物，一辆车和一块手表，每年都差不多。进来吧。
    贺言昭一眼就把公寓看了个遍，道：这么点地方，能住人？
    一个人住够了。
    贺言昭不能理解：你不会真想在学术圈混一辈子吧！就你每个月那点工资，能干点啥啊，吃顿饭都不一定够。
    倒也不是。
    那是还没玩腻？
    陆荒之不置可否。他拿起手机，微信里全是祝他生日快乐的消息。他点开和赵野息的对话框，最后一条还是前天赵野息发的【哦】。
    贺言昭说：他们给你组了个局，派我来接你。
    陆荒之没什么兴趣，懒得去。
    好好的生日，你总不能宅一天吧。其他时候就算了，今天你必须去。贺言昭说，我包场的钱都已经出去了，一百来万呢，不给个面子？
    不给。
    贺言昭：
    贺言昭说了一大堆优美的中国话，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总算把陆荒之带出了家门。
    他们出门的时候，对面的门正好开着。赵野息从外卖小哥手上接过外卖，看到陆荒之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微微愣了愣。
    贺言昭打量着赵野息：这是上次你说的那个学长？
    陆荒之扬起唇角，嗯。
    赵野息：？
    贺言昭是个自然熟，人越多他越嗨。那学长要不要一起啊？贺言昭笑嘻嘻道，有很多小姐姐小网红哦。
    赵野息有些懵：一起干嘛？
    给陆荒之过生日啊。
    赵野息哦了声，不咸不淡地对陆荒之说：生日快乐。
    陆荒之说：不是我安排的。
    管谁安排的，关他屁事。
    我就不去了，赵野息道，你们玩得开心。
    陶乔笙的声音从公寓里传出来：息崽，你的毯子好好闻啊。这就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吗，闻起来好甜。
    操，谁准你瞎闻了。
    陆荒之抬手挡住即将关上的门，谁在里面。说着，朝里看去。
    陶乔笙和陆荒之打了个招呼：嗨，陆校草。
    陆荒之看了眼陶乔笙手里的毯子，问：你分化了？
    分化成Alpha了。陶乔笙哭丧着脸道，陆校草也是Alpha吧，咱们加个微信，以后多交流啊。
    待会我把他微信推你，他现在没空。赵野息扬了扬下巴，手，我要关门了。
    陆荒之放下手，笑道：你们也玩得开心。
    去酒吧的路上，贺言昭道：上次离得太远没看清，今天仔细一看，你这个学长是真的嫩。
    陆荒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难怪你逗起来会开心。
    陆荒之看着车窗外的雨，有的时候也不开心。比如现在。
    都不开心了，那就别逗了呗，找个开心的不香吗？
    陆荒之想了想，说：好像不香。
    陆荒之到酒吧时，气氛已经很嗨了。他应付着这些表面上的朋友，收获了一堆没用的生日礼物，接着就被贺言昭拉着喝酒。
    一个穿着小吊带的长卷发女孩走到陆荒之身边，问：哥哥想喝什么酒？
    陆荒之扫了眼女孩，说：你穿这么少，不冷？
    有暖气不冷呢。对了哥哥，我是个Omega，信息素是红酒味的。女孩把头发撩到一侧，露出自己的后脖颈，哥哥要闻闻看吗？
    那倒不用。陆荒之说，你穿上衣服，帮我跑个腿。
    嗯嗯？
    去奶茶店买杯芝芝桃桃回来。
    女孩问：买芝芝桃桃干嘛呀？
    解馋。
    陶乔笙在赵野息那赖到晚上，要是在以前，赵野息就把他留下来睡沙发了。鉴于他们现在性别不合，赵野息毫不犹豫地把陶乔笙赶出了家门。
    陶乔笙在门口吹着冷风，道：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少特么墨迹，赵野息穿上外套，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家。
    陶乔笙住得比较远，赵野息一来一回，已经很晚了。
    雨依旧没有停的迹象，大街上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车。
    等红绿灯的时候，赵野息觉得有些热，调低了空调的温度。雨刮器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动，仿佛出现了重影。
    后面响起鸣笛声，赵野息赶紧启动车子。
    车厢内越来越闷热，赵野息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异样，迅速找到附近公园的停车场，把车停好。
    他闻到了车里不正常的味道，淡淡的蜜桃味夹杂着芝士奶香。他很熟悉这个味道，是他最喜欢喝的奶茶。
    他出门前又用过一次阻隔剂，除非他信息素失控，不然不可能散发出这么强烈的味道。
    赵野息趴在方向盘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芝芝桃桃的味道逐渐变得浓郁，赵野息慌乱地打开车窗，雨斜打进来，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今天发邮件的时候，他顺便告诉了熊初沫，他自愿加入信息素的实验研究。熊初沫让他易感期到的时候和她说一声。他没想到他的易感期来得这么快。
    赵野息给熊初沫打过去电话。熊初沫立刻问道：你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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