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寒回拢视线,没有理她,与她擦肩而过,回去宴厅。
顾冬娅偏头见贺凌寒消失在走廊尽头, 便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她是无意间瞧见这两人在露台。
也没听清他俩说的什么,天又黑,她就看见俩高挑人影, 隐约认出来是温家继子和贺氏那冰块脸。
这两人无端凑在一起,有猫腻。
她刚凑过去,贺凌寒就迈步出来。
顾冬娅心中嘀咕着,走向旁边,不料背后响起人声。
顾冬娅。
她陡然一惊,僵着脸转头。
对上一张没在暗处的俊脸,沉冷的嗓音低低响起,犹如夺命死神的呢喃。
顾冬娅。
这三个字跟鬼神催命差不多。
顾冬娅抖着尾音,颤颤巍巍的说:哥、哥哥。
咯咯咯什么,你是公鸡么?
顾冬娅:
青年冷声道:过来。
被抓的顾冬娅老实巴交跟从青年,走到稍安静的地方。
青年站定窗边,身姿笔挺,背光而立。
他问:你跟你朋友倒腾的什么东西?
顾冬娅如实说:保健药,功能很齐全,还能让男人重整雄风!
青年:
顾冬娅丝毫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甚至开始卖力推销,一秒化身带货能手。
青年默然听了半分钟,零用钱减半。
顾冬娅表情僵住,???
顾冬娅美艳的脸崩裂,短短几秒,她又理直气壮道:你这样,我会告诉堂嫂的!
青年面无表情,旅游经费全扣。
顾冬娅:
顾冬娅嚣张气焰登时化成水蒸汽,哥,哥,给个商量。
青年道:把你手上所有药物拿出来,那些保健药没有经过认证,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那什么朋友,可以直接断绝联系。
这怎么就是有问题的保健药哪?
证书一类的资料都相当齐全,她亲自查看过,不该有问题。
青年道:回去把那保健药拿来我看看。
顾冬娅点头,很快又说:我这里有一盒。
她把手拿包中的保健药递过去,顺便眨巴眨巴眼,装可怜。
青年继续面无表情,眼睛抽筋就去看医生。
顾大小姐:
注孤生:)
青年拿着那盒药反复看,两分钟后,把拆出的那板保健药放回药盒,说:你这药都过期了。
顾冬娅啊了声,惊讶说:过期,不会吧?
她接过来仔细看日期,最后的期限是十月三日。
已经过期快四个月。
顾冬娅:
青年又问:我看你那板药少了一颗,你自己吃的?
顾冬娅:呃
青年问:怎么了?
顾冬娅眼神闪烁,哥,那个我好像闯祸了。
青年:?
*
年会近尾声。
季老爷子过来询问秦宁近况,季父也过来,他与秦宁关系并不亲厚,寒暄了几句,便去跟贺父等人辞别。
宴会中多数是贺氏集团核心人员,与其说是年会,不如说是大型应酬现场,各家趁机拉近关系。
当然,贺父的目的在秦宁。
除开赵副总,他期间又带了几个青年才俊过来,想介绍秦宁跟他们认识,但都被季应闲给怼走了。
贺父被他这波操作弄得哭笑不得。
小季,你这拦着宁宁接触别人,不妥当吧。
季应闲挑眉,不徐不疾的说:贺叔,秦宁没意向找对象,坦诚跟你说过,你为了个人私心,想强塞别人给他,也不妥当吧。
你
贺父欲言又止,眼神狐疑的看着他,心中疑窦丛生。
他和秦宁的对话,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难道
贺父又看这两人,并肩而立,十分般配,而季应闲说话时,时时维护秦宁,姿态熟稔。
那个盘旋心头的猜想仿佛渐渐落定。
这时,有人来跟贺父攀谈,他多看秦宁和季应闲几眼,若有所思的走开了。
季应闲低头睇了眼腕间黑表,再转头看秦宁,摸了摸鼻子。
秦宁,你回不回去?
秦宁抬起脸,黑眸纯澈如一汪清泉,又映着顶上璀璨水晶灯,莹莹似寒星,脸颊也似乎比往常红润了些。
他茫然的嗯?了声。
季应闲眼睛都挪不开了,心尖像被什么小爪子挠了下,酥麻酥麻的,又好似被什么细微电流击中。
他连话都说不清,就是、就是
半晌,季应闲不自然地挠了下眉心,挡住秦宁的视线,往后半退,小心压下陡增的心跳声。
秦宁:?
