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宜吃的太过,这样的清粥小菜最好。
江染顺手点开了一部片子,等到电影结束,已经过十一点了,微信上除了群消息,其他的都很安静。
他关了电脑,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挂出来,上床睡去。
江染是被疼醒的。
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但那个时候,疼只是一点点,完全在忍受范围以内,可渐渐地,疼痛开始加重,从脊椎开始,一直到四肢百骸,血液流过的地方,都带着烈火般的灼烧感。
他实在太疼了,被迫开了灯。
手背上漫了一大块红印,像是从手臂上蔓延至下,他拖着身体下床看了眼,脖颈处全红了,一直到后背,腺体纹路附近最严重,在光洁的皮肤上,染了一层鲜艳的血红。
今天他在剧院待的时间不短,那里环境密封,在场的alpha和omega不知道有多少。
他过敏了。
从睡梦中被疼醒的滋味太难受了,就连抓杯沿的力气都小了不少,他慌忙从背包里拿了药服下,可痛感只是减轻了一点点,与剧烈相比之下,实在称不上好转,他摸着椅子坐下,视线扫过瓶身。
止疼。
江染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他吃错药了。
他疼的浑身都在发抖,仅存的理智和身体的渴求告诉他,他现在很需要一个人,而那个人就在一门之隔的那边。
他拿上手机,拨通对方的号码,恍惚间,他发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动给顾辞新打电话。
明明是那么危急存亡的时刻,他却偏偏想起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等不了太久,连衣服都没有拿,就去对面敲门,可忽然,他想起,顾辞新今天不会回来。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就像浩瀚又晦暗的宇宙中一闪即过的星光,连存在的时长都没法用单位计量,可难过,还是瞬间灌满心口。
他顿了下,电话接通了。
喂?
江染:......
要他说什么?
说他痛,需要他的帮助,说他难受,因为对方说过,跟他提要求,不应想那么久。
可没用。
就算他真的主动了,就算他真的需要了,可是对方也不在。
江染?
我...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可开了口,呼吸都是乱的,...你还没睡吗?
没。顾辞新答的很快,在计算机室,和陆行舟他们一起。
察觉到他声音不对,他语气中多了分急迫,你怎么了?是不舒服了吗?
江染咬了下嘴唇,刚刚不理智时想到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闷得他心口都要炸了。
江小染?
顾辞新第一次这么叫他,声音又软又轻。
如果是平时,他大概会觉得不适,但omega虚弱的时候,总是百般依赖alpha,他被叫的眼眶忍不住发酸。
我好疼。
被掩藏起来的柔软,只轻轻撕开一个口,就再也抑制不住的爆发了。
太疼了,我想找你的。
但你...不在。
他说的很快,就好像如果他不说出来,过了这个时间,后面的话他就再开不了口。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
他低下头,把自己藏在膝弯里,感觉这样会好一点。
好。顾辞新回答的很简单,你说,我听着。
下一秒听筒里传来什么东西的碰撞声,以及陆行舟和其他人的声音。
可惜疼痛有点影响感官,他听不太清楚。
百分之百的契合,好像确实很有用,江染扣着手机,把衣柜里他藏了很久的那件毛衣拿了出来。
上面还有一点点alpha的味道。
我把你的毛衣找出来了。江染上了床,整个人蜷成一团,毛衣被他卷进怀里,手机切换了免提,他闭了闭眼睛,想试着尽量睡过去,等到天亮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在太疼了。
毛衣上的信息素很淡,似有若无的萦绕在鼻尖,他轻轻的嗅了嗅,然后抱紧,特别好闻,很香。
电话那边的人笑了下,但声音却像是混在风中一样杂乱,你喜欢吗?
喜欢。江染疼的唔了声,意识都模糊了,但回答却很诚实,特别...喜欢。
江染,你听我说。顾辞新声音有点喘,你躺在床上等两分钟,只两分钟,时间一到,你就出来,好吗?我不挂电话?
