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青辣椒,钟意秋看每一个都觉得好吃。
等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肖鸣夜也没回来,义叔说他可能回家吃饭了,他家就住在袁家庄。
钟意秋愣了一下,想问,住的这么近,他为什么还住在学校宿舍?
看义叔好像不愿多说,就把话又憋回去了。
吃了饭钟意秋洗碗,到底没能去后院井旁洗,大中午的实在太晒了。
他帮义叔把菜园里熟透了的西红柿都摘了,满满装了一大筐,两个人抬着出来。
刚放下,还没直起腰,就见到有人骑着一辆红色的自行车进来。
看起来十七八岁的男孩,烫着短卷发,白色T恤扎在牛仔裤里,骑的车还闪着光,像是新的。
义叔,看我这新车咋样,他一叉着腰一手扶着车把,也不下车,神气的骑在车上,脚尖点着地。
女士车啊?义叔放下筐,拍拍手上的土说。
女士车怎么了,多漂亮,现在骑大黑自行车才土呢,他鄙视的说。
说完注意到钟意秋,意味深长的笑着说,你是新来的那个老师?
钟意秋一脸呆滞,你好,我叫钟意秋,就是那个大学生。
他推着自行车过来,扯了扯卷在一起的头发,也不说话,眼神上上下下的把钟意秋扫了一遍。
这是王文俊老师,教四年级语文义叔向钟意秋介绍。
钟意秋看他虽然个子不高,但穿着打扮挺时髦,眼神也不是很客气,就只是点头回应了一下。
你好,王文俊说着伸出手要和钟意秋握手。
钟意秋一愣,他到这里来,还没有见过这么正式的礼仪,哪怕是义叔和郑校长这样比较有文化,说话礼貌的,问好也只是点头示意。
握了手他还不动,轻飘飘的和义叔说,这城里人,就是白哈!
钟意秋:
钟意秋第一次进德营小学,也不是走的大门。
义叔带着他从大队院子和学校连接墙的一个小门进去,一人高一人宽的小铁门,却锁着一条大链子和黑色的大锁头。
义叔说是因为学生们总是到大队部这边来玩儿,砸坏了好几把锁,没办法了只能用链子锁。
德营小学分为两部分,连着大部队的校园是教学区,操场却在路的对面。
校园不大,教室是红砖红瓦房,外面的墙上和走廊的柱子刷着半米高的蓝色油漆。和他们住的院子方向一样,坐北朝南的四件教室是从学前班到三年级,东边是四年级到六年级,最右边一间是老师们的办公室。
西边几间是器材室、实验室之类的。中间围出来的位置布置成了学生平时活动的小广场,砌着花坛。
正对大门的位置站着个一人多高的雕塑,是个小学生在敬少先队礼的姿势。
老师们的办公室,靠墙摆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摆着四大张桌子,17个老师全部安排在一间。
义叔领他到最里边靠窗的位置说:你就坐我旁边,昨天给收拾出来的,靠门坐的都是班主任,常叫学生们过来,进进出出的不方便,这儿比较安静。
钟意秋心里暖暖的,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义叔都帮他安排好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道谢,站着微微给义叔鞠了一躬。
等老师们到到到齐的时候,郑校长才端着大茶缸进来。到这时钟意秋憋着的一口气才缓缓吐出来,脸上全是汗。
因为每一位进来的老师,都会用各种惊讶、礼貌、羡慕、疑问的眼光上下问候他一遍。
新来的老师吧,你好
就是那个大学生,真行啊
大学生到我们这儿了,欢迎欢迎
你们城里多好啊,怎么到我们这儿了
知道知道,下乡历练来了
真白啊
..
他也认不清谁是谁,一个人也没记住,只是不住点头问好。因为紧张,耳朵和脸不自觉的泛红,更显得唇红肤白。
和女老师问好时,人家还没害羞呢,他倒是脸越来越红了。
十几双眼睛或□□或隐晦的都在他身上转,三个女老师坐在一起叽里咕噜的咬耳朵,钟意秋直着腰背坐着,感觉后背的衣服都汗湿了贴在身上。
郑校长也不坐,倚着一张办公桌站着喝了口热茶说:今年我们学校可是好了,把大学生给争取来了,我呀,鞋都跑烂了好几双。
一个三十多岁的短发女老师爽朗的笑:校长,你蒙谁呢,谁不知道大学生是咋到我们这儿的,抓阄的时候不是你把自行车瞪坏了,去了白捡的嘛!
众人都笑了起来。
坐在门口一个干瘦的大叔,吐了口烟圈说:这咋不是校长的功劳,自行车要是没坏,真赶上抓阄了,还不一定能抓到呢!
