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明白,即使现在和警察们说了,其实意义也不到,警察办案需要证据,自己要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才行。
没办法,他只能艰难的穿过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人群,急忙往家走去。
旺旺和小花还没找到。
快离开河边时,身后有人叫住他
嗳!你等等
钟意秋回头,见是一位警察朝他过来,以为还有其他事情要询问,忙站住了脚步。
你好,还有什么事儿吗?
这人和他身高差不多,却肩宽背厚十分魁梧,警服也不好好穿,胸前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黑红健壮的胸膛。
他叫住钟意秋却不说话,先点了根烟,歪头眯着眼闲闲的问,你是肖鸣夜啥人?
钟意秋:
这人见他一头雾水,睁大眼睛的样子像个小孩,嘴角斜叼着烟笑着说:我是他战友,才分到镇里的派出所。
钟意秋恍然大悟,对他还是有些戒备,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知道和肖鸣夜到底关系怎么样,分不清是敌军还是友军。
他干啥去了?
钟意秋:去镇上买东西了。
我今天没时间,你给他带个话,就说杨老鬼来了,让他备好酒。
一听这话,钟意秋猜应该是友军了,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笑着说:他等一下就回来了,我和他说,让他来找你。
这人年纪不大却是个老烟枪,几口就抽完一根,习惯性的又去口袋里拿,烟盒里只剩一根了,他像是有些舍不得,又放回去,说道:不用,我改天来找他,今天忙不过来,别让他来蹚这个浑水了。
钟意秋想了想,试探着问,情况到底怎么样?
这个自称杨老鬼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做警察的原因,一双眼睛深沉又犀利,他探究的打量一遍钟意秋,问道,那小孩是你的学生?
钟意秋点点头,嗯,是我们班的。
杨老鬼没说话,拍了拍他肩膀转身走了。
钟意秋急匆匆回去,肖鸣夜他们也刚到家,王文俊和六子背了一身的东西,踩着泥路回来,累的直接瘫在义叔屋里的床板上,肖鸣夜却像是没事人似的,见钟意秋没有乖乖在家睡觉,放下东西就要出门去找。
刚出去就抓了他一个现行。
钟意秋顾不上哄他,忙进屋里问王文俊,你们看到旺旺和小花没有?狗怎么不见了?
王文俊也楞了一下,腾的坐起来,说道:早上回来就没看到,我和义叔都要气疯了,忙着收拾东西忘记狗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升起不祥的预感,小偷进屋一般都是先弄死狗
钟意秋往外走,要出去找,嘴里一边说道:院子旁边我找过一圈了,没见到尸体
王文俊想说,这帮丧心病狂的人,如果真的杀了狗,还能留在这里,肯定拖回去煮了吃!
他只敢自己想却不敢说出口,小花是他接生的,想着小狗被杀害的景象他就受不了。
六子脸上还有点没消退的伤痕,人也消瘦了些,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说:一般小偷进屋,家里有狗的,都是先下毒弄死,不声不响的。
钟意秋:旺旺从来不吃别人给的东西。
小花狗吃啊!
..
钟意秋神情哀伤不忍,他已经隐隐猜到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肖鸣夜安慰道:先去找找。
或许一切都有天意,他们几个人刚走到后院,就见旺旺拖着一条颇腿回来了,它像是从泥潭里滚过一样,全身上下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黑乎乎的一团,见了他们吭吭唧唧的过来,两只眼睛乞求一般的望着他们。
钟意秋第一次知道,原来狗也会流泪。
旺旺咬着他的裤腿往外走,小花狗没跟它在一起,钟意秋猜它是要带他们去找小狗,忙跟着一起走。
六子说的对,给狗下毒确实是小偷常用的手段,旺旺因为跟着的时间长了,义叔也一直教训它不能乱吃东西,所以没中毒,小花狗却还是对一切都好奇的年龄,中了毒,已经奄奄一息了。
小狗直挺挺的趟在玉米地的浅沟了,身旁有一滩呕吐物,小小的肚子只剩下微微的起伏,闻见他们的味道四条短腿弹了弹想站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王文俊比钟意秋更心疼,他虽然平时看不出来多喜欢小狗,也不像钟意秋那样爱和它玩儿,却因为从小跟着奶奶耳濡目染,对这种亲手迎接来的小生命,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怜惜和责任。
他也不嫌脏,双手抱起小花,急忙问道:李家洼是不是有个兽医?赶紧去找他还有救!
