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声刚毅勇武,乃安邦定国之栋梁之才,只差心量不足,还需磨砺……
“国中无强主,乱臣必图之。国之祸患,最忌内斗,高辛氏宗室朝臣唯有一心,方能强国,你我骨肉兄弟,立国治国,自当做出表率、大局为重,孤之言可警策高辛氏子孙世世代代,令其手足相亲,多同心,少异心,多亲近,少疏离……”
“至于我儿,孤与阿蘅唯一之血脉,乃孤身后最为牵挂之人。他日尔百年之后,王位交接,不必归还国本,唯求你这叔叔替我护他一生安宁,若无倾覆大事,允他富贵安闲、少病少灾……”
“琅辙,为兄已将家将国全权托付,还请尔,万万善待。”
火把挥舞,厚重的宫门被撞开,辛襄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手举遗诏,身后忽有甲士上前,破闸之水一般冲入清凉殿!
意外是此时忽然发生的。
“铮”地一声!一道清冽的寒光剑影猛地晃过所有人的眼,清啸龙吟哗然闪过,众人还没意识到发什么了什么,一柄长剑忽地迎面飞来,狠狠地斩进了最前面的兵士!
猩红的血喷泉一般摆动着喷涌三尺高!中招的人也是屡获先登之功的壮士,此时狂吼一声,宛如一株轻易碾平的野草般,瞬息间,绝命倒地!
鸦雀无声。
所有的喊杀躁动,都在一剑下抽干!三十余精锐惊恐抬头,只见那个传言中一直病卧在床的男人,此时身穿明黄色寝衣站在清凉殿前,披散头发,身姿昂然!
“辛远声。”
天炀帝喊着儿子的名字,瞳孔里的光就像是刀子:“你要作乱嚒?”
辛襄一群人乱哄哄地从温室殿到清凉殿闹得这般大的动静,辛涧当然早早被惊动了,但他身边并没有护卫压阵,许是还未来得及调兵,或许是根本没想调兵。
这一天,多像去年岁末王庭宫变的那一天。
寝宫灯火通明,女官和内侍不知都到了哪里去,独帝王一人站在地坪前,可就是这样悬殊的人手对比,那些精锐的腹心别说再拔出刀来、举起枪来,他们的帝王只需站在哪里,他们就有人忍不住想屈膝跪下!
辛涧眯起眼睛,扫了他们一眼。
“都出去!你们的主子乱来,你们也跟着乱来?”他威严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沉重而凶恶地发令,“架着你们的主子,给孤滚!”
甲士已经被帝王吓破胆了,纷纷挪步后退,有几人退到辛远声身边就要劝公子一起走,有事明日再说,可是辛远声没有动,他抛下烈焰枪,迎着父亲的目光,大步往前走。
“爹——!”
有泪光弥漫出一片火光,辛襄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有手举的玉轴的温度。他在想,那一天,先帝被逼宫温室殿之时,也是这般的情景嚒?先帝有像父亲这般镇定嚒?有像父亲这般面对作乱还是想要高抬贵手嚒?他是不是看到了父亲逼宫,还只是以为他只是偶一行差踏错?他心口有什么剧烈地搅动了起来,那种疼痛,让他几乎想双膝跪地。
“爹爹,”辛远声手举绫罗,嘶声大喊:“先帝遗诏,王伯他有话给你——!”
第193章 别离(8)
黑暗,长久、而无止境的黑暗。
辛鸾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和双腿了,长久的悬吊让他浑身从冰冷到酸麻到僵硬最后是无知觉,最开始时候他还会煽动煽动翅膀活动一番,但是他每挣扎一下,总有细索将他的翅膀绞缠得更紧更乱,等到泄力,他又“嘣”地一声沉沉坠下,身上的锁链重新迅速地绷直,还不如不动,还能舒服一点。
辛鸾不知道自己是在这里呆了二十八天,还是三十一天,此处不见天日,没有阳光,没有温暖,他只能依据哑巴伙夫送饭的次数来记天数,但是有几日他怀疑自己是崩溃了,神志清醒之后就算差了日子,是以有了误差。
他困了就睡,睡醒就猜想外面的情景:申豪、徐斌、巢瑞……想他们现在得知自己受困西境会如何?南境将如何应对?想不分明了他就想向繇、墨麒麟、安哥儿,复盘这数月的经历,再撑不下去,他就想邹吾,漫长的难捱的空寂和独处里,那是他最后的慰藉,他靠着想他声音,他的眼神,他的手,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清寒中硬撑。
他会来接我的,辛鸾一遍遍地对自己说:他答应了说要来接我的。
在二十几日的时候,大舅陶正公偷偷来看望过他一次,续了叙旧,给他带了些好吃的,为他披了一件衣服,尽管他嘴上说得好听,辛鸾也猜得到,西境没有能力来和南境掰手腕,当时应该是东、南对决中南境占了优势,他们才来投石问路。然而近几天,饭食也变得越发糊弄了,辛鸾饥肠辘辘,怀疑他们是漏了一天没给他送饭,但是至少西境这样得志猖狂的小人嘴脸,可以另一侧面告诉一个很关键的信息:南境要败。
嘎吱嘎吱一连串机括声响——
辛鸾皱了皱眉,用力抬起头来,一方规则的阳光刺眼地泼洒进来,不是伙夫走的暗门,那是大门,五十步外,一道铁铸的闸门。
“钦使,小心脚下,小心脚下……”
来人众多,那一道谄媚的男音却率先打进刺破岑寂。逆光中,辛鸾看不清来人,但是这谄媚的声音,他熟悉,是梁瑞公。
钦使……辛鸾皱眉,看来是东境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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