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戎在台下微笑迎接,没有出错,只是看得出你很紧张。去休息一下吧,晚宴还有得辛苦。
洛攸问:季惜城在哪里?
没有人对宿戎直呼过将军的大名,宿戎挑了挑眉,将军有要事需要处理,已经返回要塞。
他洛攸急切道:晚宴他会来吗?
宿戎仍是一副笑脸,上校,你很期待将军赴宴吗?
洛攸本就不擅长与首都星的军官政客打交道,此时脑中一片混乱,更是周旋不来,半天才挤出一句:我还有机会和他见面吗?
宿戎点点头,当然,白枫勋章的获得者有资格永久居住在首都星。
礼仪官前来请洛攸去换晚宴的礼服,洛攸告别宿戎,稍稍平复心情,告诉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为他和江久、达利梅斯准备,他绝不能因为私事影响他人。
晚宴在纽维兰酒店举行,虽然隆重,但不像白天的活动那样正式。洛攸入场就开始寻找季惜城,但季惜城似乎没有赴宴。
和宾客们寒暄片刻后,洛攸向僻静的花园走去。他今天神经高度紧绷,又无法向任何人述说,撑到现在疲惫难当,找不到季惜城,就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先缓缓。
头晕脑胀,也不知道是嗜睡的毛病犯了,还是酒精上头。
晃动的视野里,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正躺在露天沙发上,一脚高高搭着沙发背,幽蓝色的长裙滑到了大腿上。
洛攸用力闭了下眼,他在光屏上见过这个女人很多次,季擒野,经常以女装示人,联盟最炙手可热的明星。
今天之前,洛攸对季擒野并不感冒。但现在他不得不朝季擒野走过去。
全联盟都知道,季擒野是上将季惜城的兄长。
如洛攸所见,季惜城并没有出席晚宴,此时他正与刚从第四军区回来的伊萨柏林斯待在上城的一处庄园。
在这一代,柏林斯家族最出众的将星正是伊萨,他是家族中的嫡子,年长季惜城三岁。不过虽然都是名门之后,伊萨和季惜城的成长过程却是天壤之别。
伊萨被重点栽培,自幼接受严格的精英军事培养,而季惜城却在明枪暗箭中几近丧命。好在他们至今还保留着一份友情。
少年时代的情谊不一定长存,但成年后共同的利益和信念,却可以将这份情谊维持下去。
你来迟了。季惜城冷着脸,面对盟友也不见多少热情。
第四军区不太平,耽误了些时间。伊萨身材并不魁梧,但穿着军装时显得挺拔高挑,眼中是纯粹的正直。
嘉比隆星是第四军区最重要的军用金属产地,政府给与他们最高的采购价,并且每年赠送生活物资,那里的生活水平比第一、第二军区的大部分地方都高。伊萨说:但是从上个月起,嘉比隆星陆续有工厂罢工,要求将采购价提高三倍。
季惜城眯了眯眼。
两天前,其中一家工厂宣布脱离嘉比隆星。伊萨摊开手,他们将发射自己的太空要塞。这个乱子我已经搞定了,但示威和反叛只是表象,有人想要搅乱第四军区的水。你知道,第四军区是个很特殊的地方,它是巡星军和中央军之间的桥梁,全联盟五成星舰耗材,都产自第四军区。
季惜城靠在椅背里,有眉目了吗?
伊萨说:金鸣许雾半年前调任嘉比隆星总督,这个人是季江围的朋友。
季惜城冷笑一声,虫子们又蠢蠢欲动了。
白雪舰队会盯着他们。伊萨说:我们手握权力已快五年,也到了失败者反扑的时候。
季惜城看着前方的一点,眼中空荡荡的,像是正在走神。但伊萨知道,出神这种事几乎不会出现在季惜城身上。
不过万事都有变数,洛攸活着回来了,这就是最大的变数。季惜城会因为洛攸的死而复生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伊萨在担心的同时,又忍不住好奇。
五年就忍不住了?季惜城哂笑,联盟如果交到废物手上,那就只有被约因人征服的份。
这倒是没错。伊萨也笑。
季惜城低头,拿起白枫勋章轻轻摩挲,而且权力会让人上瘾,我不可能再让别人将它抢走。
伊萨沉默了会儿,因为失去权力的人,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
季惜城挑眉,纠正道:不,因为权力能够拴住擅自离开的人。
惜城伊萨有些话在嘴边,却最终换了话说:一起去晚宴?
季惜城摇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伊萨一眼,季擒野会去晚宴。
伊萨愣了下,他不知道我回来了,你别跟他说。
洛攸站在沙发边,看着醉眼朦胧的季擒野。八年前,他和季酒在安息城街头遇到一位浓妆艳抹的美丽女人,他擅自觉得那是季酒的姐姐,如今想来,应该就是这位大明星。
上校。季擒野也看着洛攸,不久举起酒瓶笑道:喝一杯?
