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外面响起撒泼般的叫声。
是关如慧。
秦宁换下衣服,打开门。
汪海以为秦宁生气,道歉说:秦先生,抱歉,是我自作主张。秦宁笑了笑,没事,你不关门,我也会关。
关如慧在门外使劲敲门,边敲边喊秦宁的名字。
她真的走投无路了,秦家明在法院那天被气得中风,大儿子前段时间被打进医院,治疗期间又查出感染HIV,小儿子更是不省心。
为了治疗两人,她已将所有现金用出去,连首饰和名牌提包也都二手出售,但依然不能解燃眉之急。
治疗就是一个无底洞。
他们现在非但住不起星级酒店,连住在老破小都不行,她身上没有一分钱。
只有找到秦宁,求他救命。
秦宁,宁宁,是婶婶和大伯不好,你就原谅我们吧。
一家人,何必弄成这样,我们和和气气不好么。
她絮絮叨叨的念,秦宁和汪海无人理她。
汪海甚至给秦宁递去耳塞。
秦宁摇摇头,拿手机拨出楼下保安周叔的电话。
他向周叔简单说明情况,周叔表示立刻带人上来,把她赶走。
挂断电话,秦宁又打电话报警,做完一切准备,将门打开。
关如慧正坐在地上,一见秦宁出来,神色一喜。
她亲热的直喊宁宁。
秦宁蹙眉,别在这里闹事,你打扰到别人了。
关如慧说:你肯出来就好,婶婶这也是走投无路,迫不得已。
秦宁睇着她,找我做什么?
关如慧说: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做这么绝,也太过了些,但我们不会怪你,只希望我们能和和气气。
秦宁直言,要多少钱?
关如慧狂喜,她就知道秦宁是个好拿捏的人,说点软话哄一哄,保准他心软。
关如慧吞咽几次唾液,喊太久,她有些口渴。
她目露贪婪,也不多,我就要八百万。
秦宁爽快答应,可以。
汪海惊愕看向秦宁。
关如慧嘴角的笑意简直要压制不住。
秦宁目光浅浅扫过她的喜悦。
但我有个要求。
关如慧点头,根本不在意秦宁能提出什么要求,忙说:可以可以,你说,你说。
秦宁淡然一笑,让爷爷重新活过来。
关如慧笑容僵在脸上。
汪海看她那宛如坐过山车般的脸色,险些笑出声。
关如慧反应几秒,面容狰狞。
秦宁!
她不悦道:你这是强人所难。
秦宁笑意敛去,你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
关如慧意识到被戏弄,怒不可遏,你这小贱种!
她探手就想来抓秦宁,但被汪海一推,跌了个大跟头,哎哟一声,摔在地上。
汪海将门砰地关上,把关如慧挡在门外。
不多时,走廊传来脚步声。
似乎是周叔和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同时到了。
对方问了情况,直接把关如慧以闹事名义拘走。
接着,是关如慧的厉声尖叫,以及她满地撒泼的动静。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救命啊,打人了!
警察欺负老百姓了!
然而无人回应。
她的叫嚷声渐渐远去。
病房内。
汪海问:秦先生,没事吧?
秦宁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汪海说: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
其实汪海心中在思忖,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老先生,把这个一家子给收拾好。
他又考虑到秦宁有自己的想法,便把这个想法压回去。
然而,这个想法,很快有人为他落实。
*
关如慧被拉扯到楼下雪地时,撒泼地打了个滚,季应闲在六楼露台调试天文望远镜,恰好看到这一幕。
刘助理正端着冰柠檬水出来,放在茶几上,就听季应闲说了句话。
找人把秦家明一家弄出滨城。
他没具体说多远,但刘助理跟在他身边有几年,自然知道弄出滨城是指什么意思。
那就是让他们远到回不来。
刘助理说:我知道了,今晚会安排让人去办。
季应闲没有再回应他的话,低头继续调试天文望远镜。
*
小旅馆。
关如慧坐在床边打电话。
她打了很多个,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借钱,有些甚至把她拉黑,秦家明几个兄弟姐妹,也把她拉黑。
气得关如慧把手机狠狠砸在床上,中风的秦家明嗷嗷痛叫。
关如慧更不爽。
她正骂着这群没良心的亲戚,房门突然被敲响。
谁啊?