在农村,救一条狗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兽医也只是给值钱的大牲口看病,猪牛之类的,狗这种东西,死了就是死了,还能白捡一顿肉吃。
六子说早上看见那个兽医过来看热闹了,可能还在后山河边,话还没说完他就撒腿跑去找了。
兽医是个干瘦的老头,被六子连拉带拽的弄过来,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看到几个年轻人围着条小狗着急忙慌的,嘴里啧啧称奇,开玩笑似的骂他们闲的蛋疼。
王文俊把小花抱在怀里,瞪眼骂道:哪儿那么多废话,你到底能不能治!
这老头不怕王文俊,但有点怵肖鸣夜,翻着白眼说:中毒我咋治!这要找医生打针,跟人中毒是一样的。
几个人内心一起又把张西明拖出来臭骂一顿!村里没有医生,去哪儿打针?难道再步行跑去镇上?只怕时间赶不及了。
老头不知道这几个年轻人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他们想为了条狗去镇医院打针,估计要跳起来骂他们脑子有病。
他按了按小狗的肚子,帮忙出主意,说道:去找张瞎子也行,他自己配的那些药也能治。
张瞎子是个赤脚医生,住在张家寨,瞎了一只眼睛所以得了这个外号。他也算是家传的,他爹小时候在外要饭跟着个游医学的,后来又传给他,都是自己采药配药,看看伤风感冒的小病还算是灵的。
钟意秋犹豫,只怕他不会解毒,再跑去反而浪费时间。
肖鸣夜决定到,去吧,现在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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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悲愤
肖鸣夜不让钟意秋去, 他还在生病,忙了两个小时, 这会儿也觉得头晕目眩,就没勉强跟着。只是看着他们几个人,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实在于心不忍,偷偷交代肖鸣夜让他去供销社,给大家买些方便面和饼干吃。
钟意秋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稍稍缓过来后,嗓子拉锯一样疼,他爬起来去厨房, 昨晚进了小偷, 水缸里的水不敢喝,又去后院水井艰难打了半桶水,直接趴在桶里喝了。
旺旺也被留在家里, 它不知是担心小花还是担心钟意秋,半步不离的跟着他,一直低垂着脑袋, 眼神哀伤可怜。
钟意秋又提了半桶水, 帮旺旺把身上的泥冲掉,冲了几次才算看清原来的样子, 也现出了它背上一个伤口,不算大但极其深,一整块肉都被剜掉了,留下一个深红色的洞。
他用手碰了碰,旺旺才像是感受到疼,微微侧开身体躲他的手。
钟意秋心疼的难受, 找出屋里剩下的半瓶碘酒,用湿布蘸着先给伤口消毒,其他的办法他也没有,只能等肖鸣夜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缘故,他心里忐忑不安,身体却控制不住,坐着都能睡着了,往地上栽倒,只能又去床上躺着。
这一天过的兵荒马乱,钟意秋再次醒来时天都快黑了,厨房里传来肖鸣夜切菜的声音,屋外残留的一点霞光铺满了整个院子。
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傍晚,钟意秋迷迷糊糊的想,如果一切都没发生该有多好。
张瞎子还真有点本事,小花被他灌了药,一下午就稍稍缓过来了,虽然还是躺着不能动,但眼睛已经能睁开了,也不再呕吐,哼哼唧唧的像是小孩哭着喊疼一样。
钟意秋放心下来,见到旺旺伤口上的一团草药,猜他们回来发现后又跑一趟找张瞎子要的。
义叔还没有回来,王文俊和六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肖鸣夜一个人在厨房做饭,昏暗的天光下,压抑阴沉的光影被他高大的身影冲散,抚慰钟意秋心里的惊惶不安。
他额头抵在肖鸣夜宽广的后背,放松身体,懒懒的问,你明天是不是要出远门了?
不去了。
不能不去,现在我们一分钱也没有
肖鸣夜放下手里的菜刀,把切好的黄瓜装进大盆里,说道:别担心,不差这一趟。
钟意秋也不想让他走,人一生病就容易产生依赖,加上接二连三的打击,他的心情跌入谷底,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管,只想天天和肖鸣夜在一起,一秒钟也不分开。
但现实所迫,手里没钱的滋味太难受了,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更不想肖鸣夜因为他放下工作和机会。
钟意秋想自己终究是个自私的人,所以也不再开口劝,想起中午的事情,说道:警察找我问话时,有个镇上新调来的警察说是你战友,叫杨老鬼。
肖鸣夜加够了调料,正准备拌黄瓜,听了这话停住手,问道:他还说啥?
说有时间来找你,让你备好酒他是你朋友吗?
