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样一个姬昭,就很得推崇了。
姬昭上辈子是个天才不假,可他是个偏科的理科生啊,他只会数学、物理,化学也还凑合,语文什么的……再说,上辈子的语文,与现在能是一个样儿吗?
上辈子谁会教写诗、写词?他哪里会作诗?
偏偏秋日将至,菊花已开,满院子新送来的菊花,大家表示,为了欢迎驸马的亲自莅临,他们要边喝茶边赏菊,边作诗!他们还要坐在河边,曲水流觞!
姬昭心里苦,面上只能笑,被带到河边,坐在最好的位置。
风景是真不错,白鹿书院的置景技巧堪称一绝,姬昭看得也很是心旷神怡,送来的吃食也都很美味,就是那菊花酒他也喝了半杯,甜丝丝的好喝得很,若是没有那些非要他作诗的人……他真能在这儿待上一整日。
偏偏那些人非要他作诗,他笑着只好「谦虚」道:“你们先,你们先……”
众人佩服:“三郎君好品格啊!不争不抢!”
他差点没喷出口中的菊花酒,于是众人开始作诗,一个作得比一个好,姬昭心中默默哭泣,老祖宗留给他记忆,为什么不也留给他作诗的本领呢?
或是留给他几首还未发表的诗也行啊……
白鹿书院里,全是才子,他的便宜大哥姬重锦也在,就坐在他的右侧,方才也作了首诗,瞧大家那拜服的模样,显然是作得极好。
还有什么郑王府的五公子也在,坐在他的左侧。
姬昭心中觉得「郑王」有点耳熟,似乎书中看到过,只是他看得不仔细,记得不甚清楚,总之应该不是什么极要紧人物。
这位五公子倒是和气,笑着和他打招呼,还开玩笑叫他「姐夫」。
轮了几个人后,轮到五公子宗谚了,人家作的诗也极妙。
宗谚作完诗,便看向他,笑道:“姐夫,该你啦!”
姬昭哭着笑,本想背首现代人写的律诗,却又死活想不起来,最后他用了最土的一招,他晃晃悠悠地装醉站起身,说要先去如个厕。
大家自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姬三郎君会装醉,非常担忧地催他赶紧去,小心掉进河里,姬重锦还叫人去给他拿些解酒的茶来。
姬昭为了演得更像一些,还险些倒下,真的要栽进河里了,殷鸣与尘星刚要冲上来,姬重锦也急急要起身扶他,身边已经有只手扶住他。
姬昭「醉眼朦胧」地看过去,是个侍卫,应该是宗谚带来的。长得倒是清俊温润,朝他笑了笑,轻声道:“驸马小心些……”
“多谢……”姬昭又「迷迷糊糊」地道谢,趁机把手抽回来,递给殷鸣与尘星,赶紧先往茅房去了。
到了茅房,姬昭立马清醒,急道:“赶紧走!赶紧走!”
“郎,郎君,您没醉……”殷鸣有些愣。
姬昭着急:“有什么法子,赶紧离开这里?”
“郎君不想与他们作诗?”尘星也发愣,他们郎君不是最爱作诗了?原先在扬州,常与好友曲水流觞,留下的诗作至今还挂在庭芳阁的墙上。
姬昭不欲多解释,只问怎么才能赶紧避开那些人走了。
殷鸣想了想,指了东边:“似乎那儿有道偏门!郎君从那里走吧。”
“好好好……”姬昭眼睛一亮,又吩咐,“你们稍后再去,就说我身子不适,先走了,我到偏门外等你们过来。”
“好……”
姬昭也不要他们跟着,自己赶紧往殷鸣指的方向跑了。
殷鸣与尘星目送他离开,两人对视片刻,殷鸣沉重道:“驸马,不好当啊,唉。”
尘星也想明白了,他们郎君是不想引人注目才故意如此吧?否则,一个驸马这样展露才能,谁知道宫里会怎么想?
他们俩伤心地叹着气,等了片刻,才往前头去。
被误解得非常深刻的姬昭跑到偏门处,发现那道门关得好好的。
他也顾不上了,他上辈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会儿便觉得自己有些多动。看着墙边的树啊,太湖石啊,他就想爬一爬。他也的确爬了,谁料墙不太好爬,他艰辛爬了好一会儿,双手才够到墙头。
那一刻,他非常佩服殷莺娘亲,一个小娘子,是怎么爬上去赏花,还能顺便看个美男子的?
姬昭努力了很久,小脑袋瓜终于挂在墙头上,他吐出一口气,脸上绽放出喜悦笑容,甚至往墙下看了眼,只可惜此处没有美男子啊。
随后——
随后他就被一群护卫给凶了……
他生怕被人发现,又要被捉回去作诗,抱着墙头,商量着再道:“大哥,小点声啊!”
“谁是你大哥!”那几人高高壮壮,一脸凶神恶煞,直接走到墙头下,“下来!”
姬昭撇了嘴巴,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他努力地放低声音,与他们打着商量,那些人不听,眼看着有位大哥都要上来抓他了,姬昭抓紧墙头,大喊一声:“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侍卫大哥们的动作顿了顿。
宗祯听到这话,眼睛往墙壁的方向看去,不由伸出手,轻轻掀开窗帘,看到粉墙上的那张脸,宗祯的双眼微眯。
姬昭不笑了,非常严肃地说道:“我是郑王府五公子的好友,你们若是敢拦我,回头我便告诉五公子去!”
宗祯的下巴微微扬起,双眼眯得更见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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