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野有些无语。
都这种情况了,这男人竟然还有点畏首畏尾,既不像陈黎野这样一身正气十分淡定,也不像其他新人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怕他生气点歇斯底里一些,也比这没出息的样儿好点。
有参与者头也不抬地给他放了一句:“这儿是地狱。”
“地……地狱?”那男人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又扯出了几分尴尬的笑,“您,您这开的什么玩笑啊?”
谢未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头叹了一声,无语道:“这是个什么人啊。”
“问得好,那得看看这是哪个地狱。”陈黎野抬头道,“这人肯定不像表面上这么老实。”
谢未弦很同意:“老实人哪儿能进来。”
参与者们都懒得和新人多费口舌,告诉他这儿是地狱之后,就没人再吭声了。
新人又问了几句之后始终没人搭腔,也就不再给自己找尴尬了,自己尴尴尬尬地挠着头皮,找了个地方一蹲,就开始安安静静地瑟瑟发抖。
可要命的是,还不止这一个新人。
后面又来了两个新人。其中一个是个青年人,他生了双凤眼,满脸淡漠,肤色冷白,长得十分不赖。但说来奇怪,在这种人人短袖的盛夏时节,他居然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和黑色长裤,脚上还踩了双黑色短靴——明明外面是夏天,他却穿的跟深秋时节一样。
最奇怪的是,明明是个新人,他的表情却和其他新人千篇一律的慌张不同,满脸都是冷静与从容,是那种淡定到令人感觉恐怖的新人。
来了之后,他就扫视了一圈众人,或许是因为谢未弦那头长发太过扎眼,他的目光就忍不住在他身上顿了一下。
但也只顿了那么一下而已,他很快就又收回了目光,随口问了句旁人这儿是哪儿。或许是他表现得太从容,旁人愣了一下,才回答了他。
得到答案之后,第二位新人又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又重新问了一遍。
参与者们对新人是没有耐心的,哪怕是个素质如此之佳的新人。所以同样的,第二位新人也再没得到任何回应。
但他却没哭没闹也没吵,站在原地停了片刻后,就安安静静地插起兜来转头离开了这里,也不知要去哪儿。
谢未弦盯着他盯了一路,一直目送他走远。
过了片刻之后,这位新人就又端着个鲜血淋漓的手回来了,不知是去哪晃了一圈。可就算已经满手鲜血了,他也还是一脸的淡定,就那么十分从容地在众人面前安然路过,自己随便找了个地儿蹲下来了,满脸写着既来之则安之。
而第三个到来的新人则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他剃了个光头,还光着上半身,亮着两臂上的张扬纹身,两只耳朵上还都各打了一排洞,也各带了一排明晃晃的银色耳钉。他的表情十分凶狠,满脸都写着老子不好惹。
当然,作为一个新人,他也问了新人必问问题之“这儿是哪”,得了“地狱”的答案之后,他竟然直接破口大骂。
“你逗我玩呢!?!”这新人扯着嗓门骂道,“草你妈的,你是不是觉得逗我挺好玩啊!?!”
没人搭理他。
第三位新人不觉得尴尬,只觉得恼火,他几个箭步走上前,直接抓住了那个好心告诉他这儿是地狱的参与者的衣领子,一把把她揪了过来,唾沫横飞地破口大骂道:“我他妈问你话呢!!聋了是吧!?”
众参与者纷纷抬头看去。
那个被他揪住领子的参与者是个女人。女人扎着利落的高马尾,一件白t加上白短裤,脚上还踩着一双运动鞋,看起来白白净净也很年轻。
这位女参与者被揪住了衣领,却丝毫不慌,只叹了口气,似乎是觉得很麻烦。
“叹什么气!?!”
第三位新人脾气火爆,一边问候着这位参与者的母亲,一边扬起手来要揍她。
陈黎野惊了,他走了这么多趟地狱下来,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场面。
那男人的拳头猛地揍了下去。
女参与者不急不忙地伸出了手,就那么一拐一拨再一推,直接用这么一股巧劲,让第三位新人的拳头拐了个弯,落到了自己脸上。
众人:“……”
陈黎野:“…………”
第三位新人被自己这一拳揍懵了。一下子松开了手,连连后退了数步,捂着被自己揍得生疼的半张脸,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这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
完美完成了一波反杀的女参与者十分从容地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道:“别费劲了,你爱信不信。你就是在这儿把所有人都打死了,也不可能出去的。”
第三位新人气得眼睛发红,咬牙切齿地骂:“你他妈放什么屁!?还地狱!?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阎王爷还是黑白无常啊!?你……”
突然有人开口打断了他:“是真的。”
众人又看向开口说话的人。
说话的是来的第二个新人,是淡定到令人觉得恐怖的那一位。他端起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还是一脸淡定。
他对第三位新人说:“我刚刚也不信,就四处去转了一圈。刚刚进来的时候身后是一片黑雾,我以为从那里走就能出去,就回去试了一下,结果刚塞进去一只手,就成这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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