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人间皱着眉沉默了很久,问道:“怎么搞的。”
“……那个娃娃。”陈黎野说,“我一回过神,你就没了,是那个娃娃抓着我,我就想甩开,结果越甩它就抓的越紧,然后就……这样了。”
“……”
谢人间垂了垂眸,抿了抿嘴,半晌没说话。他眼里后悔与不甘相交织,最后绞成了一股名为自责的情绪,在眼底闪烁。
两个人之间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陈黎野听到谢人间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听他声音极低地对陈黎野道:“对不起。”
陈黎野:“……你道什么歉啊。”
“我没想到会有这种陷阱。”谢人间说,“应该让你先出去好了。”
这话说出来谢人间又觉得不太对,毕竟那小女鬼也不是个好糊弄的玩意儿。
但他心痛得很,握着陈黎野手腕的那只手不停地摩挲着他手腕的内侧,像是有点不安,也像是焦躁懊恼。他气自己的迟来,更后悔不该让外头那小屁孩那么轻易死掉,搞得他现在一腔怒火没处撒,只能憋屈地压在心里。
陈黎野察觉出了他内心的复杂纠结与内疚难过,赶忙宽慰道:“没事,你别想太多……我这不是还活着吗,这手也没废,骨折而已。”
“……”
……而已。
谢人间低头看了看他变形得十分扭曲的一只手,又抬头看了看他。陈黎野还是很平静,没什么表情,甚至还眨了眨眼。
谢人间忍不住说:“……你倒还真看得开。”
陈黎野:“……”
“总之,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谢人间摩挲着他的手腕,垂眸道,“不过还好,地狱里受的伤出去都会减轻一定程度,照你这个伤,出去应该就是骨折,去医院前提前想个理由。”
那铁定不能是“被一个娃娃抓了”这种这么挑衅医生智商的版本。
谢人间又说:“你这伤挺严重的,别再落上灰。我身上挺脏的,你自己托着点。”
说完,他就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陈黎野自己又握住了自己那只受伤的手,抬头又问道:“对了,林露露呢?不是你牵着出去了吗?”
谢人间松开他的手之后就站了起来,听到这个问题后,他面无表情地答道:“死了。”
“……”
陈黎野看他一脸平静,沉默片刻,道:“你杀了?”
“不然呢。”谢人间说,“她会自杀啊?”
“……”
这倒也是。
但谢人间不是那种一时怒火上头就冲动杀人的傻逼,陈黎野深知这点,便问他道:“她怎么了?”
“说了不该说的。”谢人间道,“尸体就在门那头,我本来还想把你救下来之后问你怎么办的,谁让她嘴欠,没办法,就送她上天了。”
陈黎野有点好奇了。谢人间当守夜人那么多年,肯定不是会被三两句挑衅或者嘲讽激起杀意的傻子。
这小姑娘说的话肯定是真的威胁到他了。
那到底是什么话?
陈黎野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
谢人间没有回答。
他很少不回答陈黎野对地狱提出的问题,不论是对NPC还是对这整个关卡世界的疑问。
他看着陈黎野。陈黎野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虽然没什么表情,谢人间却从他眼里看出了些许茫然和好奇。
陈黎野想知道的事,谢人间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这件事,却真的不能让他知道。
于是,谢人间眼神往旁边飘了飘,说:“谁知道呢。”
谢人间知道自己撒谎也骗不过陈黎野,干脆连谎都懒得撒了。这四个字往这儿一撂,意思很明显:我不想说。
陈黎野叹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突然,一阵哭声从太平间的深处传了过来,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
这哭声是那么的熟悉,陈黎野只听了几秒,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这就是林露露的哭声。
林露露怎么会又出现在太平间里?她不是死在外头了吗?
谢人间也听到了这阵哭声。他和陈黎野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过头去自己所造的这铁树牢笼的边上,扒开了几根铁树枝,扒出一条小缝来,透过小缝,往太平间里头看去。
整个太平间一片狼藉,陈黎野跑路的时候为了给那娃娃制造障碍掀倒了不少床,所有的床都侧翻着,尸体倒了一地,姿势千奇百怪,大都以活人绝对摆不出来的姿势扭曲着。这些尸体身上都有许多血肉模糊的伤口,烂肉腐水顺着伤口流出来淌了一地,场景极其恶心。
那哭声来自太平间最里面。太平间太大了,根本看不到最里面。谢人间眯起眼来又看了一会儿,隐隐约约看到了最里面有一抹红色。
陈黎野歇的差不多,就站了起来,走过去问:“看得清吗?”
“看不清。”谢人间回答,“但应该是那小屁孩,我看到了一点红色,她穿的裙子不是红的吗。”
确实如此。
“还带复活的吗……”陈黎野说,“这些鬼还真是命硬。”
谢人间不再盯着太平间看了,把脑袋缩了回来,转头看向陈黎野,回答:“不是所有的都会复活,只有这种身份特殊的才会被复活,她应该是和引路人有很大关系,引路人不是她就是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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