秦宁稍微理解后,说:我等下让汪海送我回去。
季应闲一愣,冷哼道:他本来就不是专职司机,又不熟悉路况,天都黑了,你让他送你回去?
秦宁说:确实不安全,那我直接打车,出租车司机应该熟悉路。
季应闲迟迟得不到想要的话,手下摩挲着袖缘精致的纽扣,力道加重几分,显得有些焦躁。
他略一咬牙,道:这酒店位置偏僻,来往客人都有随行司机,最不济也是自己开车,哪有出租车。
只怕你等到明早,也等不来一辆出租车。
秦宁眸光流转,唇角有些微笑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我该怎么回去,我又不会开车。
季应闲指腹下的袖扣染了层薄汗,锋锐的喉结轻轻上下滚动,他抿了抿嘴角,轻咳一声。
我正好顺路,可以
我送你回去。
冷不防有一道声音插/入两人对话。
季应闲后话顿住,眉心紧皱,回头看说话者。
贺凌寒站在两人背后半米之外,正注视秦宁,面色罕见的温和。
季应闲登时面沉如水,睐向贺凌寒的眼神锐利无比,恨不得拿眼刀把这人扎成刺猬。
秦宁也转头,见到贺凌寒。
贺凌寒慢步走近,目光冷冷睇过季应闲,脸色渐冷。
他跟季应闲一贯不对付,见面必定唇枪舌战,秦宁见怪不怪,如果两人某天握手言和,那才叫奇怪。
贺凌寒道:你等我半小时,我送你回住所。
秦宁没回答,季应闲立刻挡在秦宁身前,冷冷觑着贺凌寒。
不用你操心。
贺凌寒冷声道:我又没问你。
他说着,抬手去扣季应闲肩膀,想推开他,谁知季应闲纹丝不动,阴沉着脸跟他较劲。
贺凌寒也不甘示弱,加重手臂力道。
两人暗中来回拼劲儿,谁也不肯先一步示弱放手。
秦宁察觉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氛围,道:贺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能回去,你不必担心。
贺凌寒眸色微怔,越过季应闲肩头看秦宁。
视线相交。
秦宁浅浅一笑,年会结束后,恐怕得送客人,你先去忙吧。
贺凌寒唇角压得很直,向来冷酷得神色更沉了些,实际心头凉得像被冰冻过。
这种酸涩微痛的滋味,他从未体验过。
须臾,他点了下头,那好,你到家给我说一声,我需要确认宾客的安全。
季应闲微微挑眉,你放心,我会跟你说的。
贺凌寒本打算离开,不料听到这句话,他陡然转身,眼神冰冷的盯着季应闲。
看了几秒,又转头问秦宁:你们住一起?
他语速很快,听着竟有些急切。
秦宁正要摇头,就听季应闲理直气壮的嗯了声。
得到回答的瞬间,贺凌寒脸色极其难看,猛地揪住季应闲的领口。
你跟他住一起?
这句话寒意凛人,好似季应闲敢点头,贺凌寒当场会动手。
秦宁心知贺凌寒有意跟季应闲竞争,其中包括他这个前未婚夫,几个月前,贺凌寒就有类似意图。
而他并非两人争夺的筹码,更不愿意贺凌寒以此为目的接近他。
秦宁道:我们是邻居。
贺凌寒正满面阴沉,忽听秦宁这话,整个人都是一愣。
他松开手,转头看秦宁。
季应闲被他揪得领口皱出几条纹路,心情欠佳,眼神也阴沉着,拳头不禁有些痒,想揍贺凌寒几拳。
贺凌寒意识自己失态,对秦宁说了句对不起。
秦宁,你
他还想说什么,又被旁边快步走来的贺父给拉走,让他帮忙送客。
走出几步,贺凌寒倏然回头看,却见秦宁并没有看他。
*
山路行车道。
一辆宾利在重重弯道驰过。
秦宁和季应闲双双坐在后排,汪海临时有事离开,秦宁只得跟季应闲回去。
车厢内的暖风适宜,让人倍觉舒适。
往常合适的温度,秦宁却莫名有些热。
他抬手在自己额头探了探体温。
不烫。
似乎并没有发烧。
季应闲余光注意秦宁的举动,问:怎么了?
