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绵绵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一些,挨到莲姨身边坐下,问秦月:“转走多少钱了?”
秦月哭着说:“两张卡加起来快50万。”
莲姨哎哟一声,“一下拿这么多,那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秦月说:“他是我儿子,这事报警有用吗?他一走,我就过来这边了,想着你们能不能帮忙出个主意。”
贺绵绵想了想,说:“打电话给我哥吧,看他怎么说。”
秦月红着眼,可怜巴巴地对贺绵绵说:“那……你帮我打吧。”
养出这么个儿子,实在是太丢人。
贺绵绵也没推辞,她的电话在楼上没拿下来,就用旁边莲姨的电话打,打通后也没说多久,就讲了讲秦月这边的情况。
贺闻川让她们别着急,也不用报警,等他明天回来处理。
挂掉电话,贺绵绵将手机还给莲姨,说:“我哥说不用着急,也不用报警,他明天回来处理。”
听她这么说,秦月也就没那么着急了,但还是一个劲地哭,她是真的心寒,年轻时,她是家里最小的,个个宠着她惯着她,后来结婚,找了个不靠谱的男人,就开始遭罪,本来想着,没有丈夫,养个孩子防老也挺好,结果孩子更不靠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只要想到这点,秦月就止不住地哭。
贺绵绵陪着坐了会,眼看就要12点,秦月还在哭,莲姨怎么哄都没有用。
最后贺绵绵实在撑不住,站起身,对秦月说:“小姨,这两天你就住这边吧,也有个照应,这事得等我哥回来,他说他来解决。”
莲姨点点头,站起来说:“我这就去收拾下客房。”
秦月慢慢收了哭声,然后无声地擦着眼泪。
贺绵绵挺同情她的,但这会真的困,实在没精力继续安慰,而且她也是受害人,心里也很不舒坦。
于是跟秦月莲姨倒了晚安,就转身上楼了。
……………
深冬的夜里,空气仿佛要凝结成冰。
一架私人飞机破开夜色,平稳降落到机场跑道上,缓缓滑行一段路程后,停在机场边缘。
几分钟后,身穿褐色呢子大衣的贺闻川,坐进等候多时的轿车里,虽是深夜,但他看起来并无半点倦意。
方勤就坐在副驾驶,见他进来,转身递给他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贺闻川接过来喝了两口,才长舒一口气。
“人呢?”他简洁地问了一句。
“抓到了,江老板的人正看着他。”方勤说。
“嗯。”贺闻川应了声,说:“去看看。”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城中村复杂的巷子里穿行了一会儿,最终停在某栋破旧的居民楼前。
大气豪华的轿车跟周围残破的房屋一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贺闻川推开车门下车,方勤也跟着下车,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居民楼,二楼的窗户有几扇是残破的,有窗帘遮挡,但还是透出光线。
他们刚下车站定,一楼原本紧闭的大门,就被人从里打开了。
“是方哥吗?贺总到了?”里面的人一脚踏在门外,小声问他们,因为是深夜,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会放低一些。
方勤说:“是。”
那人忙陪笑道:“快进来吧,外面冷。”
方勤回头看一眼贺闻川,率先走进大门,贺闻川将手揣进衣兜里,也跟着走进去。
屋内很冷,没有暖气供应,地方很空旷,地上散落着几双拖鞋,墙边还停放两辆小电动车。给他们开门的人,是个大光头,很胖,有个大大的啤酒肚,笑起来眼睛都找不见。
“人在哪?”方勤问那人。
“楼上呢,你们跟我来,那小子挺老实,被我们抓来后,就一直缩在角落里不敢动了。”胖子进屋后,说话的嗓门都大了不少。
贺闻川没说什么,走在方勤后面,一起上到二楼。
二楼有好几间房,每个房间里应该都有人,但没人出来看热闹。
胖子将两人领到最后一间房前,然后拧开门锁将门推开,对贺闻川说:“贺总想怎么问都可以,这个房间有隔音,叫再大声外面也听不到。”
说完,就让开身子,让贺闻川和方勤进去。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吊灯,没有窗,装修就像KTV的包房,但也很破旧,一排沙发,黑乎乎的,不知道几年没洗。
秦东坐在墙角的沙发上,腿也收上去踩着沙发,双手抱着小腿,将头埋在胸前,微微地抖着。他穿得少,屋内又没暖气,感觉人都快冻僵了。
两人走进屋后,方勤就将门反锁。
贺闻川朝秦东走过去,在他面前站了一会,秦东楞是没有抬有,像是冻傻了似的,贺闻川皱眉,抬脚踢了踢他。
秦东被踢得吓一跳,惊恐地仰起脸,红着眼眶瞪大眼,然后,在看到贺闻川的瞬间,脸上的恐惧瞬间又收了一点,像是没想到来人会是贺闻川一般。
“闻川哥?”他呆呆地喊了一句,不过很快意识到什么,就闭嘴了。
果然,贺闻川冷笑一声,说:“你配叫我哥?”
秦东缩了缩脖子,也没有吭声,低头看着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怎么,以为是高、利、贷抓的你?”贺闻川说。
秦东还是抿着唇不开口。
贺闻川从兜里抽出手,在他面前摊开,心平气和地说:“来,把你手机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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