江染没太懂他的意思,可电话接下来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料互相摩擦,又像是含着风声的呜咽。
他顿了下,点开了时钟的秒表。
两分钟而已,不过是120秒。
江染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寝室已经关门了,他们的舍管严格,过了时间根本不会让进来,但莫名的,他就是想去相信,不管对方说了什么,本能都会让他觉得可以相信。
时间很快就过,他开了门。
走廊的声控灯亮起又暗灭,对面的寝室还在安静的沉睡,他眨了眨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他疼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身体受不住的往下跌。
整颗心脏落入了冰点。
电话就在此时挂断。
走廊上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他来不及抬眼,只能听见砰的一声,是门撞在墙上的声音。
清冽的信息素张牙舞爪似的灌进他的感官,他被人拦腰抱起。
对方力气很大,隔着衣服的手掌像要把他骨头捏碎,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就像是海盗船上的游客,一颗心脏被揉捏的生疼,生理和心里的双重刺激让他红了眼眶,乱了视线。
湿润的眼角被人轻轻的抹了下,可很快,眼泪还是不受控的流了下来。
他抓着对方的衣服,尽量控制着语气,可话说出来,尾音都变了调。
我以为,你不在。
是不在。顾辞新抹了下他的睫毛,声音不能更轻,但现在在了。
第25章 没被子只有我
他们在寝室外的走廊上抱了不知道多久,走廊上的灯亮过之后就沉睡下去,好长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除了心脏的跳动声,就是血液在身体流淌的激进。
等江染终于从疼痛的折磨中稍加清醒,他才有点别扭的想要松开顾辞新。
两个人姿势太奇怪了,他被对方拦腰抱着,整张脸都贴在对方的颈窝里,因为离腺体太近,所以雪的味道格外清晰,反应过来的江染忍不住动了下。
但握着他膝弯的手却没有半分松懈,他没能顺利落地。
直觉告诉他,顾辞新应该在笑。
虽然他们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但视线早就过了黑夜适应期,抬起头,就能看到对方的表情,他只是不好意识看罢了。
别扭之下,江染终于忍不住了,你手臂不酸吗?
他虽然瘦,但毕竟也是一个一百斤的男孩子。
这下顾辞新动了,不过他动的是腿。
还好,你并不重。顾辞新抱着他进了自己宿舍,语气带笑,不过你要是老动来动去,我也不敢保证。
江染闭了嘴。
进了寝室,江染终于被安稳的放下,顾辞新拧开了一盏小灯,他撩开江染的袖子,江染身上的红印还没完全消退,还疼不疼?
疼是疼的,就是没有刚刚那么难以忍受了,江染点了下头,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也许是因为过敏,他的耳尖和脖子都泛着粉色,睡衣因为刚刚的拥抱被揉的有点乱,露出一对同样染了颜色漂亮锁骨。
顾辞新就这么垂着眸子看他,良久,江染才哑着声音说,能不能...借我床被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像,到最后,几乎要被呼吸声掩盖,你盖过的那种?
顾辞新忽然笑了下,然后把他拉进了怀里。
漫天大雪再一次将他包裹,抚慰着他发热的皮肤和血液,对方的信息素强大又温柔,他忍不住的软了腰。
没被子。顾辞新滚了下喉结,声音很轻,只有我,你要么?
江染簌然睁大了双眼。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又开口了,肢体接触,唾液交换,这些依靠的都是信息素,如果omega的过敏症严重,接吻拥抱的时间也需要很长,可是,我知道一个办法,能很快的让你脱离眼前的困境。
这些话,每说一句,江染的耳根就红一分,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推开对方,拿了被子就走,可偏偏,对方的信息素对他的诱.惑太大,他根本没法顺从理智。
江染抿了下唇,是什么?
临时标记。
顾辞新一点点的蛊惑着他,咬下去,时间很快,等我的信息素注入你的腺体,所有的疼痛和难受都会消失。
他顿了下,又道:你想试试吗?