肖鸣夜轻笑一声,说:算是吧,在部队我们俩是竞争对手,谁也不服谁,没想到他分配到镇派出所了。
钟意秋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说:那要好好招待,老朋友再见面不容易。
肖鸣夜胳膊用力翻拌着盆里的黄瓜,连动着背部的肌肉,一抖一抖颠簸着钟意秋贴在上面的脸,他全身上下提不起劲儿,一会的功夫又困的要闭眼,随口问道,警察找的怎么样了?
肖鸣夜没有回答,停下手把拌好的黄瓜装进盘子里,舀了一盆水洗完手,才转身抱住了他。
钟意秋顺势趴在他怀里,搂住他健壮的腰,长舒了一口气。
晚上没电,屋里还没点灯,黑漆漆的房间只能听到两人交颈相拥,融合在一起的呼吸声。
钟意秋差点又睡着了,想起来肖鸣夜一直沉默,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找的怎么样了?义叔咋还不回来?
肖鸣夜抱紧他,微微后仰和钟意秋脸对脸,低头抵上他布满虚汗的额头,轻声说:找到了,已经走了秋儿不怕
钟意秋楞了快半分钟才接受了这个消息,虽然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这一刻仍感到胸口尖锐的疼痛。
肖鸣夜宽厚的手掌,温柔用力的抚上他后脑勺,紧紧的把他压向自己怀里,恨不得穿破□□,直接把他装进身体里,好好保护。
钟意秋不由自主的想流泪,为一个女孩的悲愤,为大人们的作恶,为爱人的呵护。
到晚上钟意秋又烧起来,肖鸣夜有了心里准备,给他喂了药,又打来温水一遍一遍的帮他擦身上的虚汗,等烧退时天已蒙蒙亮了。
义叔一夜未归,虽然郑丽丽已经退学了,但作为校长和副校长,他们要配合警察的调查,还要协助村里处理后事。
现在郑家人没有一个人是清醒的。
钟意秋做了一夜噩梦,醒来时直愣愣的盯着屋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竟然亲眼见到三条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师姐、袁磊、郑丽丽人竟是这般脆弱,人和人之间的感情薄的就像一层纸,没了就是没了,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更可怕的是,这三个人,这三条生命,离开的都如此悲愤填膺。
肖鸣夜煮了粥,放凉了才给他喝,或许是心里窝着火,钟意秋满嘴起泡,喝水都疼的抽气。
周律书和方款冬来时,他刚喝了半碗,实在喝不下去,嘴里像是含着刀子似的,肖鸣夜也不劝,钟意秋喝一口,他心就跟着疼一次,比病人还要受罪。
方款冬是来给钟意秋看病的,本来昨天就要来,因为下暴雨果园遭了灾,昨天都忙着抢收没时间来。
看到钟意秋这样,方款冬紧皱眉头,问道,又烧了?
肖鸣夜答道,昨晚又烧了一次,吃了药天亮时才退。
钟意秋想说话,喉咙疼的发不出声音,只能对着方款冬笑了笑。
方款冬摸了摸他额头,又把了脉,看了舌苔,嘱咐道: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感冒发烧,你吃着药就行,但是我还是要劝你,心要敞开,不能着急憋气。
肖鸣夜简单说了郑丽丽的事情,方款冬终于明白钟意秋这一嘴泡是怎么来的了,劝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任何事都没有身体重要,你只有好起来才能去做想做的事儿。
钟意秋点点头,他趁方款冬在这里,想蹭蹭免费的医生,说道:我胸口有点疼
方款冬还没什么反应,身后的肖鸣夜先楞住了,瞪着钟意秋喘粗气。
钟意秋烧迷糊了,这才反应过来,肖鸣夜还不知道呢,自己一直瞒着他,估计要生气了
方款冬摸上他胸口按了几处,问他疼不疼,钟意秋虽然心里忐忑担心肖鸣夜生气,但还是仔细说了。
方款冬说道:我们家虽是中医,但我大学学的西医,后来在医院上班也是在心血管内科,现在没做具体检查,大概率可能是心肌炎,你要去县医院检查一下,再对症治疗。
肖鸣夜生硬的问,严重吗?
不算严重,感染或者感冒都容易引起,确诊后打几天消炎针就行了。
钟意秋送了口气,讨好的对肖鸣夜笑了笑,肖鸣夜却转过脸不看他。
完了,真生气了
周律书说刚好开车送他们去县医院,听方款冬说的情况可能要在县里住两天,他让肖鸣夜赶紧去收拾东西。
肖鸣夜去村里找到义叔,和他说了要带钟意秋去医院看病,又去学校找李宏飞请了假,让王问俊记得回来看小花狗,交代完事儿才跑回来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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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钟老师乡村历险记——再三斯(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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