大家又跟着笑。
钟意秋看这些老师,并不是他印象中老师的样子,更像是一群种地的农民。
穿着送款的汗衫,大短裤,踢拉着塑料拖鞋,都晒的黝黑。只有几个年轻人穿着还比较整齐,尤其刚在宿舍见过的王文俊最时尚突出。
嗳,肖老师呢?咋没来?郑校长喝了茶扫了一眼,砸吧着嘴问。
钟意秋这才想起来,肖鸣夜没来,刚才实在太紧张没注意。
说是家里有事,下午去县里了,赶不回来义叔回答。
这不说好开会嘛,我屋里还有事儿呢,十几亩苞谷都还在地里长着呢,一个也没掰,离着钟意秋不远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靠着椅背似乎不满的说。
钟意秋看着他,猜他是真的对肖鸣夜不来开会有意见,还是在开玩笑。
行了啊荣举,先别说这个,开会啊郑校长朝说话的老师摆了摆手,又接着说,钟老师呢已经安排好了,教二年级数学,但是人家呢也刚下学,啊 ̄先跟你们几个数学老师听几天课。
这不看我们笑话滴嘛,让人家大学生听我们的课
就是哩,能跟我们学啥啊
请个大学生来,是要我们跟人家学才对嘛
..
几个数学老师你一句我一句的闹起来,不知道是玩笑话还是心里真的别扭。
义叔担心钟意秋一个城市里的年轻小孩,又没工作过,听他们这么不阴不阳的说话,脸上会挂不住,想隔着凳子伸手拍了拍他手臂安慰一下。
转眼看他,这小子瞪着一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开合间闪着亮光,眼神随着说话的人转来转去,兴致勃勃的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生怕错过一句的样子。
义叔看的好笑,不知道他脑瓜子里想什么呢,轻轻的拍了他一下。
钟意秋正琢磨的起劲儿呢,转过头一脸无辜的看义叔。
今天啊,就是给大家介绍一下新来的钟老师,开学了具体工作再安排啊,郑校长说话总是带口语词,啊 ̄哦 ̄呢的,钟意秋听得挺有趣的。
明天啊,去镇上把书本拉回来,袁校长安排一下哈他取了眼镜撩起衣服擦了擦又戴上,拍拍手说,散会。
钟老师好,我是李宏飞,今年二年级的班主任,以后我们就一起合作了,老师们陆陆续续出去,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老师过来和钟意秋问好。
他主动过来打招呼,长得又年轻又精神,钟意秋受宠若惊,赶紧放下手里正收拾的书本,你好李老师,以后麻烦你了。
李老师笑起来有对小酒窝,面对钟意秋有点紧张,刚才也是鼓起勇气过来说话,搓了搓手说,不麻烦不麻烦,能教我们班是我们的运气,尴尬的笑了一会,像是谁撵他一样害羞的转身出去,那我先回去了,开学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钟意秋挺高兴,李老师看起来挺好相处的样子,以后合作肯定也没问题。
李老师不错,市里师范学校毕业的,教书三年了义叔把刚才坐乱的凳子一张张搬回原位。
钟意拦下他,让他坐着自己搬,看起来很年轻,这么有经验。
义叔说:中专毕业本来年纪就不大。
明天呀,你也和我们一起去镇上拉书本,去镇上看看,义叔边锁门边说,锁好了门又开他玩笑,来了两天都是关着院子了,焖坏了吧?
正午的阳光晒得校园一片白光,钟意秋眯起眼睛懒洋洋的说,这里挺好的,菜园更好,走了几步又问,那么多书,我们去要多少人。
义叔带着他从阴凉地穿过去,不用,让六子开拖拉机去,我和你,加上肖二哥就行了。
钟意秋跟在他身后,话在嘴里转了几次终于问出口:肖二哥家在袁家庄,为什么还住宿舍?