江染没回答。
但顾辞新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体温都在升高。
还有紧张。
那是一种来自Omega们天生的警觉,在面对alpha狩猎者时自然流露出的天性,直觉告诉他,江染很想逃走,可是他又忍不住贪恋他的味道。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非常能满足alpha的占有欲。
顾辞新笑了下,逗你的,别那么紧张。
感受到对方没怎么松懈,顾辞新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其实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就算江染同意了,他也不可能咬下去。
他舍不得。
知道江染的情况后,他经常去浏览那个Omega专科医生的网页,江染的腺体太脆弱,根本无法承受alpha的粗暴行为,如果他真的咬了,江染一定会很疼。
一方面是临时标记本来就会带来疼痛,二是他自己。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alpha的劣性到底有多可怕,他太了解了。
长时间的肢体接触让江染好受了不少,他甚至觉得身上的灼伤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点不适感,因为对方的信息素,他再次度过了危机。
谢谢...周遭实在太安静,开了口,总觉得夜晚都被划破了。
顾辞新抵着他的头发,好些了吗?
嗯。江染先松开了手臂,又说了声谢谢。
他环着对方的腰太久,手臂都有些僵直。
顾辞新退了一步,你先睡,我去洗澡,等会就来。
江染眨了下眼睛,看了看单人宿舍仅有的一张床。
好像,不太合适。
你寝室门锁了。
江染愣了下。
顾辞新一笑,你带钥匙了吗?
很明显,没有。
明早去找舍管要。顾辞新看着他呆愣的表情,不是要被子吗?呢,整张床都给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江染最后还是认命的上了对方的床,被子很柔软,应该是才晒过,里面全是对方的信息素,懒懒散散的包裹着,江染挽了袖口,他皮肤上的过敏已经消的差不多,如果这么睡一晚上,明早应该能好透。
床旁边的书桌上打着一盏小夜灯,他闭上眼睛,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听得人莫名心安,等到他整个人都半梦半醒的时候,浴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江染几乎是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热气升腾的往外冒,顾辞新只裹了一条浴巾,水珠沿着好看的颈部线条往下流,他拿了挑毛巾擦头发,视线对上了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人的目光。
吵着你了?
没。江染重新缩回被子里,目光却没收回来。
顾辞新身材很好,肩很宽,腹部还有好看的肌肉线条,空气中卷着的热息还有对方沐浴露的味道,很淡很清晰,像是某种植物的香气。
他分辨不出来,但隐隐的,好像是雨过初晴时,树叶沾满水滴的感觉。
顾辞新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针织套上,然后摸了摸他的额头,快点睡吧,很晚了。
他说完,坐回了电脑前。
江染手抓着被子,探头看他,你不睡吗?现在已经三点多了。
他们明天还有课。
不睡,做点东西。
江染抿了下唇,明天是教授的课。
顾辞新放下鼠标,转过头看他,我是一个alpha。
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江染怔了下,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跳的快起来,困意就少了。
对了,你不是,和陆行舟他们在一起吗?他随便更改了话题,我还听见他的声音了。
是。顾辞新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你,怎么上来的?江染拉过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楼下已经关门了。
爬上来的。
爬上来的?江染愣了下,反应过来,从外面爬上来的吗?
这里是四楼。他语气里全是惊讶,好像这是一件多么困难不能完成的事。
嗯,我知道。顾辞新忽然站起身,倒了杯水放在他的旁边,怎么了?
江染运动细胞不发达,所以他想不到,对方是怎么徒手爬上四楼,来到他身边的,可是在讶异和担心之余,他的心里,却多了一分微妙不可言说的情绪。
就像春日里收集的阳光,积攒至冬日,还存留了一丝温暖人心的温度。
宿舍里只留了书桌前的那一盏灯,微弱的让人辨别不出神情,顾辞新倒完水后没再回到电脑旁,而是就着那一点光坐在了床的一侧,因为坐姿,他不得不偏过头看陷在枕头里的人,暖黄的色泽顺着他的发根垂下来,柔和的像要退化周身的冰雪。
可分明,这个人那么温柔。
就连信息素,也是柔和的不像样子。
江染心跳得很快,但神色却如常,他抓了下被沿,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我...是真的,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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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前任渣后我和他的死对头he了——墨分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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