洛攸头痛得厉害,本不愿再喝酒,但遇到季擒野是个机会。刚一坐下,他就听季擒野说:我们见过。
酒侍机器人送来酒杯和酒,洛攸接过一杯。
里面那些人,全都是戴着面具的小丑,连个一起喝酒的人都找不到。季擒野醉醺醺的,一双美目盯着洛攸,突然说:你怎么逃得掉呢?
洛攸不解,什么?
季擒野却不解释,与他轻轻一碰杯,我应该感谢你。
洛攸更不明白。
季擒野笑哼哼的,说得断断续续,因为你,惜城才肯回来我去你们那儿找过他两次,他都不肯,非要当什么普通士兵你在哪儿,他也要在哪儿后来你不是牺牲了吗?唉,抱歉啊,那时谁也没想到你们能活着回来
季擒野卡壳了似的,顿了会儿才接着说:不对,惜城相信你没牺牲,你只是不要他了。
洛攸紧握住酒杯,暗红色的酒在杯子里轻轻荡了荡。
所以他才回来,和三大家族斗,和约因人斗原来他没错,你真回来了
季擒野说几句就要和洛攸喝一杯,洛攸还没醉,他先把自己给灌倒了。
洛攸扶着季擒野的肩膀晃了几下,毫无反应。
宾客都在宴会厅里,鲜少有人来花园。洛攸头脑放空地坐了会儿,声音很远,热闹也很远,他像飘在宇宙里,陪伴他的只有战舰发出的沉闷响动。
季擒野刚才说的那些话如同洒落在戈壁上的烈日,起初滚烫,很快却失去温度,又冷,又硬,又刺痛。
只有一个人始终相信他还活着,这个人不是他,是季酒。
酒精慢慢侵蚀神志,洛攸勉强睁着眼皮,摸索着去按个人终端。但醉意在这一刻彻底吞没了他,他晕在季擒野旁边,ss级的精神力突然释放,漩涡一般扩散,犹如忠诚的卫士,守护着漩涡里的两人。
季惜城希望洛攸享受到晚宴的最后一刻,午夜12点的钟声敲响时,盛典才算结束。在这之前,他不想去打搅洛攸。可是洛攸的精神力让他不得不提前赶到。
纽维兰酒店并非没有精神力等级在洛攸之上的军人,但是没有人能够靠近花园。前线军人的精神力裹挟着杀气和铁锈,令人望而生畏。
季惜城站在花园边缘,沉默地看着洛攸,周围全是魂牵梦萦的气息。洛攸的精神力令旁人忌惮,却叫他兴奋。他缓缓踏入洛攸竖立的防御网,共鸣一般释放精神力。
两种同样强悍,却截然不同的精神力纠缠、蔓延,在浮空岛上激荡。精神力等级低的贵宾尖叫伏地,等级高的艰难抵抗,快速逃离。
季惜城停在洛攸面前,精神力层层下降,几乎将洛攸裹了起来。
洛攸仍是无知无觉,平静地承受着他的入侵。而在他出现之前,洛攸的精神力呈完全防备之态。
季惜城蹲下,抚摸洛攸的脸,然后起身,将洛攸抱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嘘,我不想再听你承诺
洛攸睁开眼,眼前的画面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酒精令他的感觉暂时变得迟钝,头一动,就牵起一阵坠痛,像里面塞着泥与铁砂。
他知道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房间很大,却不是他理解的,寻常意义的房间。因为除了床,周围竟是没有其他家具。
床在屋子中央,简直像宁静海面上的一叶小舟。
洛攸清醒了些,恍惚记得自己在参加宴会,中途去花园里透口气,遇上喝醉的季擒野。
想到季擒野,洛攸心跳渐渐加快。季擒野与他说了许多关于季惜城的事,后来他也喝醉了。梦里被人抱起来,有力的手臂,温暖的怀抱,他那攻击性强悍的精神力被另一道精神力舔舐,他嗅到潮湿的风,风里有特殊的烟草香。
季惜城是季惜城把他从宴会带走?
洛攸彻底清醒,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蓦地坐起。一阵细碎的清音响起,被子下滑,脖颈传来一道凉意。
洛攸低下头,瞳孔收紧。被子下的身体不着一物,胸膛坠着一截银色的细链。他指尖轻微发抖,不安地碰了碰细链。细链并不是光滑的一整条,它由无数个精致小巧的环扣组成,堆积在手心只是小小的一团。
洛攸缓缓转身,看见细链被固定在床头。他喉结起伏,头皮隐约发麻,手指在细链上小心地摩挲,向下拉扯。细链在他的手指和脖颈间绷成了一条直线,后颈传来轻微拉扯感。
细链的另一端,竟然拴在他的脖子上!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双手,握住自己的脖子,毫无章法地摸。细链在他脖子上呈环状,锁骨窝那里有一个方块状的东西,小指甲盖大小,链子从方块下垂,从他胸前绕过,连向床头。
洛攸浑身肌肉紧绷,这是一个项圈吗?季酒季惜城给他套了一个项圈,将他拴在床上?