她没好气的说。
门外人自称旅馆老板,说搞活动免费送晚餐。
关如慧不疑有他,高兴打开门,谁知瞬间被人捂住口鼻,兜头罩进麻袋。
*
季老爷子生日当天。
秦宁一早起来忙碌完自己的事,换好衣服,便准备出门。
季老爷子专门叮嘱季应闲,带上秦宁一起过去。
两人上车,季应闲如旧没理秦宁。
秦宁也没理他,低头用微信回着沈见溪,对方也说在邀请之列,期待在酒店见面。
季应闲余光瞥见那令人熟悉的头像,脸色登时一沉。
全程冷着一张俊脸。
不多时,抵达滨城最豪华的星级酒店。
秦宁与季应闲在酒店入口下车,司机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场。
秦宁一身干净挺括的白色西装,衬得他沉静又温雅,周身干净的气质非常夺目。
步入酒店正门的瞬间,立刻有数道目光向他投来。
第33章
滨城星级酒店。
豪华宴厅。
极尽奢华的生日宴会正在进行。
优雅舒缓的巴赫乐曲在宴厅中游弋, 衣着光鲜的上流人士三两成群,觥筹交错,维持着人际关系, 璀璨吊灯倒映在金棕瓷砖。
年轻应侍生端着芬芳馥郁的美酒,周旋四处,为客人们斟酒。
忙完一轮,应侍生轻舒了口气, 拖着餐盘转身, 打算回后厨, 不料却撞上一个人。
对方被他的突然转身, 撞得趔趄半步,扶住餐台才勉强站稳。
应侍生一脸惶恐, 忙低头道歉:对、对不起!
这宴会宾客非富即贵, 应侍生这份工作, 他得之不易, 一旦得罪人被辞退, 生病父亲的高昂药费, 他根本负担不起。
年轻应侍生怕极了,脸色一片苍白, 根本不敢抬头。
没关系, 我没事。
耳边响起的嗓音清越又温润, 像是春日化雪的溪水,在薄暮下潺潺流淌,悦耳又舒心。
应侍生不自觉的放缓情绪,浅浅抬头。
眼前的青年长得非常漂亮, 五官秀丽, 眉眼疏淡, 衣着浅白挺括的高定西服,衣缘边别着一枚精致的飞鸟胸针。
应侍生心里飘忽忽的想,这个人是谁啊,他长得真好看,跟电影明星似的。
这时,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传来。
小宁。
应侍生侧身退开。
季老爷子杵着拐杖,慢步走向秦宁。
他一如既往的精神矍铄,面容肃然,但在目视秦宁时,眼神慈爱,笑容满面。
季老爷子左右看了看,皱眉问:季应闲那兔崽子哪?我让他陪你进来,人哪?
秦宁说:进门时遇见季叔叔,让他去忙别的事了。
季老爷子神色十分不虞,显然不高兴季应闲没把人送到他面前。
这时,秦宁掩着唇轻咳。
为保证通风,宴厅入口的两扇窗户一直敞开着。
秦宁恰好站在风口,寒风呼啸袭入,他掩着唇又接连咳嗽,苍白的脸更白几分。
他身形瘦弱,又穿得单薄,咳嗽时,整个人病骨支离,犹如寒冬枝头那片摇摇欲坠的枯叶。
季老爷子给秦宁顺了顺背,沉脸吩咐身后的保镖。
赶紧关上窗户。
保镖立刻去将窗户阖上。
季老爷子又让人去倒温水拿外衣,片刻,他接过保镖倒的水,递给秦宁,又给秦宁披上厚棉衣。
秦宁小心喝了几口,缓过来。
季老爷子关切的问:怎么样,好些了么?
秦宁点头,嗯,好多了。
季老爷子松了口气。
不远处,刘助理姗姗来迟,他扶了下眼镜。
季董。
季老爷子横他一眼,季应闲哪?