问话中有一丝自己也没察觉的紧张。
秦宁摇了摇头,没事。
他伸手将车窗开出一丝缝隙,后靠着抵在靠背。
凉风拂面,很舒服。
可那股燥意却盘踞心间,难以驱散。
季应闲坐不住了,心中担心秦宁,匆匆转头看他。
他见秦宁脸颊嫣红,白玉似得鼻尖有层细密薄汗,鬓发微湿,好像真的有些热。
老丁,把热风温度下调两个度。
司机应了声,抬手去调节温度。
渐渐的,车厢内没有起初那么闷热,加之空气流通,也不热了。
秦宁抬眸看季应闲,谢谢。
他贯来清冷明亮的黑眸,倏然染了层薄薄水光,似笼了水汽,眼尾也徐然泛红,浅淡唇瓣红得像初春枝头的樱桃,水润鲜嫩。
季应闲整个人骤然僵住。
秦宁轻轻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他眨眼睛的动作很缓慢,落在季应闲眼中,像减了倍速般,蝶翼似的眼睫轻轻忽闪,挠在心间。
季应闲猛地转过头,无缘无故的捏了下鼻子,有种心虚即视感。
他瓮声瓮气道:没事。
秦宁微微闭眼,嗓音温润的说:季应闲,你肩膀能借我靠一会儿么?
季应闲耳尖霎时一烫。
随、随便你。
他这话说得结结巴巴,尾音刚落,险些咬到自己舌头。
正暗自懊恼,肩头便是一沉,鼻端突然弥漫开浅浅的皂香,有点像青草,又有点像冰雪。
季应闲绷直身,心乱如麻。
他双手规规矩矩贴在身侧,动也不敢动,脊背挺得笔直,呼吸也不自觉的放轻。
秦宁轻浅的呼吸扑在他颈窝,特别痒。
那股痒意好似要蔓延至心底,令他无所适从,想要远离,又情不自禁想再靠近一点点。
这种酸涩微甜的心情时时刻刻煎熬着他。
季应闲眼睛转动,偷看了眼秦宁。
秦宁闭着眼,似乎在睡觉。
秦宁的手也安安静静放在腿侧,他的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整圆润,微微泛着粉。
这是一双非常漂亮干净的手。
很柔软细腻。
而这手跟他手的距离仅仅一厘米,稍微一动,足以触碰。
季应闲嘴角难以控制地上扬几寸,手也小心转动,装作不经意地碰了下。
尾指与尾指靠近。
他不禁皱眉。
秦宁的手很热,与先前几次牵手时温度很不一样。
季应闲立刻转头,轻拍秦宁肩头,语气略急。
秦宁!
秦宁浑浑噩噩地睁眼,茫然不知的看他,满眼写着怎么了。
季应闲没等秦宁反应,立刻伸手贴向秦宁额头,入手略热,他又吩咐刘助理拿来体温检测仪。
这是车上近期配备的,以防再遇到秦宁发烧。
检测后,秦宁体温正常。
季应闲的手仍贴在秦宁额头,没有挪开。
他今天穿得少,手比平时凉些。
秦宁靠在他肩头,半阖着眼,说:你的手很舒服。
冰冰凉凉的。
季应闲掩饰性的轻咳一声,依旧贴着,没撤回手。
两人保持这个动作,直至到秦宁住所楼下。
司机停好车,刘助理转身,想叫秦宁,却见自家季总做了个噤声手势。
刘助理秒懂,闭上嘴,轻手轻脚下车,将后排车门打开。
季应闲小心下车,再将睡熟的秦宁打横抱出后座。
刘助理跟在季应闲身后上楼,六楼很快抵达。
他从季应闲那里得知电子锁密码,快速输入。
季应闲抱着秦宁进去。
刘助理满脸犹豫,思考自己跟不跟。
这时,季应闲转头说:你去楼下等我。
刘助理点头,合门下楼。
室内。
季应闲将秦宁抱至二楼主卧,轻轻放下大床。
被褥是新换的,非常柔软舒适,秦宁一躺上去,瞬间陷入棉被中。
季应闲帮他摘下短靴与黑袜,看秦宁满额汗水,又去盥洗室取毛巾,沾热水替秦宁擦了擦脸。
最后,他单膝跪在床垫上,想伸手给秦宁脱西装外套,正拉着前襟一侧,领带倏然一紧,整个人被拽着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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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的我误拿万人迷剧本——吾乃二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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