细链很长,但他什么都没穿,无法下地看看究竟有多长。链子在他手掌勒出一条深红色的痕迹,他知道它的材质。不久前,他的胸前正别着一枚同样材质的白枫勋章。
洛攸背上渗出一片冷汗。
这时,右侧紧闭的门传来响动,他立即看过去。
门打开,季惜城走进来,面容冷沉,身着黑色的军装他没有再戴干扰耳钉,以本来面目示人。
长靴在地板上敲出干脆的声响,他走向洛攸,停在离床边一步远的地方。
看到季惜城的一刻,洛攸脑中突然变得很空,就像这间空荡荡的房间。五年时间将他的季酒变得不一样了,眼中的黑雾好似更浓,折射着宇宙深处的冷。
以前季酒看他时,即便不笑,他也看得见藏在眼底的笑意,像个笨拙讨好他的小孩。但现在,他急切地想在季惜城眼里找到熟悉的笑意,却拨不开那层层叠叠的黑雾。
季他不由自主地向面前的人伸出手,忘了自己什么都没穿,忘了被这个人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拴在床上。
季惜城的视线从未由洛攸身上离开不是进屋之后,是将洛攸带回来之后。
他不喜欢喝成一滩烂泥的人,他们愚蠢,浑身臭气。但抱着洛攸,他甚至舍不得放下来。
自他进门,ai管家就亢奋得不像一个人工智能,整栋别墅回荡着洛攸的声音
酒酒,这是个什么宝贝?
咦?这个宝贝怎么和我的身体长着同一张脸?
酒酒,你快启动我的身体,我要给他洗澡!
他将洛攸抱去浴室,让洛攸坐在自己腿上,像拆开一件精美礼物一般,一颗颗解开洛攸礼服的扣子。这姿势并不舒服,洛攸在他肩头拱了拱,像是快要醒来。
ai管家着急道:这时候难道不该让我来?
他给ai管家静了音,这吵闹的人工智能只能沉默维持其他居家功能。
脱到最后,洛攸眉心皱了皱,脸颊贴在他脖子上,发出很轻的闷哼。他动作为之一顿。
相似的情景已经被五年前的爆炸冲刷得泛黄。在新兵特训营那间并不宽敞的教官宿舍,结束后,他和洛攸去浴室清理。洛攸别的时候都要摆队长架子,唯独那时会跟他示弱,靠在他身上,脸颊挨着他的脖子,哼哼呼呼,要他帮忙洗,一分力都不肯出。
五年前,五年后,对洛攸来说,本来就没有这巨变的五年。
季惜城将怀里人放入热水,隔着水面与雾气描摹这具身体。他以前都没有这么专注地看过洛攸。
水将他的军装打湿,他用浴巾裹着洛攸,抱去早就准备好的房间。
房间之所以那么空,是因为要盛放他的欲(望。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就是他的所有欲(望。
将链子在洛攸前颈扣拢时,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样,这个人就不能再丢下他了。
他给了洛攸想要的荣誉,现在轮到洛攸接受他的枷锁。
季酒。洛攸喉咙滚烫,悬在空中的手收回来,紧紧捏着细链,这条链子是什么意思?
季惜城视线下移,扫过那两道利刃般的锁骨和微红的胸膛,沉声道:一个承诺。
洛攸讶然,承诺?
季惜城半眯着眼,他此时的神情像古老的画卷中,那些没有悲喜的神。可神没有欲(望,魔才有。
他向前一步,消弭彼此之间的距离,一边膝盖支在床上,身体挡住上方的光,将洛攸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他的指尖和洛攸的指尖碰触,轻而易举从洛攸手中夺走细链,然后往里一勾。
洛攸不可避免地被扯向他,胸膛的微红大面积扩散,脖颈和脸颊荡开了一片潮。
两人的距离极近,精神力和呼吸相互纠缠,季惜城说:我跟你要过很多遍承诺你会再抛下我吗?你说不会。清醒的时候,在我怀里昏迷的时候,你都说不会。但你没有守约。
洛攸感受着自季惜城指尖传来的战栗,它经由链子,以一种疯狂而悲伤的力量摩挲着他的动脉。
我
嘘,我不想再听你承诺了。
季惜城黑雾一般的双眼里晃出零星幽光,你给再多的承诺都没有用,因为你不会兑现。我给你造一个承诺,它锁着你,帮你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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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惜——初禾(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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