刘助理说:季总在那边跟合作商打招呼。
季老爷子气得狠杵一击拐杖,骂道:兔崽子。
他深呼吸几次,拉着秦宁走。
小宁,你跟我来。
走时,还点了下刘助理,示意他也跟着。
两人走至暖和些的地方,季老爷子安排秦宁坐在僻静的位置。
季老爷子说:不舒服就告诉他。
秦宁看一眼刘助理,点了点头。
季老爷子今日宾客众多,需要应酬,他安排好秦宁,就离开了。
秦宁坐在安静的环境中,也觉得舒服。
他坐下没两分钟,旁边便坐过来一个人。
小哥。
*
季应闲跟公司合作商交流,分析当下市场问题有条不紊,无人察觉他余光掠了眼角落。
季父也参与其中,侃侃而谈,他对公司预想很高,但仅限国内,而季应闲想将市场开拓至国外。
对此问题,两人一直有分歧。
最近季应闲在医院休养,这个问题被搁浅,这时候,季父想拿到台面来说,季应闲则有些心不在焉。
等合作商离开,走到另一处与贺家闲谈。
季父不悦地看向自家逆子,这小子谈话间,频繁偏头,他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么。
季父很生气。
你在看什么?
听闻季父的愠怒声,季应闲不紧不慢地转过头,小抿杯中红酒,鲜明的眉眼深拧。
没什么。
季父见他满目不爽,他也很不爽。
我说你
话至一般,有客人热络的上前攀谈,季父神色稍霁,转脸与人说话。
季应闲仰头饮尽杯中的红酒,目光沉沉的望着角落,灰蓝眼瞳中的情绪晦涩难明。
他长腿一迈,正要走过去。
眼前突然横来一人,季应闲垂眸看。
是季老爷子。
季老爷子冷着脸将他训斥一通,责备他丢秦宁独自在宴厅。
季应闲视若罔闻,视线笔直越过季老爷子,隔着攒动人影,定格在那道清瘦身影。
秦宁旁边挨坐着一个年轻人,那人衣着连帽卫衣,长相俊朗帅气,笑容明朗,戴着黑框眼镜,像个大学生。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秦宁低眉一笑,年轻人也哈哈笑着。
季应闲眉心渐渐锁紧,嘴角下压,周身气场徐然变化。
应闲。
季老爷子沉声喊道。
季应闲倏然敛眸,低头看眼前的人。
季老爷子怒目而视,我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季应闲嗯了声,情绪不高。
他从旁边应侍生的托盘中,取过一杯香槟,抿了抿唇角。
季老爷子说:晚餐前,我会正式向宾客公布解除婚约的事。
虽说你们之间以后没有婚约牵绊,但秦宁多少算你半个哥哥,我希望你对他尊重些。
哥哥?
季老爷子反问:他比你年长一岁,难道不算哥哥?
季应闲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他放下香槟酒杯,朝着那边僻静的地方走去。
没两步,他倏然停下,微眯着眼。
秦宁身边,又多了个人。
*
秦宁正和沈见溪说着有氧运动的相关问题,近处就有人叫他。
秦宁。
他抬头,视线与一道目光相撞。
贺凌寒衣着深黑西装,眉峰凌厉的看着他。
秦宁心说,他怎么也在。
最近秦宁被贺凌寒的种种操作给弄糊涂了。
先是一堆一堆的送礼物,再是不要钱地砸银行卡,支票也收到一张。
但秦宁分文不取,退不回去,全部以贺凌寒的名义,捐给慈善机构或者福利院,
贺凌寒这波操作,没在秦宁面前露脸,全程是李威在两边来回跑,但他的存在感非常强,强到现在秦宁怀疑他有病病。
秦宁避闪不开,只得礼貌一笑,喊了声贺先生。
他以为打完招呼,对方会自动走开。
毕竟这场生日宴会,表面庆贺季老爷子生辰,实际上在场笼络关系网的人比比皆是,贺家也应当位列其中。
然而,贺凌寒冷酷的嗯了声,非常自然地坐到靠近秦宁的座位。
秦宁:
沈见溪睇他一眼,贺凌寒冷眸回视。
一种十分诡异的氛围在周围蔓延。
秦宁本来呆在这儿,体感良好,但现在有些别扭。
沈见溪特别能找话题,让他减弱了很多不适应的感觉,但现在贺凌寒一个行走冰库坐旁边,又不相熟,怎么想都觉得哪里怪怪的。
秦宁目光逡巡,想换个地方坐。
贺凌寒默然坐下,一个字也不说,安静如鸡,但他身形高大,长相俊美,又是贺氏企业的执行长,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
秦宁明显察觉周围投来的目光,递增数倍。
这时,沈见溪凑过来些,说:小哥,我这次带了新口味的糖,没加薄荷,你要不要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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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的我误拿万人迷剧本——吾乃二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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