第5章 下地
钟意秋问出了口就后悔了,别人的私事,他不应该这样打听。
义叔走在前面,听他问话,转过身看了一眼,不知道是看钟意秋还是看别的地方,回过头又迈步,简明扼要的说,家里房子小,哥哥出去打工了,嫂子在家,他一个小叔子住家里不方便。
钟意秋似懂非懂的,听着好像挺有道理,又觉得有点不对,但是他听出来义叔不是爱说别人私事的人,就不再多问。
这个季节,农村开始准备秋收了,钟意秋上午在后院,看见种着一块绿豆和几拢红薯,还有芝麻。
回到院子里,义叔带好袖套和帽子,背着个大背篓,和钟意秋说他要下地干活,让钟意秋自己在家休息,等晚点凉快了可以去周围转转。
钟意秋见义叔颇着脚,佝偻着背这么大的一个背篓,心里不落忍,缠着跟了一起去帮忙。
钟意秋第一次下地干农活就这样开始了。
他兴冲冲的抢过背篓背上,戴上义叔给他找的袖套和草帽,对着厨房门口挂着的小圆镜照了照,嫌镜子太小照不全,又偷偷的后退了好几步提起胳膊比划。
泡泡鼓起的袖套像是动画片里机器人的盔甲,背篓在后面拉得他昂首挺胸的,他感觉自己像是要去冲锋陷阵。
义叔看他小孩儿见到新玩具一样兴奋,旺旺也被他感染,汪汪汪的围着他腿边转圈。
玉米地离得不远,从后院的小门出去,连着的一大片都是。义叔说这块儿地和后院一起,六亩二分,都是学校的,平时就他自己种。
以后我帮你,钟意秋坚定的说。
行啊,到时候可别嫌累,义叔笑着打趣他,农活可不好干,你看你
义叔,你千万别说我白,我都要郁闷了,钟意秋打断义叔的话,委屈的说。
义叔:哈哈哈哈哈哈。
真正干起活来,钟意秋才真正体会到义叔说的农活不好干是什么感觉。
不到半个小时,他刚才出门时的慷慨激昂消失的一点也没有了。玉米叶子喇着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又痒又疼。
掰了十几个玉米,手就僵硬了,使不上力气,浓密的玉米杆密不透风,闷出汗水淌在细小的伤口上,刺啦的疼,他呲牙咧嘴的直喘大气。
抬眼往前面瞧,义叔颇着腿在高低不平的地里却像是如履平地,一手一个,左右开工,掰了扔背后的背篓了,又快又准。
一下子就激起了钟意秋的斗志,抬胳膊抹了把汗鼓起战斗力。
结果就是,战斗力太强了,到太阳快落山时,两个人掰了估计十几背篓的玉米,小山一样堆在地头。
钟意秋累的瘫坐在地上,看着身边的玉米堆,既有成就感又发愁,用背篓一趟一趟的背,要弄到什么时候?
钟老师,你坐这儿歇会儿,我先背一趟回去,拉个车来,义叔拿草帽扇着风说。
义叔,你就叫我意秋吧,他挑着双美目仰头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接着说:我背回去吧,车放在哪里?
义叔已经装满了一背篓,蹲下准备起身,说:还是我回去吧,板车可不容易拉,你不会。
钟意秋跑了两步过去,抬起背篓下面,帮他站起身。
他脱了袖套,凉快多了。撩起裤腿看了看,小腿被划了好几个口子,旺旺疯跑了一下午,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扑到他腿上呼哧呼哧的舔。
旺旺啊,你干什么去了?钟意秋架起它两个前腿,像抱孩子一样抱起它。
他自小就喜欢猫猫狗狗,每年过生日妈妈问想要什么,姐姐每年都不一样,不是新衣服,就是漂亮的头花,或者是文具盒。
而他每年想要的礼物都只有一个,想要个小狗。
可惜从来没有梦想成真过,妈妈说人都养不活了,哪有钱养狗。
现在见了旺旺,虽然是个脏不拉几的黄色小土狗,他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可爱。当着人面不太好意思,没人的时候就抱着它起来,和它说话。
把玉米扔出去,旺旺个傻狗,一个恶狗捕食就上去给叼回来,摇着屁股等他再扔,钟意秋完的不亦乐乎。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义叔回来,他有点着急,站起来惦着脚朝来时的路望,也没见个人影。
汪 ̄汪 ̄汪 ̄狗儿叫起来,跑出去。
钟意秋跟着向前走了两步定睛看,从院墙拐角出来一个拉着车的高大身影。
他想过去接一下,刚抬起腿又站住,仔细看了一下,不对,走路的样子不是义叔。
等走近了,看清楚是肖鸣夜。
肖鸣夜穿着个黑短袖大裤衩子,拉了个板车像玩儿似的,看见钟意秋皱着眉看自己,远处的晚霞将天地绘成了一幅油画,橙黄色的光晕染在他的脸上。
这城里人干了一天农活糊的不像样子了,脸上斑斑点点的黑灰,汗水打湿了头发沾在额前,唯有一双眼睛不染半点疲惫,斜斜的扬起。
像冬天雪地里不怕人的狐狸,肖鸣夜想。
他把车放好位置准备装玉米,钟意秋走过去帮忙捡,肖鸣夜阻止他,你去把着车把。
钟意秋把着车把瘪着嘴想,两个人装不是更快吗?这一大堆你自己一个一个的要装到什么时候?
结果人家干活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肖鸣夜巴拉一小堆玉米拢在一起,两个胳膊用力一下子全抱起来,没几下就把车快装满了。
钟意秋看的目瞪口呆,随着车越来越重,他要胳膊使力才能压住,时间长开始颤抖。
要两趟才能拉完,肖鸣夜把他换下来,先把这车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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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钟老师乡村历险记——再三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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