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一愣。他父亲已位极人臣,三公之首,还能如何加封?
谁道济宾王话锋一转,朝着齐嵩漫声道,“北境三千里幅员,不能长久无人担负,如今也该有个正经掌事的了。”
这一次,齐二霍地抬头!
四大封君,这可是可以和先王后母家、墨麒麟、丹口孔雀并肩的荣耀!
天衍帝在位时,齐策总听闻王爷有意对已传多代的君侯消爵降禄,他还以为哪怕济宾王即位,北君之缺恐怕也只会一直空悬下去!就算济宾王为了稳定人心,在这个敏感时期打算找人拾阶补位,他以为王爷也该会优先考虑北境原驻贵族,或是在赤炎一十八军镇择取,万万不曾想他居然考虑了他的父亲!
齐二没有他父亲的老成持重,少年人此时已经忍不住喜形于色,面露热切来。
“看把孩子高兴的。”济宾王笑了笑,对齐嵩道,“如今内忧已靖,该是扫清外患的时候了。先帝丧仪国典在即,可算是天赐良机,齐大人若不负本王,本王必不负大人。”
齐嵩立刻起身,肃然道,“王爷放心,朝内众臣工只有一张嘴,南阴墟上,也只会奉王爷一位主君。王爷万乘之尊,臣齐嵩,提前为圣天子贺。”
说着齐嵩衣摆一撂,伏地下跪。
济宾王等着一个叩首之后,赶紧道,“二郎,还不快扶一扶你父亲!”齐策懵懵然地听着这两人一来一回,此时也差不多明朗了个大概,喜忧掺半地伸手扶起老父的时候,却听济宾王用打趣的口吻道,“北境人心难定,我看齐大人府上还缺个平妻,等南阴墟事毕,二郎你且等着多一位庶母罢!”
齐策闻言皱眉,并不解其意,然济宾王却不愿多说,只接着道,“帝子消亡事,你不要对任何人透露,私署的事我会派人接手,循循收缩布防。现在眼下,你还是不要留京的好,我担心我那好儿子迟早看破这关窍,来找你的麻烦。”
济宾王心中有数,有些事情,他可以瞒天下人,但他一定瞒不过辛襄。尤其辛鸾之死后,他的种种布防会大变,父知子,子知父,又能怎么瞒?
这原本是极为体己关切之言,齐二听了这话却不假思索道,“王爷严重了,我对公子襄忠心可鉴,就算稍有冲突,也不敢言委屈。”
济宾王摇了摇头,并不将这少年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道,“孤省得的。孤不让你留京是有另一桩重要事交给你,先帝在南阴墟的丧仪大典,届时无数贵人到场,我之前派的是樊邯接待,想的是他靖国出征有军功又能化形,招待贵人总有分体面,不过……他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人,伶俐聪慧远不及你,你今日便且出发先去一步吧,你们二人一同接应,我也放心。”
齐策一头雾水:“……贵人?”
齐嵩在旁为儿子解释:“是三位封君。中君丹口孔雀亲自到了,南君因乱酋叩边,派来的是副相向繇。西君年迈缠绵病榻,也是遣使而来。”
按照齐策的身份资历,原也是没法直接接待封君级别的人物的,但是考虑到要提齐嵩的位分,让齐嵩的儿子先与他们接触也是情理之中。齐策也看出其中安排的用心,立刻肃然领命,“王爷厚爱,策不敢不用命,若无其他吩咐,策这就快马出发。”
济宾王点了点头,很是欣赏这少年人行事的迅捷干练,道一句,“路上小心。”齐策便再无耽搁,行礼后转身便走,只是快出宫门时,忽听济宾王喊了一句“等等”,紧接着,破风之声忽地传来,齐策仿佛身后有眼,抬手接过,却发现捞到的是那一块苍翠的玉髓。
“你且把它带走,随意处置吧,”济宾王萧索的声音慢慢传来,“不要再让我看到了就行。”
齐策鞠了一躬,再不复言,转身迈步走出长信宫去。
此时云霭低垂,偶有罅隙中漏出微弱的天光,又转瞬消弭,红砖璧瓦间,齐策毫不顾惜地将手中的东西扔进葳蕤的草丛,却忽听一声瓦檐踩踏之声,他抬首一望,怪道:“这宫里怎么有猫?”但他也并未深想,整肃了仪容,立刻匆匆离开。
·
辛襄从观德殿出来时已近傍晚,一整天未见阳光,此时苍郁的天顶积云不去,天色比照平时更显阴沉晦暗。跪了好几天的灵,辛襄整个人都憔悴不堪,此时他哪怕离开观德殿,满耳嗡嗡地都还是祭司唱奏的悲乐之声,天色浓重地拢着阴霾,延进冗长的宫墙里只剩下没有尽头的灰暗的影子,他喘息艰难,有那么一刹那他眩晕得只想直接倒下。
“公子——”
西旻心事重重地跟在辛襄身后,想搀他一把,却还是被他挥开,他喃喃道,“还有五日就起灵了,到时候去了南阴墟,我就能离开这深宫几日了。”西旻侧头看他,默默并不答话,手中藏着件物什还在斟酌怎么开口,辛襄却淡淡道,“陪我去御园里走走罢,宫墙看多了,本宫眼晕。”
今年的新春照比往年,尤其的萧瑟,加上宫中祸乱频生,御园花草少人打理,满眼更是衰败。
“我听说公良老大人今晨就回了京,今日他怎么没来观德殿?”
“老大人辰时到府,人就直接病倒了。”
“就……没有什么消息带出来的?”
西旻摇了摇头,“无。”
辛襄叹了口气,只能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西旻张了张嘴,有言欲吐,却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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