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感觉都被放大了。
柔软的唇,温热的舌尖,还有符凌搂着他的那双手。
直到他抽身离去,厉琛再才近乎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他转脸看着盘腿而坐的男人,眸色渐深,原本就藏在心底无处宣泄的情绪一下子缺了口,像是潮水般喷涌而出。
残留在喉口的鲜血像是这张网最后的那一针, 将他整个人都细细密密地缝在了网里面。
再也无法逃出去。
小秘境外, 隔着大半座西山的天火阁里,天萨兰正在写请柬, 广邀天下道友,一起除魔。
天萨兰放出去了那几百颗琉璃珠在修真界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魔教教主厉琛罔顾人伦, 随意杀害无辜百姓,引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百姓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纷纷求助于各大宗门世家,求其灭魔,还百姓一个安稳生活。
这些个寻常百姓能够看见,修真界各大宗门自然也都收到了这一消息。
这琉璃珠里的内容实在是骇人听闻。
一个小小村庄的百十来口人与这茫茫三千世界相比,自然不过是九牛一毛。
原本并不会引起这种效果,而且这世界上杀人灭门的穷凶极恶之徒多了去了,又不单单是厉琛一个。
但是因为魔头厉琛是最厉害的那个。
修真界众人,至今未有人试探出厉琛的真实水平。
小秘境那次交手只是短短的接触,但是厉琛的手段在众人的心中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个男人太强了,绝对不能留着。
天萨兰的请帖发出去的很快,收到的回复也很快。
因为这次惹怒的是整个修真界。
短短三天的时间,就已经定下了讨伐魔头商议的地点。
竟然就定在了玄天宗。
因为玄天宗距离冥石山最近,是最适合他们研究策略的好地方。
外界所发生的这一切,符凌一无所知。
厉琛从那天的短暂的清醒之后,便又陷入了昏迷。
但是这几天他清醒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这些毒素伴随着他日日的压制又重新蛰伏了回去,全都聚在了厉琛的腰腹处。
到了第六日的时候,他便已经能够下床了,甚至状态还很不错。
符凌有些忧心。
这些毒一日不拔出去,一旦再次动用灵力,便还是会扩散,实在是个隐患,随时都会爆发。
厉琛看见他眉头皱起的模样,忍不住便伸出手,抚平了他的眉头。
“老皱着眉干什么,又死不了?”
符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差点就见阎王了。”
哪里就死不了了,你这条命是老子用血换来的。
哪知道厉琛却是摇了摇头:“我以前便跟你提过,我死不了的。”
这下符凌真的是奇怪了,哪有人死不了的说法,难不成有什么复活的仙丹?
“六天前,要不是我及时找到你,你这毒已经侵入脑子了。”
你告诉我,这样你也死不了?
厉琛点了点头:“确实死不了,只不过醒过来的代价有点大,所以我要谢谢你,救了我。”
符凌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忍不住便想追问。
可面前这人却是抓住了他的手。
这只手便是给他放血的那只,自从三天前醒过来一次之后,厉琛便不允许他再这么做了,甚至还利用仅有的清醒的时间,盯着他认真地包扎了一遍。
然后他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三天过去,这些伤口已经差不多复原了,只在手腕处留下了结痂的疤痕。
“我这伤都已经没事了,没什么好看的。”
符凌慌乱地想要将手抽回来,没抽动。
厉琛低头看着手腕上这疤,低声道:“值得吗?”
符凌被他这般拉着手,心跳忍不住就快了些。
他罕见地红着耳朵转过头,胡乱地回道:“你可是我师父。”
厉琛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轻轻地摸过这道疤痕,忍不住问道:“就只是因为我是你师父吗?”
符凌被他拉着的手忍不住颤动了一下,以为被看出了什么。
他看向厉琛的眼睛。
这双平日里冷冰冰,毫无感情地眸子里竟然涌起了罕见的温柔。
符凌又看向自己的手腕。
是因为自己放血救他所以才会变得这样的吗?
符凌另一只手紧紧地捏住,冷静道:“不然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厉琛撩起眼皮,微微提高了声音:“为父?”
符凌看向他,一双眸子毫无波动:“是。”
厉琛忍不住冷哼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忽的变了脸色。
他伸出手,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从掌心冒出,近乎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
“尊主,您现在在哪?出事了。”
镜子里没有声音,只有齐瑞的一句话,背景还有些嘈杂,听起来像是匆匆忙忙发过来的。
两个人听到这话都不由地沉下了脸。
齐瑞作为冥石山的护法,能力自然是高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这般口气说话。
他们二人都深知齐瑞的脾气秉性,这句出事了,言下之意便是出大事了!
符凌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厉琛撩起衣服看了看被压制在腰腹周围的那些毒,自己抬手在周围下了几道禁制,起身将衣服穿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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