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野一边扶着她,一边自我介绍说:“我叫陈黎野。”
“我叫任舒。”女孩抹掉眼泪说,“谢谢你……陈哥。”
陈黎野倒是习惯被这么叫了,随口答道:“不客气。”
十八个人走进了村庄里,有个人去敲了敲第一家的门,无人来应。他没有因为吃了碗闭门羹就收手,又去拧了拧门把手,门把手纹丝不动。见此,他才回过头来,说道:“又是这样,没办法,分头去找吧。”
其余人没多说什么,都各自很自觉的分开去找了。
任舒怯生生地问:“找什么啊?”
开门的那个人走了回来,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这个一会儿你们自己就会知道了,不要多问了,这里没有好心人。”
说完这话,他又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林青岩。”
“陈黎野。”陈黎野已经被冻得麻木了,麻木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又麻木的看着林青岩,麻木的说道:“你意思是这里全员恶人呗?”
“……也不是那样。”
陈黎野刚想再说点什么,不知谁突然遥遥地喊了一声:“找到了——”
陈黎野循声音看去。那人站在离他们有几步远的一栋屋子门前,门开了一半,有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这边。女人骨瘦如柴,脸颊消瘦,眼窝深深凹下去,脸色苍白,像个死人。风吹动她红色的衣裙,画面美丽得诡异。
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那屋子看上去有点年岁了,砖瓦破旧,青苔爬满了整个屋子,雪落了一屋顶。门边的窗户上落满了灰,玻璃也斑驳肮脏,里头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陈黎野不是很想进去。这屋子气场阴森诡异,完全符合恐怖片里鬼屋凶宅的标准。再加上这个死人一样的女人,感觉一脚进去半条命就没了。
“真的要进去吗……”
任舒很显然和陈黎野想到了一块儿去,她忍不住往陈黎野身后缩了缩,小声说道:“这屋子跟鬼屋似的……”
“怕也不行,必须得去,走。”
林青岩斩钉截铁地说完这话,抬脚就往前走。
十八个人就这么乌泱泱地挤了上去。众人一同来到这屋子门口,站在门口的女人扫视了他们一眼,沉默地拉开了只开了一半的门,半退到一旁,说:“请进吧。”
屋子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没人知道屋子里为什么这么热,但比起外面能冻死人的天寒地冻来,显然还是屋子里的热腾腾更深得人心,于是一帮人也不推辞,乌泱泱地又挤进了屋子里。
窗户里透进来的光微乎其微,屋子里面几乎是一片灰暗,陈黎野看不清脚下,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什么,脚下咔嚓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他踩碎了。
“啊。”他收回了脚,下意识地道了歉:“不好意……”
……思。
最后一个字被他的震惊吃了。
有人觉得屋子里太暗,就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听到响声下意识地往陈黎野脚下一照,就照出了一块被他踩得稀碎的头骨。那块头骨被他踩碎了半颗脑袋,余下的半边眼眶里还盛着一颗眼球,瞳孔的方向好死不死的正冲着陈黎野,好像在无声地问他索命。
陈黎野看到脚下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鸡皮疙瘩当场起立。
任舒被吓得尖叫出声,陈黎野下意识地回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捂,但他总觉得不捂不行,不捂就要出事。
大家都愣住了,任舒这一嗓子把他们的神叫回来之后,那照着头骨的手电的光纷纷一晃,关了。
意思很明显:我们都没看见。
红衣女人还站在门口,闻声什么也没说,回身把门关上了。正巧咔嗒一声,风雪被隔绝在了门外。
陈黎野总觉得自己半条命也被隔绝在外面了。
他感觉头皮发麻,咽了口唾沫,心想:这不是在拍什么鬼片吧?
女人没有急着走向他,反倒慢悠悠地走到门边的小柜子边上去,鼓捣了一会儿,点亮了一根蜡烛。
蜡烛的火光一下子把整个房间照亮了,也照亮了陈黎野脚下的那一片残骸。
刚刚他只来得及看那剩下的半块头骨,现在再被这么一照,陈黎野就看到被他踩碎的那些碎片里还有一颗被踩得稀烂的眼珠,都被他踩成一小滩烂泥了。
陈黎野又倒吸一口凉气,闭上了眼,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那女人举着蜡烛,一步一步走了进来,每一步都像踩在陈黎野心脏上。
眼下情况阴森诡异,陈黎野感觉自己大限已至。
她走了过来。在陈黎野几近窒息的紧张中,一言不发地低头看了一眼头骨,然后把蜡烛搁到了一边的柜子上,走去屋子里头拿起了扫把和簸箕,把头骨收拾了起来后,又毫不在意的端着头骨和碎片走进了屋子左边的房间里,众人只听见哐啷啷好几声,似乎是女人把头骨给倒掉了。
女人空着手回来了,她拿起蜡烛,开口对陈黎野说道:“吓到你了,不好意思,那是我没来得及收拾掉的垃圾。”
众人:“……”
你管头骨叫垃圾啊?
陈黎野心里头吓得直突突,嘴角抽抽了一会儿,艰难地挤出一句:“……没关系。”
女人没有再和他说话,她转过头,对着众人说道:“好了,请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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